有了切身體會,嚐到了甜頭,雪流風的熱情也提了上來,戰戰兢兢的畏懼心理逐漸消失,對於搏殺大勢力太玄境的精英弟子,變得興趣十足,而他的修為,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瘋長起來。


    時間一晃就是近百年,這期間,大大小小的實力折損了數以千計的人手,其中不乏精英。但是相對於宗門龐大的勢力和弟子的數目來說,不算微不足道,卻也絕非傷筋動骨。出於謹慎的考慮,以及雪流風的修為還是太弱,蘇傲天沒有向太清境修為的下手,這些人說實話,也不是很在意他的符寶。能夠引起他們的渴望的,除了修為提升,早日步入九天境之外,就是寶器了。


    接引使者的兇名陰魂不散地籠罩了府城近百年,蘇傲天每一次下手,隻要有可能,都留下這個傳言中陰司地府的勾魂使者名號,因為他覺得這些十惡不赦之徒就應該下地獄,自己有責任做為他們的引路人。


    府城的各大勢力對此極為惱火,蘇傲天展開報複的理由這些勢力絕對是打破了頭也想不到,任憑他們怎麽猜測,都不會聯想到有人會為毫不相幹的卑微的人族兩腳獸出頭。而太玄境的弟子紛紛隕落,令得他們的目標,一直在太清境以上修為的層次中搜索,根本不曾注意府城中千千萬萬的隻有聖階修為的跟班跑腿。


    蘇傲天現在的神魂之強大,瞞過九天境的修仙者都輕而易舉,隻要他凝住神識,即便是麵對麵走過,對麵之人也不會意識到有這麽一個人,更而況他下手之時,都是確保萬無一失之後,才露出兇殘的真麵目,因而這近百年來,他兩人作案雖多,卻沒有泄露行跡。滿城都在搜捕惡貫滿盈的殺人兇手接引使者,卻從沒有人將這個殺星與尋常的聖人境修仙者聯係到一起。


    得手次數越多,經驗愈加豐富,手段更加純熟,人的欲望自然越來越高。不隻是蘇傲天,雪流風也有些不滿足於專對聖階和太玄境下手了,他也蠢蠢欲動地瞄上了太清境這個階層。


    蘇傲天更是早想動手了。太玄境的修仙者對他而言,實在沒有挑戰性,他的初衷是顧忌著雪流風,才沒有下手;而太玄境的弟子即使再滅殺上百八十人,都難以撼動大勢力的根基,遠不如除掉幾個太清境修為的影響巨大。


    太清境修仙者相對而言,數量已經算是稀少了。這個境界的修仙者,可是有較大的把握突破到九天境了,絕非那些太玄境修仙者可比,每一個都稱得上彌足珍貴,一旦有個閃失,再大的勢力都會感到痛徹心扉。對太清境的修仙者下手,一方麵可以讓這些大勢力傷筋動骨,另一方麵,則是對於促進自身的修為有極大的幫助,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太清境的修仙者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屬於高高在上的存在,基本上是接觸不到的。太玄境的修仙者還能夠用符寶引來,太清境的修仙者就是不屑一顧了,那些擅長煉符的太清境修仙者自己就能煉製出來,不會煉符的也能通過同階修仙者中的交易獲得,等閑不會光顧蘇傲天這種人出沒的聽風堂這樣的地方。


    既然決定下手了,那沒有機會就要製造機會,蘇傲天決定硬來。這百年來,他們已經將府城的內內外外摸透了,各種場合都熟悉,太玄境、太清境,甚至是九天境的修仙者,通常在什麽場合出入,雖然沒有進去過,但是知道在什麽地方。


    城市裏的修仙者,身處的環境安逸,獲取資源的渠道和方式也相對便捷,尤其是大勢力的弟子,根本不需要為這些事傷腦筋,因而比起在山野處苦修的修仙者來說,享樂的念頭大了許多。在光明府這樣的地方,縱使意誌頑強堅韌之輩,耳濡目染之下,也會被聲色犬馬所吸引,不自覺地放鬆要求,這些大勢力的精英弟子也沒有例外,不時地就會前往一些風花雪月的場合消遣一下,放鬆因枯燥的修煉而變得厭煩苦悶的情緒,發泄一番。


    薈萃樓就是這樣的一個消遣的好地方,這裏有妙齡女子,輕歌曼舞令人賞心悅目,隻要你出得起靈石,還會有各種各樣新鮮刺激的表演,銷魂蕩魄的享受。不同於其他這樣的場合的是,薈萃樓接待的貴賓,清一色都是太清境的修仙者,低於這個修為的沒有資格進入,而九天境的修仙者,當然不屑於在這裏流連。


    蘇傲天與雪流風已經在這裏守候了月餘了。他們的身份,變成了太清境修仙者的跟班,整日與一幫守候在薈萃樓前等候主子出來的馬夫隨從等在一起,東拉西扯地交流光明府犄角旮旯裏的新奇事情,百無聊賴地消磨時光。奇怪的是,每天結束後,眾人的印象中,從來沒有蘇傲天與雪流風的身影;而第二天他們兩人出現時,誰也不覺得突兀陌生。


    每天與這些隨從跟班打交道的,是薈萃樓的夥計雜役,尤其是門子。進樓的貴客,一次在裏麵待上十天半個月都不稀奇,門子雜役也不需要時時勞作聽候吩咐,閑暇之時跑到門外來,對著眾多的聖階跟班吹牛瞎掰,顯擺一下薈萃樓裏的富麗堂皇,八卦一下精英們爭風吃醋的秘辛,贏得一片驚歎豔羨,是他們最得意的時光。


    從這些人口中,蘇傲天也大體了解了薈萃樓裏麵的情況。雖然神識能夠探查,然而薈萃樓裏的禁製也不少,太清境的精英弟子在裏麵做什麽不足為外人道,保密的要求極高,若是做不到這一點,薈萃樓也不可能維持住今日的局麵。


    因而探查起來,一是處處受限,二是不敢強行破解。禁製這種東西,雖然是大同小異,但每個人的手法都不一樣,誰也不知道旁人的禁製裏到底藏著什麽樣的機關隱秘。有些禁製神識一落上去,布置之人馬上就能得知,觸動都可能被人發覺,破解時要想無聲無息地瞞過,基本上是不可能。


    蘇傲天神魂雖強,也不敢保證破禁時不驚動任何人。他隻能先從這些地方入手,做一些調查準備的工作,為下一步的行動製定計劃和方向。


    這天深夜,兩個薈萃樓的夥計,在度過了幾個昏天黑地的日子後,略感疲憊地往居所走去。他們終於得到了一些空閑時間,準備迴去稍事休息。


    這兩人住的地方離著不算遠,在一條小巷裏道別後分頭前行。一人來到了自家門前,推門入院,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跟著兩個人影。


    一進院子,此人就感到十分疲倦,立刻進入了昏睡狀態。


    雪流風從他身後閃出,扶住他的身軀不至於跌倒,將他弄進了房屋。


    屋子雖然不大,但桌椅板凳還挺齊全,還有一張床,可見這個夥計對於修煉已經不抱什麽希望,安於現狀得過且過了。雪流風將他扔到床上,嘿嘿一笑,退出來關上房門,與等候在外的蘇傲天一起,向另一個夥計的居所走去。


    在他們進入院子後,那個夥計也立刻睡著了。蘇傲天與雪流風就在他的屋中靜靜打坐,過了四個時辰之後,華燈初上的夜晚降臨了,他們才從此人的屋中走了出來。


    出來時,他們的麵貌,已經變得與這兩個薈萃樓的夥計一般無二。蘇傲天費了一番功夫,才將雪流風收拾得毫無破綻,他自己當然是輕而易舉地就辦到了。


    來到薈萃樓,從夥計們專用的側門進去,一路暢通無阻。還未到大堂,就有人匆匆過來,喊道:“你兩個小子怎麽現在才來,快去鬆濤閣伺候,三清教的宇文公子今日要在此宴請貴客,忙得不可開交,快去幫忙。”


    吩咐他們的正是外堂管事,絲毫沒有動疑兩個夥計換了人。兩人唯唯諾諾應了一句,轉身向鬆濤閣走去。


    鬆濤閣裏已經有七八個男男女女在忙碌著,看到兩人加入,當即就有人指派他們幹活。雪流風悶著頭一聲不吭,讓幹啥就幹啥,蘇傲天一邊動手收拾,一邊留意,不經意間,在登上三層的樓梯上,悄然完成了布置。


    收拾完畢後這些人就離開了,渾然不覺隊伍裏少了兩個人,最後來的那兩個夥計已經不見了。


    一個不大的空間裏,雪流風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隨意走動間,蘇傲天完成了空間陣法的布置,現在他們已經潛伏在這鬆濤閣裏,等著獵物上門了!


    過了半個時辰,鬆濤閣外麵才有了動靜,一行四人走了進來。四人人全是樣貌英俊的青年男子,彼此間隨意調笑著顯得十分熟絡。片刻後,管事帶著鶯鶯燕燕的一堆妙齡女子前來,嬌笑著唿喚這幾人的名字,看來都是此地的常客。四個人點了八個女子作陪,帶著絲竹管弦,一起往樓上走,其餘的女子則是故作恙怒,嬉笑著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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