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比試製符


    聞言也不動氣,卻反問道:“哦,原來道友不是專程前來消除誤會,而是為你這晚輩出頭來的。何不早說,兜這麽大個圈子,害我還暗讚道友修為高深,見識高明,比你這不成器的晚輩明事理多了。鬧了半天,你這晚輩的德性,看來都是你們教出來的嘍。你也不用怕我有什麽來頭,蘇某人散修一個,既無師承門派,又無親朋好友,數年前孤身前來玄武城隻為修煉。你這晚輩一而再再而三地無端招惹於我,自取其辱那是他應得的。既然你不願善了,那就把話說明了吧,除了比試製符,你還有什麽條件?”


    馮迪冷聲說道:“道友來到玄武城,盛氣淩人,當然要有一個說法。這場比試,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應允。你若是輸了,首先要到我馮家當麵賠罪道歉,交出你這些年所賺取的靈石,然後滾出玄武城,否則,我馮家就對你不客氣。”


    蘇傲天問道:“就這些?你怎麽不說我贏了怎麽辦?”馮迪哈哈大笑:“就憑你?你說,你贏了想要如何?癡心妄想,可笑!”蘇傲天說道:“你馮家的那些破銅爛鐵,我還看不上。你若是輸了,就和你這不成器的晚輩趁早滾出去,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影響我心情,萬一道心不穩,走火入魔,豈不是虧大了?”


    一番話聽得田紋瞠目結舌,馮迪暴跳如雷,幾乎就要暴起傷人,但是又強忍住了,說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先讓你呈一時口舌之快,看你一會還怎麽笑得出來!”田紋見勢不妙,急忙派人迴神意門傳信。


    蘇傲天好整以暇地說道:“既然是你上門踢館,我忝為半個地主,也不能欺負你,你說吧,怎麽比試。”馮迪見他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心中已經是起了殺機:“這廝果然可惡之極,無怪清如氣成這個樣子,非要殺之而後快!我馮迪若是讓你活著離開玄武城,誓不為人!”


    這馮迪陰險狡詐可不是馮清如這種草包能比的,越是生氣越是不漏聲色:“你讓我提條件,那是自己找死。原本你若是拿話擠兌我,我修為高過你,當然是隻能憑你提條件了。現在你一心找死,我便成全了你。”想到此處哈哈一笑:“道友藝高人膽大,我馮迪若是一味推辭,反而顯得心虛了。既如此,你我二人就以兩個時辰為限,比誰製成的符籙多,誰多誰贏,你可敢答應?”


    製符一道與修煉無異,也是要看天賦的,不是誰的修為高,誰的製符水平就高。像蘇傲天這般,築基期就能製出元嬰威能符籙的,可算是不世出的絕頂天才,故而符師之間的比試,一般來說是比誰煉製的符籙等級高,威能強。像這種比煉製數量的,當然是誰的修為高,靈氣渾厚,誰製成的符籙數量就多,其實沒有什麽可比性。因為你即使能煉出四五張低級符籙來,別人隻要一張高級符籙輕輕鬆鬆就能秒殺你,那數量有什麽用呢?這馮迪修到築基後期,年歲怎麽也有四百多歲了,還沒有全活到狗身上,心機既狠,臉皮也厚,捏著蘇傲天的話柄,提出了這麽一個不要臉的要求,是將自己的優勢全麵放大,心想我就是憑修為壓死你。


    蘇傲天也是佩服這馮迪的臉皮夠厚,當然他的這番心機表演在蘇傲天麵前顯得是那麽可笑,比製符純粹就是自己找死,任憑他馮迪手眼通天,在蘇傲天麵前也休想翻起浪來,聞言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依你所言。”


    田紋看得大急,本以為蘇傲天會反對這種比試方法,沒想到他一口就答應了,不禁深自後悔剛才自己沒有出言提醒。原本這田紋拉攏蘇傲天就有神意門高層的授意,這神意門雖說勢力不高不低,在玄武城也有一畝三分地,但是門中並沒有一個符師。當時試探蘇傲天入門未果,先退而求其次地央求他先做駐店符師,本想著年長日久之下他或許會迴心轉意加入宗門,而且這些年蘇傲天所製符籙,除了出售之外,相當一部分都交給了宗門,隻是將報酬原封不動地付給蘇傲天了。通過這些年的相處,他對蘇傲天的製符水準已經大為信服,見這馮迪上門來要求比試製符,他倒是相信蘇傲天未必會輸,相反贏麵較大。這時見蘇傲天明知是陷阱還往裏跳,不禁暗暗叫苦,若是蘇傲天輸了,勢必被馮迪逼走,那門中長老怪罪下來,自己可就擔當不起了。好在剛才自己已經著人通報,現在也隻有等宗門的高層來處置此事了。


    田紋在這裏心急火燎,馮清如卻早已經行動起來,他來到院內,取出一根木樁,筆直插到土裏,在地麵刻好日影,竟然是早有準備,開始計時了。蘇傲天一看這馮迪還真是有夠不要臉,連日晷都準備好了,看來就是自己提議其它比試方法,他都準備繞到比試製符數量上來,這老賊倒是未慮勝先慮敗,心機夠深沉的。可惜這一切在蘇傲天麵前隻能是徒勞無功,止增笑耳。


    馮迪更不與蘇傲天客氣,從儲物袋中取出符筆朱砂等一應事物,馮清如替他搬來條案,立刻開始製符。蘇傲天見狀,也吩咐店小二準備條案,泡茶,一屁股坐到條案跟前,大模大樣地喝起茶來。


    馮迪隻當他是故意羞辱自己,心中大恨,旋即醒悟到:“這廝倒也狡詐,想要激我心氣大亂,現在不可亂了方寸,一會再好好折磨他。”居然也能寧心靜氣,專心製符。


    他這番小人之心,自鳴得意,蘇傲天全然不知。他冷眼旁觀馮迪的出手,神識略一審視,馬上就知道了馮迪的水準,不過也就是個符師而已,能夠按部就班地達到相應的水準,對普通修士來說當然非同小可,對符師來說隻能是等而下之了。不過一想倒也正常,這種三流勢力如何留得住一流符師,能有一個會製符的人就是燒高香了。


    看到這種情況蘇傲天更不著急了,品茶那叫一個搖頭晃腦,有滋有味,不時叫小二添茶倒水。田紋倒是急得憂心如焚,幾次三番要提醒蘇傲天,都被他搖頭示意阻止了。


    這馮迪好歹也是築基後期的修為,先不說製符的水準如何,靈氣修為那可是實打實的,製符速度倒也不慢,全神貫注之下發揮尤其出色,一個時辰之內已經製出了六張符籙,隻不過品質極低,居然是煉氣期威能的。這廝為了取勝也是不要臉到家了,毫無底線毫無道德。


    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半時辰,蘇傲天這才伸伸懶腰,拿起符筆開始製符。他飽蘸符液,心如止水,一筆勾下,換過符紙,又是一筆。符筆不停,一口氣畫了十筆,才將符筆提起,另行蘸過符液。


    也就是喝了一盞茶的功夫,蘇傲天已經製成了十張符籙,既然馮迪不要臉,自己也不用和他客氣,這十張符籙全部是煉氣期威能的。


    蘇傲天現在的製符水準,煉製起煉氣期的符籙來,簡直就是喝水吃菜這般簡單,隨手一畫就成,那馮迪猶自不覺,還正在全神貫注地製第十張!


    田紋和馮清如早已經看得呆了,匪夷所思之極都感到迷惑:“這隨筆一畫就是一張?製符若是這麽簡單,那符師豈不是滿大街都是,還有什麽身份地位?多半是他明知必輸,在這裏裝腔作勢吧?”田紋雖然對蘇傲天的水準有所了解,但是絕對想不到他有這麽恐怖。馮清如在初始的震驚和擔心後,轉而確信蘇傲天不過是在裝模作樣,繼而對他鄙夷不屑起來。


    蘇傲天蘸過符液,又是一筆完成的畫了十張煉氣期的符籙,然後才放慢速度,製作築基期威能的符籙。築基初期的符籙對他來說也不比煉氣期的符籙難多少,但是為了隱藏實力,他還是放慢速度,精雕細琢一番,把符籙做得更精細一些。不一會,四張築基初期威能的符籙製作完畢,蘇傲天甚為滿意,這四張符籙威能雖然不強,但是結構穩定,催發釋放極快,使用簡單效率高,也是精品之作。看看時間將到,蘇傲天放下符筆,馮迪還在埋頭製作最後一張符籙。


    趕在兩個時辰到來之前,馮迪做完了最後一張符籙,數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十二張,不由得十分自得。他認為蘇傲天絕對沒有這個速度,不由得自信滿滿,感覺勝券在握。這才放下筆來,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點數吧,不知這位駐店符師,兩個時辰完成了幾張符籙啊?哈哈!”


    抬頭看見馮清如的表情有些怪異,有點迷惑又有點不知所措,心中有些不悅,說道:“清如,怎麽還不去點數?”又對田紋說道:“麻煩東主過來查驗一下,我所製符籙數目,是否有失敗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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