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日子過得飛快,一眨眼便到了大年三十。


    宋大壯和宋二力拉著村裏頭的兄弟花費了幾天時間,將宋群青家後院的那堵牆用紅磚重新砌了一遍。


    這堵紅牆在一片土磚瓦房中別提有多顯眼了,宋群青隔壁家的王氏嫉妒到眼睛都有些紅了。


    不少人還求上門來問這紅磚的事情,一律被宋群青介紹到了縣裏磚瓦鋪吳老板那兒。


    看到上河村不少人家院中都堆放著些許的紅磚,宋群青便知道吳源的生意必定興旺了不少。


    他這一堵紅牆都能引得如此多人去購入紅磚,更別提三村交匯處的作坊了。


    那可是一整棟紅磚砌的房子,來來往往多少人能看見。


    關於作坊的建造進度一事,吳源也已經傳話給他。


    說是已經差不多完工了,隻要年後再來精修幾天便可。


    想來招聘火鍋底料作坊的工人一事也可提上日程了,但也不急於一時,年後有的是時間。


    宋群青幹脆把紅磚和作坊的事放在一邊,帶著一家子一道兒去城中采買年貨,準備年夜飯。


    一進清河縣就能感受到過年的氣氛,連城牆之上都已經掛上了紅燈籠,瞧著十分喜慶。


    等進了城氣氛就更加濃烈了,各條街上的鋪子如今都貼上了招財進寶或是財源廣進的對聯,屋簷上和街道的樹上也掛著彩色燈籠。


    年關一到,縣裏的不少鋪子都關了門準備過年。


    而這便給路邊的攤販不少機會,過年期間攤販比尋常日子多得多。


    不少賣對聯的攤子湧現在街市上,其攤主多是些年紀大的老先生。


    所定的價格也都較為低廉,隻需十五文一副,全然討個喜氣,因而基本上都排了好長一條隊伍。


    集市中人頭攢動,穿著紅棉襖的小孩子在縣裏頭的巷子間、街道上嬉戲打鬧,爆竹之聲也從各個角落傳來。


    宋群青一家子擠在人堆裏,宋群青和謝淮安將兩個小孩各自牽著,兩人的手也緊緊握在一起,生怕被人潮擠散。


    宋群青上次經曆這麽熱鬧的年節場景還是在十幾年前,此時也不禁有些恍惚。


    “我們要不要也去求副對聯?”謝淮安伸長了脖子瞧著人手一幅的手寫對聯,不免有些心動。


    他的聲音讓神遊的宋群青迴過神來,見不遠處排著長龍的對聯攤子,低聲道:“要不還是我來寫吧。”


    謝淮安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心中也不免生了退縮之意,正猶豫著便聽到若晴開口。


    “好呀,往日裏的對聯都是爹娘買來的,還沒見過大哥寫對聯呢!”若晴晃了晃宋群青的手,頗為期待。


    謝淮安驚訝挑眉:“你沒寫過對聯?”


    他看過不少話本裏,一些生活窘困的書生都會賣字賣畫賣對聯,自然而然覺得宋群青會寫對聯。


    “大哥之前說讓他寫對聯是大材小用,隻讓爹他們去攤子上買呢。”若愉笑著揭宋群青的底。


    察覺到謝淮安眼中的震驚更甚,宋群青急忙開口挽迴形象:“那是我年少輕狂不懂事,如今想來對聯其實並不簡單。”


    他在心底暗罵了幾聲原主,指著不遠處的馬販子連忙轉移話題:“你們不是正想著買匹馬嗎?沒想到還真有馬販子在這兒。”


    幾人的注意力瞬間被駿馬攤子所吸引,謝淮安迫不及待地扯著他朝那處疾步走去。


    宋群青卸了力氣,跟著他的腳步。


    心底裏是鬆了口氣,但暗自希望謝淮安千萬別因為這事兒對他的印象變差,畢竟幹這事的人又不是他!


    馬販子自稱他的馬都是西北帶迴來的良駒,本是想趁著年節去江南一帶出售。


    但去江南的路上出了些意外,隻能轉道來了西南。


    在他的吹噓之下,似乎每匹馬都是千裏挑一的良種。


    但謝淮安出身富貴,家中的好馬數不勝數,自是知道真正的良駒究竟是何樣。


    馬販子說得唾沫紛飛,謝淮安有些嫌棄地拉著人後退了幾步。


    等馬販子落下話音,他抱胸道:“既然都是些好馬,想來價格也不便宜吧?”


    “誒~便宜的很!”馬販子嘿嘿一笑,伸出了五個手指,“隻需要這個價!”


    “五兩?那確實很便宜啊。”宋若晴瞥了一眼那幾根短小的手指。


    馬販子嘖了一聲:“小姑娘不懂可不要亂說,誰家賣馬是幾兩銀子就能到手的啊?我說的這個價,是五十兩!”


    聽聞這個價格,謝淮安和宋群青齊齊冷笑了一聲。


    這販子莫不是把他們當傻子了吧?


    還是真相信了自己的馬真是千裏馬?


    “五十兩若是真能買一匹西北來的寶馬,那我們也就認了,不過……”謝淮安頓了頓,“不過你這馬的品種看著不像是西北的,倒是隔壁府草場上養的,且不少馬蹄上都有磨損。”


    “五十兩,虧你說的出來!”謝淮安冷哼道。


    那馬販子一聽,知道麵前這個小公子是個懂行的,也不再誇大其詞,隻是悻悻道。


    “馬蹄上的磨損是旅途奔波所致,是不可避免的,隻是這馬確實是西北……”


    “西北的馬種都是高腳馬,且四肢堅實有力……你自己看看這群馬,像是西北馬嗎?”


    謝淮安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他是沒想到這馬販子臉皮如此之厚,非要他直接點出來。


    周圍同時來看馬的百姓聽聞這話,不免都躁動起來,跟身邊的人小聲嘀咕起來。


    那馬販子見狀,知道這小子比他想象中還更懂馬,再拖下去恐怕影響的是他自己的生意。


    於是他將人拉至一邊,低聲問道:“那公子直說您能出什麽價?”


    “二十兩!”謝淮安舉起兩根細長的手指,在他麵前搖了搖。


    “這個價太低了。”馬販子搖頭拒絕道。


    這馬他從小養到大本就花了不少銀子,如今帶來西南販賣也費了不少工夫,二十兩連成本的一倍都賺不迴來。


    謝淮安根本不慣著他,上杭府內馬種頗多,馬販子這種馬在他們那兒平均價格就在二十兩左右。


    任憑馬販子如何哭訴養馬和賣馬的不易,他都完全不動搖,隻說二十兩就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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