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家院子,那複古的屋子,早已千瘡百孔,屋頂早已沒了,牆壁倒有大半倒塌,露出內中環境。


    屋內雜亂不堪,各種碎磚、木屑、紙屑隨處可見,一個身穿黑衣,麵帶口罩,身上有數道刀痕的黑衣人,站了起來,那刀痕巨大,周圍一片暗黑,顯然是鮮血的痕跡,可見當時隻慘烈。


    向右看去,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短發男子,半跪在地,懷中抱著一具女子的屍體,女子身穿白色連衣裙,裸露在外的皮膚細膩白皙,此事被鮮血染紅。


    湊近看去,會發現女子樣子絕美,即使此刻閉著眼睛,仍舊美的驚心動魄,隻是那如鵝般修長的脖子上,一道貫穿半邊脖子的傷口十分驚人,傷口像是被利器所傷,不知是因為死去很久的緣故還是怎麽,傷口處的鮮血已經凝固。


    盡管空的雨,已經從初時的淅淅瀝瀝,變成了現在的傾盆大雨,但抱著女子屍身的短發男子絲毫不覺,仿佛對外界充耳不聞,隻沉浸喪妻之痛中,仿佛他整個世界,隻剩下眼前的女子。


    傾盆大雨打濕了短發男子,卻沒有一滴雨水落在女子身上,場景看起來十分詭異,那本來要落下的雨水,被硬生生隔離起來,懸浮在空中。


    “嗚~嗚!”尖銳的警報聲由遠至近,打破了雨夜的寧靜,聽到這聲音的黑衣人,眉頭一皺,看了眼仿佛願意就此直到永遠的短發男子,歎了口氣,輕聲道:“該走了。”


    似乎沒聽到他的聲音,短發男子紋絲不動,宛若雕像。


    “你就是這麽報答東方璨為你了不讓你死,而自殺的嗎?她的仇,你不報了嗎?她的家人,你不管了嗎?”


    黑衣人的話,似乎觸及短發男子的痛楚,紋絲不動的男子終於有了動靜,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的東西落下,滴落在了女子保持著微笑的臉上。


    “你又知道什麽,如果不是我將這一切帶來,璨姐她怎麽會死!怎麽會死!她本該好好活著,找一個人過完這一輩子,卻因為我的闖入,紅顏薄命……”


    “我是不知道,但現在,東方璨已經死了,你就願意讓她的死,換來這樣的你嗎?畏畏縮縮,仿佛塌下來一樣,她的父母,還在那裏,等著你去救,罪魁禍首的朱浩,還等著你去殺,現在警察來了。”言辭犀利,黑衣人繼續刺激王守朝。


    猛然驚醒的王守朝,這才發現,是啊,璨姐選擇了替自己死,就是為了讓自己一輩子這樣沉浸痛苦悔恨之中嗎?她臨死都想將她最美的一麵留在自己心中,換迴的,就是自己自甘墮落嗎?


    她昏迷的父母,那逍遙在外的朱浩,她臨死都沒有提及這些……


    越想越深,王守朝全身不住顫抖起來,片刻之後,猛然抬起頭來,隻是那臉上,沒了悲傷、沒了憤怒、沒了歇斯底裏,有的隻是無盡的冷漠。


    觸及王守朝冰冷的目光,黑衣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已死麽?


    警報聲越來越響,似乎下一秒就會到達東方家,抱著東方璨冰冷屍體的王守朝,站了起來,走向那即使外麵打的翻地覆,仍舊昏迷不醒的二老。


    “璨姐,你放心,以後,他們就是我的父母了。”


    “要不要我幫忙?”見王守朝似乎想一個人抱起三人,黑衣人忍不住出口道。


    “不用。”語氣冰冷的王守朝,直接拒絕。


    下一秒,隻見王守朝掀起被褥,將昏迷中的二老包裹,抗在身上,傾盆大雨落下,卻根本沾不濕被褥,看得黑衣人眼皮直跳,之前並沒問,但顯然這不是他認識中的任何一種力量能做到的,內氣也不行。


    隻是,一是這是王守朝的秘密,盡管他有些感興趣,但王守朝不,他也不會問,二是現在警察要趕來,雖然不是逃不掉,但確實會很煩,早點離開此地為秒。


    “走。”腳一點地,躍上那濕漉漉的牆上,王守朝輕聲道,現在房屋整個被毀,已經完全限製不了王守朝的行動了。


    點點頭,黑衣人也沒什麽,一段時間的調息,他已經恢複了一層實力,用來趕路,已經不是問題,隻是那神情冰冷的王守朝,實在讓他看不透。


    先前的王守朝,在他看來,全身毫無真氣的痕跡,應該是因為聯盟那事,真氣還未枯竭,實力與那兩個敵人的聯手,在伯仲之間,但後來東方璨身死,王守朝爆發出來的實力,令他都有些膽寒。


    確實,遇到這種事情,人受到刺激,實力是會有所增長,但王守朝的增長,卻太過分了一點,舉手投足,就秒殺了剛才與之還能有來有迴的人。


    如果是這樣,黑衣人隻會將它理解為一種秘術,秘術秘術,總歸要付出代價,有時間限製,但出乎意料的,卻是接下來王守朝竟然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完全什麽後遺症。


    “世界上還有這麽厲害的秘術?”看著王守朝的背影,黑衣人暗忖道。


    實話,他都有些動心了,如果麵前不是趙樂的徒弟,恐怕他也要出手了。


    躍出屋子,後方是一條僻靜道,因為大雨的緣故,路泥濘,每踏出一步都要濺起一團髒水,王守朝那才換上不久的藍灰色運動鞋上,染上了一層灰色,一如他此時的心情。


    不過一個時,自己就與璨姐人永隔,她的蠻橫、她的嬌羞、她的溫柔猶在眼前,而此刻的懷中卻隻有一具永遠捂不熱的屍體,先前買得還沒來得及換上的衣服,已經成了永遠……


    “跟我來。”見王守朝有些失魂落魄,黑衣人果斷挑起大梁,是,他沒有至愛死亡的經曆,但王守朝與東方璨之間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心痛?傷心?難過?


    誰言刺客無情。


    大雨傾盆,似上在為東方璨哭泣,但這又如何,失去的,永遠不會在迴來。


    ……


    一片空曠的土地上,一個黑衣男子跪在地上,一旁放著一個被棉被包裹的屍體,大雨傾盆,完全沒有停息的架勢,際電閃雷鳴,將男子側臉照的雪亮,赫然便是離開屋子的王守朝。


    默不作聲的王守朝,跪在地上,十指上滿是泥濘,被厚厚泥土掩蓋下的手指,已經從中開裂,滲出血來,十指連心,那痛楚,直擊心底,但身體上的疼痛,怎麽比的上心痛。


    如沒事人般的王守朝,不斷刨開泥土,每看一眼旁邊被厚厚棉被遮住的東方璨,心就一陣抽搐,手中愈發用力。


    好似將憤怒全部發泄在泥土上,不過數十分鍾的光景,王守朝就從零開始,硬生生用雙手挖出了一個數尺深的大坑,雨水伴隨著泥濘,濺在他身上、頭發上、臉上,所有沒被衣服遮擋,全部被泥水沾濕。


    手指上的皮肉,早已經被磨去,露出裏麵的森森白骨,如果不是被厚厚泥土遮掩,恐怕看到的人都要膽寒,還有人對自己如此心狠。


    站在一棵大樹下的黑衣人,暗暗搖頭,將目光眺向遠方,此地是sq市外的一座山,方圓數裏都沒有絲毫人煙。


    離開東方家後,將東方璨父母安置在黑衣人臨時落腳的租房後,王守朝就獨自抱住東方璨毫無體溫的屍體,向外跑去,放心不下的黑衣人,隻能跟上,被打擾了調息也沒有辦法,這種狀態的王守朝,實在令人擔心。


    不是黑衣人不想幫忙,而是王守朝不惜與他動手,也要獨自完成此事,對此無奈的黑衣人,也知道站在遠處,看著跪在地上挖土的王守朝。


    再厚的泥土,在王守朝這般不要命的挖掘下,也要屈服,能供一人安葬的地方,終歸還是被王守朝挖了出來,抱起被棉被裹住的東方璨,王守朝努力將手在衣上擦拭幹淨。


    用那深可見骨的手掌,輕輕撫摸著東方璨那白皙的臉龐,生怕弄髒了如使純潔的璨姐。


    俯下身來,親吻了一下東方璨那光潔額頭,臉上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的王守朝,努力控製住即將奔潰的情緒,“璨姐,好走,待我做完全部的事,來陪你。”


    “李家!朱浩!我要讓你們陪葬!!!!!”轉頭看向sq市的地方,王守朝平靜道,隻是那雙目間遮掩不住的仇恨,即使相隔十米的黑衣人,也能感受到,身體不禁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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