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嶴帝君自己也很莫名其妙,並不知道為何會這麽苦,但白嶴帝君仍然靠著這為數不多的理智在仔細分析——自己方才莫名其妙一陣頭暈眼花,隨後便全然失去知覺。


    隻是,也不完全是徹底失去知覺,一片混沌,反而,白嶴帝君覺得自己方才向是被什麽不可抗拒的力量‘束縛’住了……


    也不算‘難以動彈’,反而,隻是仿佛誤打誤撞進入了一個踏實的‘夢境’一般與世隔絕,非常自在,也大可無拘無束……


    問題是,夢境之外的一切白嶴帝君什麽都不知道——其實白嶴帝君意識是清醒的,所以曾經試圖利用同心之術,用魔法請求與赤池魔帝進行聯係。


    但問題是赤池魔帝一直未曾應答,也不是說僅僅是難以應答,而是赤池魔帝那邊久久沒有反應,而白嶴帝君所有的‘連線’都像石沉大海一般,久久沒有迴音。


    這點白嶴帝君也發現了,自己發出去的唿應並沒有去到赤池魔帝那裏,因為若是自己的術法搭橋到赤池魔帝那邊的話,多少會有折返的衝擊波……


    所以,此次釋放出去的術法呈現‘波瀾不驚’,反而,是消失的情況時,白嶴帝君便知道此事或許不對。


    加之除了平靜之外,還有一種越來約不輕鬆得感覺不斷襲來。這種感覺,仿佛……


    仿佛烏雲密布遮天蔽日時一般叫人絕望。


    為何如此呢?白嶴帝君仔細思量了片刻,便驚覺原來是‘無緣無故’的,竟有一種‘鋪天蓋地’的苦味席卷而來,叫人猝不及防手足無措。


    並且,白嶴帝君無法形容這種苦味。人間疾苦,各種五味陳雜都一股腦攪和在一起,叫人避之不及也當真是來不及的。


    白嶴帝君自認為自己並未真的超凡脫俗,也任然存在七情六欲,所以目下自然不可避免的被這種苦味浸淫,侵蝕,與吞並。


    ——事實上白嶴帝君也確實吃夠了苦。


    並且這種所謂‘苦海無涯’竟差不多快把白嶴帝君苦‘化’了,苦得白嶴帝君苦苦掙紮,有些奄奄一息……


    隨後,痛苦中白嶴帝君便聽到有人唿喚了自己一聲。


    接著白嶴帝君一驚,趕緊用力一下子睜開眼睛,瞧著眼前之人正是阡苡。


    其實這點或多或少也在白嶴帝君的意料之中。


    因為白嶴帝君一直都隻會這麽認定——如此神通想來除了自己兄長,便是阡苡了……


    而白嶴帝君肯定不會覺得是白屹大帝在作怪,畢竟,這種風格不像白屹大帝的處事態度。


    在加上白屹大帝自從歸隱避世後便再也不會輕易出了蓬萊島。


    所以毋庸置疑,除非意外,不然通常來說這些鬼把戲差不多都是近在眼前的阡苡所為。


    好在,仿佛阡苡並未曾與白屹大帝對立,固而合該是與自己同一戰線才對。


    想來阡苡隔三差五搞這些驚天動地的‘動作’倒也沒有什麽別的意思。


    並且即便阡苡未必單純,但是白嶴帝君認為也不過少年心性貪圖玩樂罷了,不會殺人害命的。


    白嶴帝君也會推測,阡苡目下如此行為——頂多,就是‘打草驚蛇’,刻意的表示提醒而已。總歸還是無傷大雅,隻是有些叫人頭痛便是……


    正這麽想著,白嶴帝君愈發清醒,隨即,伴隨意識的清楚襲來,白嶴帝君發現自己頭重腳輕,竟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此番痛歸痛,但是沒人安慰便罷了,更重要的是白嶴帝君還聽見赤池魔帝在旁邊仰天長笑,十分幸災樂禍。


    說起來白嶴帝君一時也不知道有什麽幸災樂禍……於是乎,自己這邊還住摸不透呢,那邊阡苡也不依不饒的便撲上來……


    問題是,阡苡看到白嶴帝君的模樣,仿佛十分著急,見狀,阡苡又立刻蹲在白嶴帝君旁邊——阡苡蹲在白嶴帝君身邊,一隻手揪著白嶴帝君衣領,好一陣推攮,拉扯得白嶴帝君搖頭晃腦,魂不附體……


    而搞笑的是,阡苡並未就此收手,反而將自己另一隻手貼在了白嶴帝君眼跟前,晃啊晃,並且一邊非常不滿意的嘟囔著,“白嶴帝君英明神武,您可一定要振作些,不過您好歹睜開眼睛看看——內丹小女子替你護住了,氣小女子也迴給你了。


    然而。俗話說以德報怨,固而現在合該是白嶴帝君您親自報答小女子的時候——你得替小女子把手上的傷口合上……如此,便叫‘禮尚往來’。”


    白嶴帝君苦不堪言,但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便一把抓住阡苡的手掌,正渡氣時又聽到:


    “不對不對。這氣我剛才渡你了,所以你才有命活著,不過,到最後這些氣聚不聚得攏還得靠你自己慢慢調理。


    這可兒戲不得——世人皆知修為不可繼承,但是。修為達到爐火純青的程度時,便會轉化真氣。


    這也就是整個天界,尤其妖界最為注重學習‘氣功’的奧義之所在——但目下的情況就是許多人都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也有許多人懵懵懂懂正在慢慢分析猜測這中的關聯。反正,這些本質上遲早會被發揚光大的‘秘密’,目下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目下,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小女子想來這些東西,我的那位老師,也就是白屹大帝已經告訴過你們因由了,固而,你們壓根就不可能一無所知。


    甚至我想,你們這二位估計是知道妖界的修煉秘籍的。


    這沒什麽不可能,因為,想來你們那位了不起的故人白屹大帝會告訴你們關聯。


    自然,毋庸置疑,在世人眼中神秘莫測的妖界修煉秘術——學會了這一技之長,便可永生永世安然無憂的最高秘密,其實對於白屹大帝而言完全不值一提。


    畢竟白屹大帝信手拈來都可以隨意補充出更加完整,叫人更上一層樓叱吒風雲的秘法……


    對吧?所以方才白嶴帝君一伸手便渡氣與小女子療傷——這可是妖界清心坊中的高階之術,所以就可見一斑……


    不過,說起來,仙界之術與妖界之術能打破結界,互相融合兼容想來這中也不知道是誰竟下足了這個功夫……


    不對,白嶴帝君客氣倒也十分客氣了,但是白嶴帝君救不了小女子。


    也不對……白嶴帝君得告訴小女子目下合該如何迴去……


    小女子念的是您的密令,但你昔年隻告訴我怎麽過來,而昨天赤池魔帝雖然告訴我怎麽迴去,但那密令是他的——目下小女子並不知道怎麽迴去。”阡苡正說這話呢,隨即鬼吼鬼叫起來。


    白嶴帝君心裏麵感覺還是‘五味陳雜’得很,這阡苡……怎麽可以變臉如同變天一樣……


    雖然阡苡確實不算罔顧事實,甚至還一度說中了不少。問題……


    許多事原本不能這麽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因為這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一道說破了,那便是足以在次攪亂一湖剛好平靜下來的水了。


    尤其是,阡苡身份特殊,這種時候如果放出這種消息去的話,實在容易叫人遐想連天,接著被有心人控製住輿論,便是以訛傳訛引起恐慌……


    但是阡苡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白嶴帝君匪夷所思,也無力多想,畢竟阡苡這位不同尋常的女子可是一直揪著自己拉拉扯扯,竟絲毫沒有打算鬆手顧忌體麵的意思。


    事實上,白嶴帝君經過最近接二連三突發的事情一折騰,已經是心力交瘁精疲力盡了,方才,甚至還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出來,目下便又受這種天旋地轉的折磨。


    如此可不要命?


    於是白嶴帝君立刻抬手毫不猶豫的指向了赤池魔帝……


    而赤池魔帝明顯意想不到,所以刹那間一臉尷尬——反正左右赤池魔帝也看穿了,白嶴帝君目下情況已然脫離了危險期,臉的顏色也恢複了或將逐漸穩定心脈。


    所以,赤池魔帝當真是‘無事一身輕’……固而隻假裝像個‘沒事人’一樣,往後退一步,扮做一派仿佛清閑的‘甩手掌櫃’似的模樣,保持好奇的‘東張西望’。


    但當赤池魔帝看到白嶴仙帝又猝不及防的將手指向自己的時候明顯‘受寵若驚’。


    阡苡一時琢磨不到頭腦。完全不懂,也非常疑惑——明明就好好說著話呢,為什麽赤池魔帝會顯得如此堂而皇之……


    赤池魔帝尷尬的模樣,當真就像是白嶴帝君目下這一指,便直接戳穿了背後那‘見不得天日的驚天大秘密’。


    按理來說,一個密令而已因該算不上什麽不可思議的大秘密吧?


    其實……赤池魔帝完全就是無語凝澀。


    尤其是赤池魔帝看著阡苡如此步步緊逼,目不轉睛的上下打量著自己時,便更不知道合該說些什麽了。


    片刻之後,赤池魔帝臉色一沉隨即袖手而去。


    ——這,豈不是更加叫人匪夷所思?


    阡苡不明就裏,又迴頭,見白嶴仙帝苦得恍若‘求死不得,求生無門’……竟連掙紮都費勁似的模樣,想來,怕是不能直接透露什麽了。


    但阡苡靈機一動,下一秒,便將疑惑的目光盯向殿中堂而皇之的小仙將貪狼星君奉蓁頭上。


    那小仙將貪狼星君奉蓁本來就一直都有些不知所措,不對……貪狼星君奉蓁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份在哪……可謂‘尊卑有別’,所以目下,奉蓁就更不知道自己小小仙人一個,又合該在這些個大人物們互相交流‘情報’的環境中如何安然自處。


    本來,無人關注時貪狼星君奉蓁都感覺自己坐立不安——貪狼星君奉蓁本是人間來,又怎麽會不知道,不在一根‘線上’,僅僅隻乘一條‘船上’的小人物們,若是知道了太多大人們私相授受的勾結,便極其容易被推下‘船去’,瞬間便命喪黃泉。


    所以,貪狼星君奉蓁的額頭上一直有冷汗滲出……尤其是察覺自己頭頂‘目光如炬’,便更是心急如焚,又難以避免的一邊盯著阡苡左右為難。


    阡苡看見其好幾次欲言又止,想開口又似乎‘啞口無言’的躊躇模樣,便篤定,這位必然是知道密令的,於是趕緊追問,“快說,快說。本姑娘得迴去了。”


    “指名道姓……大……大喊……大喊三聲老祖宗……不對赤池……赤池……赤池……”


    “赤池混賬?‘赤池魔帝是混賬’,密令是否如此?”阡苡不假思索,接著毫不猶豫的便扔掉白嶴仙帝的衣領,叫白嶴帝君也隨心所欲在次麵容朝下,摔倒在地。


    隨即高高興興,大大咧咧便隻身往外走,然而察覺一路過去可多孔雀圖騰……


    可疑,可疑……


    阡苡在心中感歎一聲,亦不動聲色,並且大搖大擺的走到了赤池魔帝身後,用力一拍,幸災樂禍似的,擲地有聲叫了三遍,“赤池魔帝是混賬,赤池魔帝是混賬……赤池魔帝是混賬!”


    彼時,蘇眉的扇子正安然端正的拿在赤池魔帝手上摩挲著……


    赤池魔帝察覺阡苡身影,潛意識中有意一收。


    但幸好,片刻之後赤池魔帝意識到‘做賊才心虛’一詞之後,便又停下了動作,改為明目張膽的把玩兒著。


    如此一來,阡苡倒是將赤池魔帝的全部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於是乎阡苡篤定,赤池魔帝肯定是‘做賊心虛’了。


    隻是,阡苡在當時到底假裝了視若無睹,隻默不作聲。


    而現在,阡苡抵達妖界之後找到了一個安靜之地坐著,慢慢迴憶起來,一邊不緊不慢的將雙手靜置於水中,一邊仔細的想——蘇眉這扇子前兩日在妗荷手中,目的是用來刺殺自己……


    而之後,白嶴仙帝手中也有一把一模一樣的。


    但阡苡目測是假,僅僅是術法隨意變幻,目的嘛,估計是因為裝模作樣扮成別人,隨手拿著更有可信度。


    而赤池魔帝手中確實為真,因為上麵還殘留了阡苡的血液。


    ——外人自然看不出,被刺中的那瞬間阡苡到底流血了沒有。


    阡苡之血可特殊,能容於水,並繼於血。而若不甚落入別物之上,除了生息附著,其餘‘形色氣味’會在刹那全部揮發為空,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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