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我……”


    趙家皇宮的廢墟當中,最後一個被處死的宗室名喚趙鑄,臨死之前的他一直盯著徐鳳年,希望這位幼時舊友能夠救他。


    但北涼軍,徐鳳年說了不算。


    “一定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徐信準備離開的時候,徐鳳年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你不會不知道袁青山和黃龍士做過一些事情,他就是關鍵。”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而且,這位王世子和以前的你有什麽區別,不該殺嗎!”


    徐信反問的一句話,讓徐鳳年無言以對,離府三年六千裏之前,徐鳳年真是個紈絝子弟,別管主觀客觀,幹過的惡事其實也不少,真要按照律法,連他也該殺。


    蜀中某處深山大湖當中,平靜的水麵被一抹黃光打破,一尾黃蛟破開水麵,挺直身軀,俯瞰眼前一個手持白碗的中年儒生。


    這條黃蛟已經浮出水麵的身軀,長達六丈,兩隻爪子按在湖麵上,它眯起眼珠,嘴中間歇吐出一股飄渺的淡青色氣息,似乎在嘲諷眼前這個拿白碗的男人是不自量力。


    但是當白碗落下的時候,那條黃蛟無緣無故消失不見了。


    當那個儒生舉起白碗的時候,靜如塑像的黃蛟終於有所動作,提起一爪,輕輕按在湖麵上,一陣陣浪潮翻湧,衝天的水柱直射儒生。


    蛟,龍之屬也,天地寵兒,傳說擁有無與倫比的威勢,尤其以所銜龍珠最為珍貴,僅存在於神怪誌異之中,無人得見,即便是擅長望氣尋龍點穴的練氣士,往往一輩子都罕見蛟龍真容。


    至於趙惇這一脈,被弄死的全部送進了趙惇的陵寢,讓他們一家子整整齊齊的上路。


    殺老丈人去嘍!


    徐鳳年看著遠去的徐信和白狐兒臉,轉頭又看看已經沒頭的兒時玩伴趙鑄,吩咐人將他和他父親的屍身收斂。


    ……


    “轟!”


    離陽趙氏的皇帝、諸王及宗室在太安城被一鍋端,原本還算強盛的離陽瞬間土崩瓦解,但並沒有多少不清醒的人割據作亂,隻因大家都清楚,這人間最大的“王”還在。


    黃蛟甩了甩頭顱,龍須飄搖,然後猛然間瞪大眼珠,露出大口,作天王張目狀,對著眼前男人猙獰嘶吼。


    老師、嶽父不能亂叫,公共場合要稱職務嘛!


    “我們走吧!”


    相對來說,徐信反而是最幹淨的,因為徐信覺醒前的黃蠻兒雖然癡傻,但基本沒有什麽紈絝惡行。


    徐信沒有和徐鳳年繼續交談,接著便是將正事托付給軒轅敬城。


    “軒轅先生,太安城這邊善後事宜,我交給您來安排。有事情的話,就找北涼王商量。”


    北涼王和北涼軍,先滅北莽百萬大軍,十萬鐵騎又滅盡離陽趙氏的抵抗力量。這樣的武力,自然是天命所歸,誰要敢亂來,九族消消樂了解一下。


    徐信將太安城的事情交代出去之後,便是走到白狐兒臉身邊,握住她冰冰涼涼的小手,帶上春雷和繡冬,化為虹光而去。


    這頭靈物無角有鱗,練氣士謂之地螻,相傳是龍鯤媾和,身軀似蛇卻有四足,兩縷深黃色龍須微微搖曳,兩顆龍眼中帶著與人相似的情緒,決不可等閑視之。


    “又是一尾蛟龍,隻要再有兩尾,便可嚐試解封鎖龍崖,若再得天上仙人之助,無需找人輔佐,我謝觀應自己便能坐上那個位置。”


    看不出真實年紀的儒生,低頭望向水碗,碗中遊曳有一尾寸餘長的黃色小蛟,除此之外,還有兩條小螭,長度都差不多。


    蜀地難出真龍,但又多蛟龍,隻要他再仔細找找,想來還是能有收獲。


    “我謝觀應順勢而動,順天而行,必定能成為一番王圖霸業,哈哈哈……”


    中年儒生得意的大笑起來,然而還沒等他多笑一會兒,身後便是響起一陣急促風聲。


    “是嗎!老丈人,我可不這麽認為。”


    謝觀應在聲音響起的時候就認出這是徐信,不敢轉頭直接就想跑,但不等他腳底抹油,就聽到風聲驟緊襲向後腦,修為似乎不那麽高?


    他發現出手之人修為並不是那麽高,應該不是徐信,當下便是一個轉身,迎上了親生女兒的春雷和繡冬這一對雙刀。


    “你這逆女,竟敢弑父……”


    謝觀應狼狽避過了南宮仆射的第三停,發現是親生女兒不斷砍來,他內心是無比的憤怒。


    “你這畜生當年害了我娘。”


    南宮仆射的雙刀越來越快,刀鋒也越來越犀利,自她選擇練刀開始,眼前這個男人便是第一目標,她要親手為母報仇。


    “你娘根本不是人,她是龍,而且我隻奪了她氣運,沒殺她……”


    謝觀應忍不住反駁,被親生女兒砍,而且旁邊還有一個隨時能要他小命的人,這樣的經曆絕對不是美妙的。


    “所以我不準備將你千刀萬剮,隻是殺你。”


    南宮仆射的話有理有據,反正徐信就覺得很有道理。


    “砰!”


    謝觀應狼狽的躲過春雷和繡冬的鋒芒,卻冷不丁的被一腳踹中胸口,整個人倒飛砸在了地上。


    “你不能殺我,父殺子女,天經地義,子女弑父,天理難容,伱會遭報應的。”


    謝觀應倒在地上,看著走過來的南宮仆射,瘋狂的呐喊著那一套犬儒的歪理邪說。


    “報應,我練刀之初就以殺你為目標,哪裏會在乎什麽報應。”


    南宮仆射走到了他麵前,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眼神依舊冰冷。她曾經對他有所期待,但後來隻是換來失望,決定練刀的那一刻,就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他。從那時起,她的父親就已經死了。


    謝觀應怒道:“你這個瘋子!你和你娘一樣,都不可理喻!”


    “你沒資格提我娘!”


    南宮仆射冷冷的說道。


    地麵上的謝觀應喃喃重複道:“瘋子,都是瘋子……”


    謝觀應明顯感受到滔天殺氣,他連忙一個翻身落地,雙腳剛想發力,腦袋就滿地滾了。


    徐信從後抱住了南宮仆射,按下她差點斬下的雙刀,說道:“我殺了他,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


    南宮仆射默默蜷縮在徐信懷裏,如釋重負,放下了許久以來壓在心底的某個擔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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