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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王位於複活教堂廣場,離我和葉卡捷琳娜所在的地方不遠,走了十幾分鍾後我便遠遠地看見了在地上巨大無比的沙皇巨炮。


    炮王四周圍攏著二三十個人,或拿著手機或拿著相機都在對炮王拍照。炮王被擺在一處離地大概十幾厘米高的石台上,四周圍了一圈鐵鏈,巨炮前方炮管下方,則是放了四個黑色的炮彈。


    走到炮王前才能真正體會這座被稱為沙皇巨炮,克林姆林宮怪物的東西是多麽可怕。炮管直徑大概有一米,可能是年代久遠的緣故炮身的顏色看起來有些像華夏的青銅器,是深綠色的。而炮架是鐵黑色的,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光澤,就好像一頭沉睡的兇獸。


    巨炮外部鑄滿裝飾紋飾,極為精美,紋飾中還有沙皇費爾多.伊萬諾維奇的騎馬肖像。下方的炮架子前方則是雕刻著一個張著嘴麵目猙獰的獅子。


    巨炮旁邊有一塊小鐵牌子,上麵有關於巨炮的介紹。再根據葉卡捷琳娜的描述,我大概了解了這門沙皇巨炮的來曆。


    這門巨型青銅炮於1586年跟據沙皇費爾多.伊萬諾維奇的命令由莫斯科火炮工廠鑄造完成,原本是用來戰時保衛克裏姆林宮的,鑄造完成的時候號稱是世界上口徑最大的炮。但結果因為太沉太重以及其他方麵的原因,這門被稱為炮之王的巨炮從未發射過,最終成為俄羅斯軍事力量和鑄造工藝的曆史見證。


    19世紀初的時候這門青銅巨炮曾配有木質炮架,但於1812年毀於火災,於是在1835年沙皇政府特地為該炮鑄造了精致的青銅炮架和四枚空心裝飾炮彈,每一個炮彈據說有一噸重。


    我給炮王拍了幾張照片,葉卡捷琳娜在我的邀請下當了一迴模特,身後的巨炮配上美麗的俄羅斯姑娘使得照片看起來有一種特別的衝擊感。


    等拍完照片看了一眼表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差不多是中午時分。按照行程還有教堂群和鍾樓沒有去,和葉卡捷琳娜商量了一下,決定教堂群加快行程,五個教堂不一一看過去,走馬觀花直奔鍾王而去。


    教堂群距離辦公區的距離不遠,教堂都是很熟悉的洋蔥頂式,不過沒有瓦西裏升天教堂那樣五彩繽紛,大多都是普通的白色。穿梭在教堂區,我不由得有些感慨,原來信仰可以如此神聖。


    五座教堂裏值得一提的是天使長大教堂,這裏是曆代莫斯科大公與俄羅斯沙皇的陵寑。教堂裏放著四十八口銅棺,裏麵安臥著52位大公和沙皇。


    天使長大教堂的建築風格也很有意思,一係列的飛簷、拱和壁柱,把外部的牆壁一一區隔,展現出了克林姆林宮意大利時期最豐富的意大利特色。


    走出教堂群,直奔鍾王而去。鍾王位於伊凡大帝鍾樓的右側,和炮王一樣放在一處高出地麵的石台上,不過石台比炮王那個要高一些,四周一樣是圍著一圈鐵鏈,石台前刻著關於鍾王的介紹。


    比起炮王來,鍾王顯然更加能稱得上王這個字,六米多高的身軀讓站在這口大鍾前的每一個人都仿佛變成了矮子。


    大鍾呈青銅色,頂端有一個十字架,外壁雕刻著精美的圖案和花紋。我轉了一圈,葉卡捷琳娜給我介紹上麵的花紋。有一麵的花紋是當時俄國安娜·伊凡諾芙娜女皇的浮雕像,旁邊有幾行讚頌聖母和女皇陛下的銘文,有的圖案則是虔誠的信徒和美麗的天使簇擁著沙皇;有的圖案是象征著俄國威嚴和勇猛的國旗,這些雕刻曆經風雨滄桑,仍然清晰醒目,栩栩如生。


    刻著銘文的那一邊有個巨大的缺口,葉卡捷琳娜說這跟鍾王的曆史有關,鍾王鑄造於18世紀上半期,鑄鍾匠是一對父子,曆時兩年才完工。當時準備把它放在伊凡大帝鍾樓上,讓鍾王每天為沙皇報時奏鳴。


    結果沒曾想天有不測風雲,大鍾剛澆鑄在模子裏的時候,造鍾工場起了一場大火,工廠在大火裏化為灰燼,人們在撲滅大火時,曾將水潑在熾熱的鍾上,結果可能是冷熱不均的關係,一塊重11噸的大銅片從鍾身脫落。


    不僅如此,命途多舛的鍾王還被埋在廢墟之中達99年之久,直到1836年沙皇尼古拉才命令把它挖出來,運到克裏姆林宮。因為大鍾有一道裂縫,使得鍾王成了啞巴,人們從來也沒有聽到過它的聲音。


    鍾王的豁口可以容納兩三個進出,有一個調皮的俄羅斯小女孩爬上了石台,一手扶著鍾王,一腳踩在鍾外一腳踩在鍾的內部。


    我趕緊抓拍下這一幕,小女孩應該是注意到了我的鏡頭,不但沒有害羞反而朝我比了個剪刀手燦爛的笑了,女孩可能正在換牙,兩顆門牙都不見了,笑起來露出了兩個豁口,可愛又好笑。


    我拍了一張照片後放下單反,笑著朝她一指嘴巴。小女孩頓時意識到了這一點,兩手立刻捂住了嘴,露出的臉頰透出一股淡淡的粉色。


    一個滿頭金發的女人走到我身前,和我說了一句話,我沒聽懂,看向葉卡捷琳娜。


    葉卡捷琳娜和女人交談了一會,笑著朝我道:“她是那個小女孩的媽媽。”


    我以為是不讓拍她的孩子,急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麻煩你跟她說一下,我馬上把照片刪了。”


    葉卡捷琳娜扭頭和那個金發的女人說了句話,女人大笑著連連擺手,朝我搖頭又說了一句話。


    葉卡捷琳娜扭頭看向我,“她說不用刪,她的孩子能有人喜歡她感到很高興。她來就是想看看你拍的照片。”


    我調出照片給女人看,女人一邊看一邊大笑,還叫那個小女孩過來一起看照片。女孩看到自己咧著嘴笑的照片的時候顯然有些不好意思,直往女人懷裏鑽。


    片刻後女人和葉卡捷琳娜又說了幾句話,用不標準的英語向我說了聲謝謝後帶著女孩離開了。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怎麽還謝上了呢?


    葉卡捷琳娜笑著道:“她問能不能把照片發給她,我答應了。你迴去把照片拷一份給我吧。”


    我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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