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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車在夜幕中安靜的緩緩駛進站台,對麵的車站一片漆黑,乳白色的燈光下一隊隊的蒙古戰士站在站台上。


    火車緩緩停下,我想要下車去看一看這蒙古的第一站,剛走到車廂門口,兩個蒙古的士兵就攔住了我,朝我大聲嗬斥。


    列車員大叔聞訊趕來,將我拉迴了車廂內,“在邊境審核結束之前他們是不會讓這火車上任何一個人下車的,迴高包好好呆著吧。”


    我朝著高包走去,發現檢查人員已經上了火車。乘務員正將車頂的吊燈拆下來以供他們檢查,我見到這一幕心裏有些悻悻然,這檢查還真有些無孔不入的意思。


    剛走迴高包,幾個檢察人員便走進了包廂,一人上來用英文要求我們打開行李櫃子,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蒙古人則是走到我麵前要求我拿出衛生證和健康證。


    我一下子傻了眼,誰他媽會帶那種東西啊草!也沒人跟我說到了蒙古會被要求出示這種奇怪的東西啊!


    那個穿白大褂的蒙古人見我遲遲沒有動作,臉色一下子變了湊到同伴身前小聲用蒙語嘀咕了幾句,他的同伴站起身來走到我身前,用英語道:“先生,請出示你的衛生證和國際健康證。”


    我苦笑著搖搖頭說我沒帶那東西。


    蒙古的檢察人員眼神一變,語氣也漸漸冷了下來,“那麽我們就要按照條例處理,罰款以及要求先生做健康檢查。”


    站在門口的列車員大叔急忙走了過來,用蒙語和檢察人員交談起來,檢察人員的態度看起來很強硬,語氣很衝。


    大叔的脾氣應該也是上來了,突然紅著臉和檢察人員不知道嚷嚷了一句什麽,檢察人員的臉色再變,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跟我用英語說了一句沒事了之後便轉身走出高包。


    列車員大叔冷笑一聲,轉過身朝我笑道:“沒事了,這幫人就是沒事找事。十次檢查九次也想不到要抽查健康證這迴事這次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突然要檢查,都是在鐵路上的人那幾個家夥這點麵子還是有的。你放寬心睡你的覺,他們再找你麻煩就叫我。”


    我這一刻突然覺得這個個子不高滿臉褶子穿著普通的列車員藍短袖的大叔渾身有一種上海灘許文強的霸氣。


    片刻後護照迴到我手裏,上麵蓋了一個火車入境的大戳。火車緩緩離開紮門烏德。


    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因為剛剛事情那麽一鬧心中的興奮也慢慢退去,困意襲來,和列車員大叔確認了沒有檢查之後我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把這件事跟弗勞爾說的時候,弗勞爾一邊大笑一邊跟我說這事他也遇到過,不過不是列車員幫忙出頭的,而是一個拿著俄羅斯戶口本的蒙古人,效果比這還好。


    我好奇問具體情況。


    弗勞爾說這和蒙古鐵路有關,蒙古鐵路的幹線隻有南北縱向一條,支線很少,而且大多是在蘇聯時期修建的。哪怕在今天,俄羅斯也依舊持有蒙古鐵路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所以當那些檢察人員遇到一個拿著俄羅斯戶口本的蒙古麵孔的時候,錯把他當成了鐵路上的某個大官自然不敢惹。


    我因為弗勞爾的這番話一路從高包笑到火車末尾的餐車,現在正是中午,我打算去見識一下傳說中的蒙古餐車。


    一踏進蒙古餐車我頓時被餐車裏的裝飾所震撼,整個餐車的主題就和宮殿一樣,椅子是木頭的,桌子是木頭的,門是木頭的,牆壁還是用木雕裝飾的!


    毫不誇張的說,跟華夏那充滿盧瑟氣息的餐車一比,這蒙古的餐車簡直就是高富帥啊!


    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來後細細打量餐車,才發現餐車的不少細節很有趣,比如掛在牆壁上的時鍾周圍一圈也是木頭的,對麵的牆壁兩邊還掛著兩套弓箭,木門上則是掛著一幅駿馬圖。


    正準備點餐的時候才發現一件很尷尬的事情,我身上沒有蒙古幣!我苦笑著用英文向服務員問能不能用軟妹幣或者盧布,服務員一臉茫然的看著我,臉上寫滿了你在說啥四個字。


    坐在對麵的弗勞爾笑著道:“我來吧。”


    說著,弗勞爾跟服務員說了兩句話,服務員點點頭收起菜單離開。我朝弗勞爾道了聲謝,將蒙古幣折換成軟妹幣給他。


    因為好奇點了牛排的緣故,這頓飯折合軟妹幣花了我大概一百四。


    牛排端上來之後我立刻後悔我花的這一百四軟妹幣,他妹的天底下哪有這麽硬的牛排的!你他妹的是拿了個平底鍋鍋底過來吧!


    看著弗勞爾愜意的享受他的夾雙流黃蛋配黃瓜片與番茄的三明治,再看看我身前這份誓要展現出粗獷的草原硬漢風格的牛排,我在心裏默默道我再點這個東西我就是個傻-逼。


    心裏含著淚的吃完飯後我接受了弗勞爾的邀請,決定跟著弗勞爾滿火車亂跑,不迴高包打擾克魯和他女朋友莫妮卡的二人世界。


    來餐車的時候一路跟弗勞爾聊天沒顧著看四周,吃飽喝足開始亂逛之後才發現硬臥車廂的人遠比高包要多。


    硬臥車廂是四人一個包間,一邊一個上下鋪。大多都是西方麵孔,很少能看見黃種人。弗勞爾在硬臥車廂給我介紹了兩個真正的旅行家,一個是奧地利人叫莫利亞,沒錯,這名字就是跟海賊王裏那個七武海一模一樣。


    據弗勞爾所說,莫利亞是個不折不扣的浪子,從奧地利出來後一路走一路玩,最後在新加坡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錢,在飯館裏打了半年工才攢夠路費,本來打算直接飛迴奧地利的結果一個拐彎去了符拉迪沃斯托克選擇坐火車迴奧地利。


    另外一個則是卡莉,是個老姑娘,這可不是我不禮貌,弗勞爾跟她打招唿的時候用的前綴就是老姑娘。


    卡莉是個比莫利亞還牛的旅行家,一輩子沒結婚就在旅行。這次是家裏堂妹結婚所以不得不提前結束在東亞的旅程迴到歐洲去,按照卡莉的計劃本來是在結束緬甸的旅行後就去華夏的帝都,去看一看長城。


    作為一個見識過節假日雙休日帝都八達嶺盛況的華夏人,我突然覺得卡莉應該感謝她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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