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妥協和讓步（1）
當扶蘇接見了老秦士族，又將兩萬九原鐵騎調入鹹陽城的消息傳到李斯的丞相府，在書房中沉思的李斯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剛走出書房來到大堂，就見一名小吏匆匆而來，向他稟報道，“丞相，長公子準備在章台宮議政，請你過去。”
因為，始皇帝駕崩之後還沒有冊立新君，而李斯所立的新太子胡亥在扶蘇迴到鹹陽的那一刻已經被擱置。
所以，現在秦國的政務由李斯的丞相府和扶蘇公子府共同處理。
李斯吩咐小吏駕車，匆匆來到章台宮，發現章台宮的大殿上已經聚集了不少大臣，李斯仔細一瞧，發現除了扶蘇和贏高兩人之外，其他人都已悉數到場。
李斯走進大殿的時候有不少大臣向他行禮，但他也從眾人的臉上明顯的感到了一絲敵意，特別是在土生土長的老秦人官員身上這種敵意更明顯，隻有跟他走的近的大臣或者他的心腹們則不以為然，依舊像以前那般跟他施禮。
李斯跟眾人一一迴禮，等他走到章台宮大殿上自己的位置處時，殿外就傳來了鏗鏘有力的腳步之聲。
大殿內群臣都將目光移向了殿外，發現在數十名九原鐵騎的擁簇下扶蘇和贏高、王離三人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扶蘇、贏高和王離走進大殿，群臣急忙向扶蘇施禮。
扶蘇隻是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落座，他徑直走上了大殿的玉台上，群臣們施禮完畢依次落座時扶蘇已經走到玉台上的案幾前，但他沒有坐下，而是麵對眾臣開口說道，“對於廷尉姚賈自殺一案諸位有什麽看法？”
廷尉姚賈自殺，廷尉府的小吏是在清晨才發現的，可經過鹹陽各種流言的傳播，關於他的死因就出現了很多種說法，但不管是哪一種說法都跟李斯和趙高扯上了關係。所以，群臣們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隻能保持沉默。
扶蘇見眾人都不說話，就將目光移向了丞相李斯，問道，“不知丞相府對此有何看法？”
雖然李斯清楚扶蘇早已知道了姚賈自殺的一切消息，但他還是簡單的向扶蘇和大殿內的群臣闡述了一下姚賈自殺之後他去廷尉府的經過和處理方法。隨即，他語氣凝重的說道，“根據老臣的判斷，廷尉姚賈不是自殺，他是被人刺殺而死，至於他自殺的現場，也是兇手特意布置過的，兇手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製造姚賈自殺的假象，讓我們誤以為是姚賈自殺。”
“你們是怎麽看的？”扶蘇繼續向眾臣問道。
“長公子，老臣同意丞相的觀點，然而姚賈自殺一案存在疑點頗多，必須要嚴查，現在下結論還維為時過早。”鄭國開口說道。
“對，老夫也建議徹查此案，絕對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李信也開口說道。
“……”
其他李斯的大臣們都建議徹查姚賈自殺一案，觀點都跟李斯的說法一致。
扶蘇繼續將目光移向了贏高的身上，既然是贏高向自己建議迫使李斯和趙高做出妥協和讓步，他也想看看贏高在群臣門前會有什麽說辭。
“皇兄，高也認為廷尉姚賈自殺一案蹊蹺頗多，需要嚴查核實，才能下結論。”贏高也開口說道。
他這句話出一出口，除李斯之外，像鄭國、胡毋敬、章邯和楊端和等李斯黨羽都將目光移向了贏高，他們驚訝贏高會支持李斯的看法，然而隻有李斯心裏清楚贏高的話還沒有說完，他這句話隻是為自己接下來的話做鋪墊。果然，就如同李斯心中所想一樣，贏高繼續開口說道，“隻是廷尉姚賈已經自殺而死，現在的廷尉府沒有了主事之人，想要廷尉府徹查姚賈自殺一案，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難以查出真正的兇手。”
贏高的話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所以，高的建議是，既然丞相跟廷尉姚賈交情篤厚，廷尉府又歸丞相府管轄，何不將此案交由丞相去詳查呢？”
贏高的話再一次震住了大殿內的群臣，以往大家看到的贏高是一個在政務上跟李斯針鋒相對的人，沒想到在姚賈一案上贏高會兩次公然支持李斯，還將徹查姚賈死因的重任交給了李斯。
贏高的話音一落，大殿內突然變得異常的冷靜，殿內群臣突然發現自己還真的難以適應贏高今天不愧餘力的支持李斯的反常舉動。
而最為吃驚的還是李斯的心腹們大臣。姚賈自殺的消息一傳開，他們就從鹹陽城百姓口中的謠言得知了李斯被卷起了這個案子當中，其中心思最為縝密的章邯立馬從謠言當中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他非常震驚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魄力，敢用刺殺姚賈作為誘餌設下這麽大的一個陰謀給李斯。
再一想鹹陽城謠言背後的得益者是長公子扶蘇，李斯的心腹們大臣們都認為刺殺姚賈的兇手和設下陰謀的主謀可能就是贏高，因為在扶蘇身邊的眾人之中隻有贏高敢這麽做。而現在他們聽到贏高公然支持李斯的建議，還要李斯去查姚賈的死因，他們突然迷茫了，難道刺殺姚賈和設下陰謀的人不是贏高嗎？
然而，大殿之上的眾臣之中隻有李斯自己心裏最清楚，贏高建議自己去查姚賈一案看似出於公心，然而恰恰是他的這份公心才是致使自己妥協和退讓的利器。
但是，即便是李斯清楚贏高的險惡用心，他也隻能接受贏高的建議。因為，不管是自己要徹查姚賈一案，還是交由別人徹查姚賈一案，自己都已經被牽扯到了其中，鹹陽城內的謠言需要盡快的澄清，自己一方需要盡快的穩定軍心和民心，與其讓別人徹查給自己多生事端，還不如自己去查，盡快的了解此案呢？
所以，在贏高向扶蘇建議讓他查案姚賈一案時，李斯毫不猶豫的出言說道，“姚賈身為廷尉府廷尉，三公九卿大臣，他被自殺，這是老臣的失職，徹查此案是老臣責無旁貸責任和義務，請公子放心，老臣一定會盡快了解此案。”
李斯的這句話說的很有水準，前麵的話是想告訴扶蘇，姚賈作為大秦重臣，位列三公九卿，他被人所殺，這是對大秦權威的挑釁，後麵的話是想告訴扶蘇，他會做出妥協和讓步，他會盡快解決鹹陽城出現的謠言危機。
扶蘇自然聽得出李斯給自己說的話中的意思，他見李斯這麽識趣，便問問點頭道，“那姚賈自殺一案就交給丞相了，請丞相務必查出真正的兇手，還大秦朝堂一份清明。”
“諾！”李斯低聲領命。
當扶蘇接見了老秦士族，又將兩萬九原鐵騎調入鹹陽城的消息傳到李斯的丞相府，在書房中沉思的李斯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剛走出書房來到大堂，就見一名小吏匆匆而來，向他稟報道，“丞相，長公子準備在章台宮議政，請你過去。”
因為，始皇帝駕崩之後還沒有冊立新君，而李斯所立的新太子胡亥在扶蘇迴到鹹陽的那一刻已經被擱置。
所以，現在秦國的政務由李斯的丞相府和扶蘇公子府共同處理。
李斯吩咐小吏駕車，匆匆來到章台宮，發現章台宮的大殿上已經聚集了不少大臣，李斯仔細一瞧，發現除了扶蘇和贏高兩人之外，其他人都已悉數到場。
李斯走進大殿的時候有不少大臣向他行禮，但他也從眾人的臉上明顯的感到了一絲敵意，特別是在土生土長的老秦人官員身上這種敵意更明顯，隻有跟他走的近的大臣或者他的心腹們則不以為然，依舊像以前那般跟他施禮。
李斯跟眾人一一迴禮，等他走到章台宮大殿上自己的位置處時，殿外就傳來了鏗鏘有力的腳步之聲。
大殿內群臣都將目光移向了殿外，發現在數十名九原鐵騎的擁簇下扶蘇和贏高、王離三人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扶蘇、贏高和王離走進大殿，群臣急忙向扶蘇施禮。
扶蘇隻是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落座，他徑直走上了大殿的玉台上，群臣們施禮完畢依次落座時扶蘇已經走到玉台上的案幾前，但他沒有坐下，而是麵對眾臣開口說道，“對於廷尉姚賈自殺一案諸位有什麽看法？”
廷尉姚賈自殺，廷尉府的小吏是在清晨才發現的，可經過鹹陽各種流言的傳播，關於他的死因就出現了很多種說法，但不管是哪一種說法都跟李斯和趙高扯上了關係。所以，群臣們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隻能保持沉默。
扶蘇見眾人都不說話，就將目光移向了丞相李斯，問道，“不知丞相府對此有何看法？”
雖然李斯清楚扶蘇早已知道了姚賈自殺的一切消息，但他還是簡單的向扶蘇和大殿內的群臣闡述了一下姚賈自殺之後他去廷尉府的經過和處理方法。隨即，他語氣凝重的說道，“根據老臣的判斷，廷尉姚賈不是自殺，他是被人刺殺而死，至於他自殺的現場，也是兇手特意布置過的，兇手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製造姚賈自殺的假象，讓我們誤以為是姚賈自殺。”
“你們是怎麽看的？”扶蘇繼續向眾臣問道。
“長公子，老臣同意丞相的觀點，然而姚賈自殺一案存在疑點頗多，必須要嚴查，現在下結論還維為時過早。”鄭國開口說道。
“對，老夫也建議徹查此案，絕對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李信也開口說道。
“……”
其他李斯的大臣們都建議徹查姚賈自殺一案，觀點都跟李斯的說法一致。
扶蘇繼續將目光移向了贏高的身上，既然是贏高向自己建議迫使李斯和趙高做出妥協和讓步，他也想看看贏高在群臣門前會有什麽說辭。
“皇兄，高也認為廷尉姚賈自殺一案蹊蹺頗多，需要嚴查核實，才能下結論。”贏高也開口說道。
他這句話出一出口，除李斯之外，像鄭國、胡毋敬、章邯和楊端和等李斯黨羽都將目光移向了贏高，他們驚訝贏高會支持李斯的看法，然而隻有李斯心裏清楚贏高的話還沒有說完，他這句話隻是為自己接下來的話做鋪墊。果然，就如同李斯心中所想一樣，贏高繼續開口說道，“隻是廷尉姚賈已經自殺而死，現在的廷尉府沒有了主事之人，想要廷尉府徹查姚賈自殺一案，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難以查出真正的兇手。”
贏高的話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所以，高的建議是，既然丞相跟廷尉姚賈交情篤厚，廷尉府又歸丞相府管轄，何不將此案交由丞相去詳查呢？”
贏高的話再一次震住了大殿內的群臣，以往大家看到的贏高是一個在政務上跟李斯針鋒相對的人，沒想到在姚賈一案上贏高會兩次公然支持李斯，還將徹查姚賈死因的重任交給了李斯。
贏高的話音一落，大殿內突然變得異常的冷靜，殿內群臣突然發現自己還真的難以適應贏高今天不愧餘力的支持李斯的反常舉動。
而最為吃驚的還是李斯的心腹們大臣。姚賈自殺的消息一傳開，他們就從鹹陽城百姓口中的謠言得知了李斯被卷起了這個案子當中，其中心思最為縝密的章邯立馬從謠言當中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他非常震驚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魄力，敢用刺殺姚賈作為誘餌設下這麽大的一個陰謀給李斯。
再一想鹹陽城謠言背後的得益者是長公子扶蘇，李斯的心腹們大臣們都認為刺殺姚賈的兇手和設下陰謀的主謀可能就是贏高，因為在扶蘇身邊的眾人之中隻有贏高敢這麽做。而現在他們聽到贏高公然支持李斯的建議，還要李斯去查姚賈的死因，他們突然迷茫了，難道刺殺姚賈和設下陰謀的人不是贏高嗎？
然而，大殿之上的眾臣之中隻有李斯自己心裏最清楚，贏高建議自己去查姚賈一案看似出於公心，然而恰恰是他的這份公心才是致使自己妥協和退讓的利器。
但是，即便是李斯清楚贏高的險惡用心，他也隻能接受贏高的建議。因為，不管是自己要徹查姚賈一案，還是交由別人徹查姚賈一案，自己都已經被牽扯到了其中，鹹陽城內的謠言需要盡快的澄清，自己一方需要盡快的穩定軍心和民心，與其讓別人徹查給自己多生事端，還不如自己去查，盡快的了解此案呢？
所以，在贏高向扶蘇建議讓他查案姚賈一案時，李斯毫不猶豫的出言說道，“姚賈身為廷尉府廷尉，三公九卿大臣，他被自殺，這是老臣的失職，徹查此案是老臣責無旁貸責任和義務，請公子放心，老臣一定會盡快了解此案。”
李斯的這句話說的很有水準，前麵的話是想告訴扶蘇，姚賈作為大秦重臣，位列三公九卿，他被人所殺，這是對大秦權威的挑釁，後麵的話是想告訴扶蘇，他會做出妥協和讓步，他會盡快解決鹹陽城出現的謠言危機。
扶蘇自然聽得出李斯給自己說的話中的意思，他見李斯這麽識趣，便問問點頭道，“那姚賈自殺一案就交給丞相了，請丞相務必查出真正的兇手，還大秦朝堂一份清明。”
“諾！”李斯低聲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