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他要作什麽?


    就這麽將自家的情況合盤托出,隻為了拉他玄黃門下水?固然隱毒宗行事向來瘋瘋癲癲,可這種事……莫非這季塵象瘋了不成。


    靈氣轉變這是小事情麽?


    許溫心裏盤算著,額頭微微冒汗。但凡建立宗門,皆要尋個靈氣充沛的風水寶地。原因無它,靈氣是修行之根,更是立宗之本。簡單來說,修士修行需要靈氣,除靈石外,便是汲取於天地。雖目的皆是為了修出真氣,可真要說起來,卻完全是兩迴事情。靈石的效用隻有修行時才有體現,而這天地靈氣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滋養。


    洞天福地之所以寶貴,正因如此。


    天魂山脈靈地不少,獨天魂宗一家不可獨站,所以才有了他們這些附屬宗門。也正因為天魂宗占據了靈氣最濃鬱靈地,才能在天魂山脈獨占鼇頭,始終壓在他們這些小宗頭頂。


    有了充沛的天地靈氣,門下弟子修行才會更高,破境才會更加簡單。宗門靈氣變的充裕起來起來,是一件好事情。可當日漸增加的靈氣,隱隱有超越天魂宗的趨勢時,這將不再是福而是一樁禍事了!


    且不說會被周圍諸宗窺視,或許會暗中下手。即便天魂宗無心強占,單是引動絲毫的注意,也足以讓人提心吊膽了。畢竟擁有了這等不該擁有的充沛靈氣,便意味著他們有了崛起的資本。可以招收更多的弟子,而無需擔心影響到宗內修士。可以更輕鬆的破境,指不定那天會出現顛覆局勢的大能。


    防人之心不可無,臥榻之下又豈容他人酣睡?這可是不管他們如何示好其饒,哪怕是賭咒發誓,都不能讓人消除的戒備啊!這……這簡直就是屎盆子叩在頭上,怎麽都說不明白了!


    瘋子,瘋子……


    許溫抬起了頭,似不經意實則有心的順勢望了季塵象一眼。隻見他已經重新坐正,左手手背托著臉龐,一臉渾不在意的微笑。微眯的雙眸中隱隱發亮,那是彷如毒蛇一般的冰冷無情,且帶上了一抹將要噬人的危險意味。


    偏生還帶著淡淡的挪迂和興趣,這樣精彩的眸光,究竟是怎樣的心境陰暗才能塑造的出啊!


    許溫終於反應了過來,所謂的同歸於盡,到最後死的……隻會是他的玄黃門而已。與隱毒宗不同,他玄黃門既沒有彌漫全宗讓其餘修士難以邁步的毒障,又不是赤土千裏治下無人。他玄黃門治下,可是有著近百萬的凡人棲居生養。隱毒宗對天魂宗而言,看不上眼,可他玄黃門……


    這哪是什麽同歸於盡啊!真的……好狠毒!光腳不怕穿鞋的麽?


    想到這裏,許溫好容易鎮定下來的精神,再一次變得慌亂起來。那神情落入周圍的幾宗主事的眼中,高台的氣氛變得更加凝固。吃靈果的不吃了,點評下方戰鬥的,亦是閉上了嘴。


    在這詭異的安靜中,蕭青河微微抬眼,卻似睡獅睜眼一般,一股威勢如同風暴洗蕩四周。這股威壓無形無質,偏偏又真實存在。這氣息獨屬化神,對於他們身後的弟子秋毫無犯,仿若一切都未發生。然而他們這些各宗主事,卻心如明鏡,這是在提醒他們呢。


    沉默片刻,蕭青河終於開口。


    “此事!當真?”


    霎時間,許溫反應了過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細密的冷汗順著額頭凝成成滴,輕輕劃下。他深埋著頭,腦海中思緒萬千。可任他諸般設想,到最後也僅是告饒。


    “上宗明鑒呐!許某實在不知此事……隻當是普通的靈氣潮汐。怎知……怎知……許某對上宗絕無二心!許某可對天發誓……若有背離之心,某願天打雷劈,魂飛魄散!”


    聞言,蕭青河輕輕擺手,反而微笑起來:“許宗主何須如何?靈氣濃鬱可是天大的好事。玄黃門上下忠心可鑒,老夫又不糊塗。這點小事……你先起來吧!”


    許溫那敢輕動,許久抬頭,卻見蕭青河目光溫和,別無雜色。這才放下了心,重新站起坐了下來。也是……他玄黃門不做虧心事,哪怕鬼敲門。靈氣轉變,向著好的一麵發展,他許溫自然開心過,也因此擔憂過,更是考慮諸多。可要說他動了歪腦筋……那可就是冤枉人了。


    況且天魂宗若想對自己動手,還需要鬧這一出麽?隻怕這具體消息,天魂宗早已知曉,說到底,還是他自己多心了呢。


    事情掀片,高台上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再說話。


    台下弟子之間的激烈比鬥,變的聊勝於無。拋下的彩頭固然珍奇,論價值多少總會讓人肉痛一番,但相比宗門的存亡,便顯得有些無關緊要。說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區區一個附屬宗門,敢和天魂宗作對?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背投他宗這類想法,或許每個人都曾背地裏想過,不過真要實施,誰不心裏打鼓。


    且不說那些個投靠自家簷下的那些曾經的天魂宗外門弟子,就是自家苦心培養出的弟子……當初最開始還不是指望著能入天魂宗而修,誰能保證上下一心?況且育魂峰的幽魂遊魂也不是吃幹飯的,消息藏不住不說,便是稍有異動,誰知道遊魂的襲殺會何時到來。


    而蕭青河作為天魂宗鼎盛時期最後的餘暉,再怎麽說都化神修為。甚至不消門下動手,隻他一人就便可震懾群宗。


    哪怕真能拉著全宗揭竿而起,背叛說到底還是等於找死!


    多了這一出鬧劇,各宗主事自然多了幾分心眼,誰還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他們可不是傻子。


    那知,偏偏季塵象卻不坑善罷甘休。


    “怎麽了?許老兒,莫非是你自覺暴露……”


    話未說完,李鯤武已是由不住的怒喝一聲。“閉嘴!”


    作為宗主的蕭青河已經擺手,顯然是不願在此事上糾纏下去。這勞什子代宗主究竟是怎麽上位的,連這點眼色都沒有麽?


    “怎麽,我說錯話了?”季塵象笑道,眉下彎起倆道月牙,卻是打量起了李鯤武。這笑容,這眼神,無論怎麽看,都讓人覺得不舒服。


    “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另一旁的張之滄在這時開口,平淡的聲音根本不容質疑。他抬著下巴看向季塵象,眼中的警告意味,沒有半分掩飾。


    “是,是!您說的是!”


    這迴,季塵象卻是連連認慫,隻不過他依舊沒有安分下來。目光迴轉,落在了下方的廣場上。塞了一顆靈果入嘴,隨即又將果皮吐了一地,這才略顯無聊的繼續叫嚷起來。


    “這打的是什麽玩意,小孩子過家家真沒意思!不如……讓我隱毒宗弟子上去,露一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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