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沉心靜氣的苦修一夜,再睜眼,天色已經放明。


    整頓心情,衛誓臉色微微發白,此時他覺得昨天喝醉酒的是他而不是餘斂光。否則那些如同醉話般不切實際的迴答,他有怎會當真。偏偏如今起身,當初那一言一句,他非但沒有忘卻,反而記憶清晰到不落一字。


    真是夠了!


    無需出宗,地點便在天魂宗鎮魂峰不遠的塔魂山。


    沒有危險,說白了就是宗門的一處試煉點,安全到甚至無需憂心自己會因此受傷。


    獎勵豐厚,通過第一層基本獎勵便是一萬貢獻點,至於其它獎賞更是令人瞠目結舌。


    耗時也不多,據說整個過程耗費時間至多一個時辰,不過很多人盞茶時間便可出來。


    一切都與自己的要求吻合,可以說是再適合不過了,但衛誓心裏終歸還是覺得有些不靠譜。


    既然這試煉獎勵真有說的那麽好,那還要宗門任務作什麽?如此條件,足以讓任何一名築基弟子瘋狂,可詭異的是,他居然從來就沒有聽人說起過這此事。


    在歎息中,衛誓起身。不管餘斂光說的是真是假,他總要去瞧一瞧的。誰讓他除此之外,再無選擇了呢?


    恆天峰衛誓去過多次,要找鎮魂峰並不困難。這一脈傳承與恆天皆處於天魂宗最深處,遙遙望去,可以看到不少的紅色人影,憑空飛行。誰叫恆天峰幾乎將整個後山都獨占了呢?鎮魂峰占地不大,所以那些踏魂而行身影便顯得尤為密集。


    不過,要找塔魂山就沒那麽簡單了。衛誓一路問下去,大多鎮魂峰弟子居然都是搖頭三不知。最後好容易尋得答案,越是向前,他卻越覺不對。


    這裏荒涼的有些過分,輕微山風吹動地上的浮土飄蕩,兩邊叢生的雜草已經放肆的彌漫上了路徑。碎石黃土以及些許深沉到並不養眼的碧綠,便是眼前的全部。與花紅草綠,閣樓禁製的宗門各地相比,形如兩個世界。


    衛誓雖然心存疑惑,不過也未太過較真。宗門百廢待興,人手資源少不了要精打細算,好鋼總得用在刀刃上不是。別看宗門現在一片欣欣向榮,事實上距離全盛還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努力,耗費多少時間。


    宗門荒蕪之地絕非隻此一處,況且那名鎮魂峰弟子沒有必要欺騙自己,至少表現上來看也不像欺騙。


    衛誓腳步慢了很多,沿著破碎石階一路向上,歲月痕跡在這裏隨處可見,充滿古樸氣息。石階盡管破碎,依舊能從其上找出的被人踏出的圓滑。兩邊傾倒的石刻雕塑,已經被風雨侵蝕的模糊難辨,但可以想象到曾經會是怎樣的精致。


    看來,這裏同樣有過一段燦爛輝煌。


    接下來,衛誓證明了他的猜想。石階盡頭,兩著一片足可容納萬人的空闊,類似於墨雲山上的廣場。而惹動衛誓注意的,是在前方不遠處的近百名天魂宗弟子。


    紅,白,黑,灰各色皆有,其中大部分是身著紅袍的鎮魂峰弟子。他們稀稀落落的席地而坐,隨意至極。身上的衣袍倒是幹淨如新,不染纖塵。然而一張張麵龐憔悴,胡須拉碴,長發糾結,看起來已在這裏呆了很久。


    不及衛誓開口,眾人已經發現了他。而他的到來似乎給這些弟子們帶來了歡樂,一張張麵孔望來,少有不是呲牙咧嘴,擠眉弄眼的歡樂像。


    “總算來新人了!”


    “還是個築基期的小子,哈哈!”


    “咦,這不是我銳天峰的大師兄嗎?”有銳天峰的弟子認出了他,還熱情的張手打起了招唿。


    衛誓突然覺得周身微寒,他很樂意去想好的一麵,可一切指向壞的一方。在場的這些人中,他一眼掃過,居然各個都是結丹。再看前方,一座七層高塔巍峨聳立,古樸卻分外的精致。不泛生息,未有光瀾,完全讓人琢磨不透。


    “是真的!”衛誓目光一滯。


    在高塔不遠處,一麵玉璧正流光隱隱。細細看去,上方書寫下的正是每一層每一階所會發放的獎勵。結丹獎勵微少,而築基獎勵卻是讓人瞠目結舌。一萬點貢獻點已經夠誇張了,之後的繁多名目,則遠超餘斂光描述,足以迷昏眾人頭腦,讓其為之不顧一切。


    可聽著周圍結丹不露口風的熱烈議論,衛誓還是冷靜下來。危險是肯定沒有的,但是這些結丹的反應怎麽看都有些不正常。那目光帶著幾分看好戲的蓬勃興致,精亮中更是掃去了他們此時的頹廢,似乎再沒有比自己的到來更有趣的樂子了。


    衛誓細細想著。


    不管怎麽說,宗門是絕不會拿出如此多的資源開玩笑的。獎勵豐厚,顯然是在鼓勵是門內弟子多多參與其中,期望弟子們能用實力作為迴報。


    然而如此驚人獎勵,卻無人問津。說明其中的難度已經足以令人絕望,又或是有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


    衛誓咬了咬牙,知難而退可不是他的性格,反而有些躍躍欲試。隻要自己通過第一層的考驗,自己欠下的債務就能償還大半了!


    快步上前臨近,塔門卻紋絲不動。衛誓望向四周:“我該怎麽做。”


    “很簡單的,將身份令牌貼上去,塔門便會自動打開。”當即便有‘好心人’悉心指點道,不過臉上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語調跳躍,雙眸中更透著不懷好意的樂嗬勁。


    衛誓依言而行,果然,塔門轟然打開,他沒有絲毫猶豫的走了進去。


    塔門未閉!


    外麵笑聲更歡了!


    ……


    “師尊,他去了!”


    銳天鋒上,餘斂光向紀傑躬身行禮,腦袋深深埋下。


    紀傑微微點頭,轉頭望向遠方,這一切,正是出自他的安排。無論是宗門禁足還是之後的講道,都有他的影子。當初讓衛誓拜入下,自己這個作師尊的卻未能好好教導,現在也是該動些心思,好好培養一番了。


    不單單衛誓,自己收下的這些弟子,同樣也該如此。想到這裏,紀傑囑咐道。“有機會的話,你也去曆練一番。”


    聞聲,恭敬侍立的餘斂光像是受到驚嚇,臉色蒼白的後退一步,小聲道:“這……師尊,弟子還未到結丹。隻怕沒有通過的可能,有負師尊厚望。”


    他不是衛誓,自然知道塔魂山上的洗魂塔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若是沒人願意為之努力,又如何會有可能!又怎知自己做不到呢?”


    聞言,紀傑不動如山,滿是期待的目光似是穿透時光。感歎道:“一腔孤勇,悍不畏死,確實往往沒什麽好下場,可宗門缺的便是這樣的人!老一輩漸漸逝去,宗門青以後還需要你們這些年輕人來挑大梁!”


    紀傑輕輕笑了:“你說衛誓能通過麽?”


    餘斂光微微一怔,若換先前他絕不相信衛誓能過。但是現在他卻沒了這份底氣,隻得微微搖頭。


    “難是難了一些,不過,沒什麽不可能!”


    紀傑臉上舒心的微笑,看著餘斂光不禁扣心自問。


    “真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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