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飛劍的成長並非一蹴而就,需要不斷的蘊養鍛造,那些珍奇材料,便是飛劍成長的最好食糧。


    正如修士需要在各個時期服食效用不同的丹藥一樣,飛劍同樣需要各種神料改善材質,方能更近一步。這些材料,就似靈石,丹藥。之後不斷的蘊養不過類似於消化藥力,修煉真氣罷了。


    恆天峰背靠萬魂淵,處於宗門最深處,幾乎占據整片後山。麵積之廣,便是主峰天魂峰都遠遠不如。倒不是因為恆天峰弟子眾多,實在是恆天所修太過繁雜,丹藥,符篆,煉器,陣法……等等,囊括諸多。


    僅是丹道一脈,每一名內門弟子的基礎標配,便要靈田一處,丹房一間。至於其它幾傳承雖有不如,亦查不了多少。地方小了,還真施展不開。


    本命飛劍的祭煉對劍修而言乃是,重中之重,馬虎不得。衛誓既然想要好劍,那自然是要上恆天峰走動一番。畢竟那些技術高明的鑄劍器師,盡是些埋頭坊間,終日刻苦精研的老怪物。可不會親自山門,提供服務。


    外人來此,一如外門弟子初來外坊一般,沒人指引還真各不行。好在這一次,衛誓並非兩眼一抹黑,郝振乾和朱彤彤兩人總還是認得的。


    恆天峰內的輪值接引則有外門弟子負責,說起郝振乾時,那弟子還一臉迷茫。可當衛誓提起朱彤彤時,那外門弟子則登時醒悟過來,拜了一禮便連忙趕去通報。


    衛誓啞然,不過想想便明白了幾分。朱彤彤畢竟身具六品資質,宗門傳頌的天驕中,必然會有他的影子,更何況還是恆天峰林副峰主獨女。無論是天賦還是身世,放在天魂宗任何一峰,想必都是名聲斐然。


    這外門弟子既在恆天峰做事,又如何能夠不知?


    未等太久,隻見頭頂劍影閃過,朱彤彤從雲端落下。昔年的小姑娘如今出落的水靈,臉蛋雖已褪去青嫩,卻是活力未減。兩隻大眼睛蒲扇著,透著親和。這般性格無形間又為她添色幾分。如此容貌,僅需一眼便可讓人牢記。


    衛誓微笑著,難怪那外門弟子聽他說起朱彤彤時,會是那副神情。


    笑著對那外門弟子道了個謝,朱彤彤這才帶著衛誓登山而行。


    “哦?你要找煉劍器師?”


    聽得衛誓陳述,朱彤彤眨了眨眼細想一番,這才笑道:“我娘主掌符道一脈,煉器一脈我認識的不多。不過聽你一說,我還真想起一個!”


    拉著衛誓換了條路,朱彤彤解釋起來:“正所謂本事越大,脾氣越大,劉正形師叔脾氣是古怪了一些,不過那一身煉劍水平確實不錯。時常人有人找他煉劍,雖然大多都無功而返,但若能得他出手,你就賺大了!”


    聞言,衛誓微微撇眉,對於這些他也曾有過耳聞,此時不免擔心起來。


    他的這點小動作未能逃過朱彤彤的眼睛,她很有大姐大風範的拍了拍衛誓肩頭,不無炫耀的笑道:“你就放心吧,有我引見,師叔他不會拒絕的。”


    衛誓長出口氣,看著壞笑的朱彤彤,不禁連連搖頭。自己小時候就沒少被她調戲,誰想多日未見,居然還是這幅樣子。


    在朱彤彤的帶領下,兩人說笑而行。不知何時,衛誓隻覺一股煙火味道縈繞鼻間,偶爾還能聞出幾分金屬鏽味。果然,轉過一片樹林,前方一片豁然。一座寬大的石屋聳立前方,裏麵不時有叮當作響的捶打聲傳出來,吵鬧且枯燥異常。


    “喏!就這裏了!”朱彤彤擠眉招唿了一聲,當先走了進去。隨後屋中倒是響起了一聲粗悶熱切招唿,可惜很快就沒了下文。


    當衛誓走進,第一眼便被牆上掛著的數百把廢劍吸引。雖然已經失了靈氣,猶如凡物,可無論是造型還是其上的紋刻,都隱隱透著不凡。果然如朱彤彤所說,眼前的這位煉劍器師手段高明。由他來為自己煉劍,當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這位煉劍器師對自己就沒那麽和善了,僅是微微撇過一眼,便不再搭理的重新忙活起來。一旁的朱彤彤有些氣結的連連跺腳,不過從始至終都未曾再說什麽。


    “前輩!您看看這個……怎樣?”


    猶豫一番之後,衛誓遞出玉簡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侍候一邊。


    老者的態度令早先的期待不再強烈,更多的反是一種莫名的緊張。衛誓想了一想,雖後又從納戒中取出一個小袋,放在了玉簡旁邊。


    恆天峰鑄劍器師長時間的獨處精研,自然脾性乖戾,換句話就是不通人情世故。不過對於材料的渴望,卻是人盡皆知。若能求得對方盡心盡力,那倒不妨他孝敬一二。


    “你?!”朱彤彤瞪起眼睛看向衛誓,眸光似有埋怨,正待開口勸阻。


    哪知這位劉正形師叔已經毫不客氣的一揮衣袍,將之收入納戒。在抬眼看到朱彤彤射來的幽怨,老人臉不紅心不跳,僅是略帶尷尬的告罪幾聲。


    “禮不可廢,禮不可廢!”


    衛誓麵露微笑,這是好事。恆天峰無論是煉丹還是煉器都需要大量資源,偏偏他們重技而不重戰,宗門任務除非特例,否則根本輪不到他們。各類宗門售出,大頭那是要反哺宗門的。


    即便是有償煉製收,他們收取報酬依舊不多。畢竟宗門衰敗,手頭拮據又並非隻恆天一家。收下自己的孝敬,總不能再趕自己走了吧?


    “好了,好了!彤彤你先下去!這活,老夫接了!”東西收下,劉正形果真停了下來,眉開眼笑的招唿道。


    可待得朱彤彤乖巧離去,獨留衛誓一人。再看劉正形時,老者臉上的笑容反在瞬間消散一空。他大馬金刀的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木椅上,滿是滄桑的老眼打量了衛誓許久,冷聲喝道。


    “小子,你迴去吧!”


    “前輩?!”衛誓瞬時驚愕。自己先前遞出的那一包材料可並非凡物,難道著老者收了好處卻不想做事,莫非是要食言不成?


    “答應彤彤的事情,老夫說一是一,自然不會反悔!”


    看的出衛誓眼中迸發的怒氣以及臉上的擔憂,劉正形則老神在在的冷哼一聲。神色愈發默然,隱隱中還帶著幾分厭惡之色。


    “我會給你煉劍,但不是現在!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當煉劍是玩笑不成,蘊劍未完就來煉劍,這世上修行會有捷徑能走?滾迴去好好修習幾年再來!”


    聞言,衛誓反倒長舒口氣。“前輩,蘊劍一事,弟子已經完成。”


    “放屁!”老者猛的站起,腳邊木椅傾倒發出巨響,連帶著他粗厚的聲音也變得分外洪亮。“你當老夫上了年歲就老眼昏花頭腦糊塗不成?看看你胸前的標識!入內門不到五年的混小子,也想來糊弄老夫?”


    說著說著,劉正形怒氣反消,取而代之的卻是動搖與濃濃的失望。


    “你走吧!”


    “看你機靈,老夫這才把道理給你講明。偏你還執迷不悟,妄想蒙混過關。這等心性也配修行,也配練劍!若你再胡攪蠻纏……那修怪老夫毀信失諾!老夫所鑄之劍,為的是宗門勤苦劍修能再近一步!可不是費心費力拿給你們作玩具耍的!”


    衛誓一臉無奈,言辭顯然是無法說服老者。心念一動,背負身後的飛劍驟然飛出,向劉正形飄來。


    “怎麽,你還想動手!”見衛誓掐訣,劉正形先是一驚。可在看到飛劍後,登時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


    “這……”


    要說對劍的認知,即便是銳天峰修士也比不上他這個恆天峰煉劍器師。已他的見識,如何看不明白?眼前這柄飛劍,通體晶瑩,流光婉轉,甚至比平常他見過的飛劍還要好上不知多少。如果這都叫未完成,那什麽才算作完成蘊劍?


    “這真是你……”


    這一刻,衛誓倒覺得老頭分外可愛。他用力的點了點頭,當著劉正形的麵收劍入體。


    “如此,前輩還有疑問?”


    真是他的劍!


    “沒有了,沒有了!”這一次倒輪到劉正形緊張起來,連連擺手間,將衛誓親切拉過。目光上下飄蕩,好似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寶。入門不到五年完成蘊劍,單是這份毅力天姿,不是天才又是什麽?


    劉正形搓著手,含糊道:“不知小友名諱,可否……”


    “弟子,衛誓!”


    再無半分遲疑,劉正形伸手拿起玉簡。臉上升出一副舍我其誰的豪氣,如同變臉,他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仍然不忘許下承諾。


    “小友放心,你這本命飛劍由老夫煉鑄!定然不會讓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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