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如雷,木屋好似不存在一般,狂風毫無無阻礙的吹動屋內一切。鍋碗瓢盆被吹得滾落在地,一陣叮鈴當啷。幾處窗子更是發出巨大的‘啪啪’聲,每一聲都像是一擊重錘,錘在心裏,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好在木屋堅實,並沒有雨水滲入來帶來令人難受的濕潮。衛誓仔細打量著站在廳堂中央的大漢,他比自己要高上許多,一雙臂膀肌肉發達。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衛誓聽過傳聞,宗門任務各種各樣,其中亦有對於鬼魅之類的征伐。


    其中陰魅便是吸采陰氣,附身與人的詭異存在。


    對於一般修士而言,靈體往往是極為難纏的存在。但對於天魂修而言,強大的主魂可以讓他們無懼一切。


    雖看不透對方修為幾何,衛誓並不懼怕。


    “小子!被你看出來了!”


    聲音完全由唿嘯的冷風交織組成,沙啞縹緲,充斥四周。好似周圍有無盡的呐喊,時遠時近,琢磨不透。


    大漢雙眸處,藍綠色的火光,如鬼似魅,又像林間野獸,總之不似人類。他站起身,一一團霧氣從他周身泛起,在黑暗的映襯下仿若魂霧一般,彌漫在半間廳堂,與衛誓外放修為所帶來的微光,分庭抗禮。


    “此人為本座血食,區區築基?也想攔我!”陰魅冷聲喝道:“本座統領群山,凡人為我所用,沒人能挑戰我的威嚴!即便是天魂宗也不能!”


    “滾!”


    話音落,大廳裏霧氣變換翻滾!倒在地上的零零碎碎齊齊向著門邊滾去。


    “他不是我爹!”


    在這種足夠驚悚的威勢下,僻陋山村出生的少年何曾見過如此陣仗。失了魂般的尖叫起來。他終於扛不住的向後退去,即使站在衛誓身邊,都未能給他多些安全感。


    前方的黑暗令他恐懼,背後的黑暗卻成了一種黑暗的保護,讓他恨不得立即融入。


    很快,頭頂淋下的雨水令少年心身放鬆了幾分,背後突如其來的觸感卻將他下的半死。


    “別怕!是我!”


    少年手中亮起的淺藍光芒,這隻是開始修煉後最基礎的真氣運用。沒什麽威力,近距離挨上,依舊不太好受。


    “吳雄!”眼看就要打出時,少年這才看清身後來人。他一把將吳雄抱住,驚慌失措下這僅是下意識而為。他看了看吳雄,又提心吊膽的向門裏看去,忍不住呢喃道:“我爹他……”


    “放心,仙師會解決的!”


    吳雄看向前方,衛誓一如先前。那被風帶動向門口飛來的各類物件,全部被衛誓擋下。


    如今衛誓已經築基,外放修為,真氣如浪。這股力量,連人都可排開又何況這些。衛誓低下頭,正待開口。


    陰風突然平靜了下來,那縹緲而又帶著幾分威壓的聲音,驟然舒緩。變成了一種高高在上,卻又談不上盛氣淩人的平淡,伴著蠱惑人心的溫和,緩緩作響。


    “至此,爾猶能保持鎮定,本座頗為欣賞!不如歸附本座麾下,傳你無上術法,助你步入長生。他日……”


    “說完了?”


    衛誓抬起頭,雙眼睜圓,不鹹不淡的打斷道。


    那是一雙全無恐懼的亮眸,在雨夜的黑暗中如劍刺人。唇角掛著不鹹不淡的笑容,鎮定的望向前方。


    始終一言不發,已經探出半個身子的冰影,突然覺得前方那道被衛誓稱作‘陰魅’的黑影,有些可憐。


    “爾想做什麽!“你想死嗎!”陰魅撕聲吼道,可不管怎麽聽,都多出一股無力。


    衛誓懶得搭理,抬手望前一指。“魂噬……”


    魂霧四散,早已蓄勢待發的冰影瞬間發動。魂噬虛化可吞噬靈體,魂噬凝實則消融血肉。沒有絲毫碰撞,傳來的僅有淒厲慘叫。陰氣如雪遇水般的消融,成為了冰影的一部分,完全是一邊倒的碾壓。


    這就是克製,冰影控製的很好,足足八道魂霧長鞭,將大漢裹了個嚴實。鞭頭則鑽入軀體,猶如鎖鏈一般將逃無可逃的陰魅牢牢包裹,一點點的拖拽了出來。


    從大漢體中分離出的,是一小團灰色的霧氣,看起來毫無威脅可言。就在這時,那霧氣中傳來一聲無力而又虛弱的疑問。


    “為什麽?”


    這就是陰魅嗎?傳聞遠不如親眼所見。衛誓忍住心中的好奇,沉聲答道:“你的話太多了!”


    灰色霧團中傳來難以置信的尖叫:“不可能,我作的一切可以稱的上完美,毫無破綻。從氣氛到言辭,你……你怎麽可能看穿?”


    “毫無破綻?”衛誓撇著嘴巴,五官微微顫抖著強忍著笑。“作為群山統領,理當修為蓋天。哪為何不以修士為食,一般來說,修士的氣血總比凡人要強太多。”


    “另外,展現力量,就隻是操縱陰風吹動鍋碗瓢盆麽?這算哪門子的人間兇靈,分明是形如潑婦。”


    “一個連宗門都不在乎的大能,居然會欣賞一個區區築基境的修士,會嗎?”


    “況且……我稱你為陰魅,你不反駁。然而陰魅由陰穢而生,以陰氣為食,需要血食的那是血魅,現在你懂了嗎?”


    冰影顯露魂體撇嘴輕笑。“你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東西?如此無知,還想著糊弄人,你膽子也太大了!”


    衛誓亦不再多說,笑容冷淡下來,看著那本該被稱作‘血魅’的灰色霧團。


    “現在,死明白了?”


    此時,冰影操縱著魂霧已經完全縮迴,被牢牢套住的灰色霧團僅剩下巴掌大小。衛誓話音才落,不等血魅告饒,原本就將其裹的密不透風的魂霧齊齊向內一湧。


    片刻之後,魂霧散去,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


    “不錯!”冰影滿意了輕笑一聲,便再度重歸衛誓體內。


    衛誓先將已經昏迷的大漢抬起,放在了內室的床上。這才招唿吳雄兩人進來。掃了屋內一眼,安慰道。“血魅已除,靜養兩天補足血氣便好。無須擔心,今晚便在此好好休息……”


    “至於吳雄……”衛誓微微一頓,看著皮膚黝黑,此時卻顯得臉龐蒼白的吳雄,繼續道:“出賣名額的約定作廢,明天我會賜下傷藥。”


    “仙師!”吳雄抬頭,臉色難看的問道:“難道是約定乃是……它為何要讓我留下!”


    是的,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從始至終僅是外放修為,此時不免有些興致缺缺的衛誓,迴過了頭,咧嘴笑了起來。


    “血魅需要血食,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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