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豈有此理!”


    “他徐福將我們當做了什麽?啊?口中的羔羊嗎?是不是誰都能咬上一口?”


    “他不過區區一個連來曆都講不清楚的野道士,陛下怎會讓他入朝為官,還將張大人取而代之?!如今距他接任不過三天就藏不住心思,直接對我巴家下手,簡直欺人太甚!”


    陳宇才剛離開不久,巴家臨近客室的書房內就不斷傳出陣陣咆哮,同時還伴隨著案幾倒地和雜物墜落的聲響,嚇得門外跪倒一片瑟瑟發抖的仆役丫鬟。


    即便屋內有人在溫聲勸慰著,那憤怒的咆哮聲依舊沒有減低,反而愈發高漲。


    “少爺,您先消消氣,老奴認為還是先看看家主是如何決斷此事,至於麵見陛下的事…暫且往後放上一放吧。”眼見已經被憤怒衝昏頭腦的青年,老仆不住有些歎息。


    “消氣?我消得了嗎?”


    “你也聽見了,他徐福開口就是巴家近半的產業,還真是好大的口氣!”


    “嗬嗬,他算是什麽東西?一個無實權的奉常?”


    “我現在就進宮問問陛下,他徐福究竟是哪裏來的底氣大肆斂收財物,也不怕蹦碎牙齒!”


    青年臉色漲紅,一腳踹翻案幾指向隔壁怒聲斥罵,急劇起伏的胸膛就像是風箱一般,哪裏還聽的進去老仆的勸說?


    “少爺,您可千萬別……”


    “滾!”


    少年怒吼著一甩袖袍,踢開酒樽就向房門走了過去,顯然是打算立馬進攻麵聖。


    “不準去!”


    然而就在他將房門拉開的瞬間,抬眼就看到被侍女攙扶而來的巴清對自己冷聲嗬斥道:“這些年是我太過放縱你了嗎?若你真為家族著想,就給老婦待在家裏哪裏也不許去!”


    “家主…孩兒實在忍不下這口氣,這徐福簡直欺人太甚!”眼見巴清臉生怒色,青年氣憤憤的彎腰行了個禮,隻不過眼中的怒火怎麽也遮掩不住,幾欲噴射而出。


    他實在不理解徐福都欺到頭上來了,家主怎麽還能忍下這口氣,不讓自己進宮麵聖。


    巴家雖是商賈之流,但錢財幾乎都用在了大秦裏裏外外,就連昔日部分軍餉也出自巴家。甚至在某些方麵來說,大秦能有如今的安穩,巴家可是有著不小的功勞,也算是大秦另一個國庫。


    可如今地位尊赫的巴家,卻被一個新上任的奉常欺上門來,雖然徐福話說的好聽,但潛在意思卻直指家產,時刻還不忘威脅一番。


    孰問,誰人受的了這口惡氣?


    “你啊…唉…”


    巴清歎息道:“這徐福非同尋常,不是區區進宮麵聖就能解決問題,所以這口氣不咽也得咽,一旦鬧到陛下那裏去了,最後吃虧的還是我們。”


    青年緊緊攥住拳頭不甘道:“孩兒不解,他徐福不就是個來曆不明的野道士,哪裏有什麽地方非同尋常?”


    “你還真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巴清有些不成器的瞪了青年一眼,道:“這幾日你難不成就沒發現徐福處處透露著詭異嗎?試問大秦官員誰人不是一步步從底層爬上來的?就連頂尖的那幾位也是伴隨陛下一統六國,立下了顯赫功勞,才有了如今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再觀徐福呢?他來曆不明,也無絲毫功勞,對外的身份僅僅是道家傳人。可偏偏就是這麽橫空出世的人,竟一躍而蹴位列三公九卿,還是踩著勞苦功高的張大人走上去的,若是說這其中沒什麽蹊蹺,你會相信?”


    “而且他在接任後,不僅沒有履行過官位的職責,就連朝會都未曾去過。今日又大張旗鼓的宴請了扶蘇、胡亥兩位公子,更是盯上了我巴家的家業,其中若是沒有陛下的縱容,你認為區區一個無實權的奉常哪裏來的這般膽量?”


    “他…他…他……”


    青年的怒火瞬息就被這些話滅的一幹二淨,仔細將前後仔細迴想一番後,身體忽地哆嗦了兩下,結著舌頭說道:“他來的目的,莫非——莫非是陛下授予?難不成陛下是要……”


    巴清搖搖頭沒有再說話,隻是帶著歎息走遠了。


    青年怔怔立在門前望著家主離去的背影,拳頭時緊時鬆,最後換來的僅是落寞的轉身…


    ……


    歸程的馬車上。


    陳宇懶懶靠在車內,透過竹簾望向霞光遍布的天空,臉色浮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在他身旁,是捧著竹簡的侍女,一側還有幾張書寫著文字的葛布,淡淡的墨香味十分好聞。


    嘩啦啦!!


    侍女將竹簡卷起,低聲說道:“主人,書信已經擬好,隻是這般如實稟報,是不是會幹擾您接下來的計劃?”


    陳宇笑了笑。


    計劃自然不會被這區區幾封書信影響到,再說巴府人多眼雜,除了施法控製他們,根本就遮掩不住什麽信息。


    這樣一來,與其大費周章施法遮掩事實,還不如將目的如實轉告,也好讓嬴政明白地宮對長生的重要性。


    再說隻要巴清不犯傻,自然不會把細節透露出去。


    “你在將消息傳遞後,就差遣些人入宮聯係高要,並協助他控製些官員,逐步掌控胡亥府邸大大小小的事務。”說到這裏他稍稍停頓了下,然後繼續說道:“記住,務必告誡高要…傀儡符千萬不能對嬴政血脈使用,否者一旦龍氣反噬,他隻有死路一條的下場。”


    “奴婢記下了。”


    “噢,對了,這些時日讓下人也多多注意些鹹陽的來客。一旦發現易小川和劉邦出沒,立即向我稟報。”


    “喏。”


    侍女雖不明所以,但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見狀,陳宇又重新將目光投向了外麵,看似在欣賞日落的美景,實則在看那些潛伏在各處的人員。


    那些混合在人流中的些影密衛更是最容易讓人忽視,要不是提前知曉了外麵的布局,陳宇還真不能發現他們,哪怕是鑒於修道後靈覺大增的前提下。


    咕嚕咕嚕…


    馬車搖搖晃晃前行在街道上,蕩起薄薄的塵土。


    在陳宇的視野中,恍然瞥到一座酒樓上沿的陰影中,立有一道魁梧的身影。


    隻見他身披著暗黑甲胃,腰垮青銅長劍,披風輕輕隨風擺動,隨著馬車前行時,那一對如同鷹眼的眸子淡淡掃了過來,仿佛穿過竹簾看到了裏麵的人。


    僅僅是短短的刹那間,兩人的目光就好似隔空對峙交鋒了許久…


    為此,陳宇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


    看來此次巴府所行,還真受的他們警惕,竟然引來了影密衛統領——章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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