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麵重疊,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往小的說,可能導致的後果,無非就是兩個位麵的人和物互相能看見,卻無法幹涉,就像剛才巫雲和魚那樣。


    隱約能看到一些半透明的影像,但又像海市蜃樓一般,看得見摸不著。


    各幹各的,相安無事,之後過一陣子後就會自然消失,說白了就是沒有影響。


    但往大了說的話,也可能會出現物體完全重疊,鑽進地殼裏窒息死亡,和另一個世界的生物喜結連理…額,指合二為一等等,總之就是看起來非常育碧的各種bug。


    至於最壞的情況麽…莫過於對麵的位麵處於一片虛空,然後把這邊的所有東西都吸到外太空去了,慘得一批。


    還好,兩個世界互不幹涉的情況是最普遍的。


    所以騎著黑蜂在穹頂附近瞎轉一圈以後,巫雲最終決定,還是不要過度擔心,等事情發生了再說吧。


    而且…往好的方向想的話,老百姓們何嚐又不是終於結束了這暗無天日的生活呢?


    。。。


    在剛鐸帝國中,傳統的軍事貴族爵位,往往是從開國就流傳下來的。


    接下來,在剛鐸帝國長達六七百年的無序擴張中,誕生了數不勝數的軍事貴族。


    直到今天,新晉的軍事貴族依舊在誕生,但是數量已經稀少了很多。


    在暮光大陸這片“狹小”的土地上,剛鐸帝國幾乎征服了他們目所能及的一切,剩下基本上都是他們看不上的窮山惡水,以及難以撼動的混沌地盤。


    沒有了土地,自然就很難誕生新的軍事貴族。


    除非遇到因為『星辰隕落』導致的地質運動,從而誕生出新的土地可供征服。


    否則就隻能在舊貴族的土地上進行二次分封了。


    而新興貴族,又稱為榮譽貴族。


    他們的誕生方式,和老牌貴族的曆程截然相反。


    對於逐漸老去的剛鐸帝國而言,他們的財政早就入不敷出。


    而魔導工業化的崛起,又讓大量的商人掌握了天量的財富…


    …這正是帝國所需要的。


    根據史書記載,有很長一段時間,帝國陷入了漫長的幹旱和瘟疫,糧食和收入銳減,甚至去到人相食的地步。


    至於剛鐸帝國作為堂堂暮光大陸第一帝國,為何財政卻陷入如此窘境,隻能說懂的都懂。


    畢竟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附庸,傳統的貴族製度,會造就一個衰弱的皇室,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挽迴這一切的,是新興的商業階層。


    商人們是很會做人的,他們知道自己是靠著誰的庇護,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了解到帝國的困難,在和貴族院溝通過後,他們團結一致,有錢出錢,有貨出貨,有人出人,不遺餘力地支持著皇室。


    在商人們的大力支持下,剛鐸帝國終於挺過了這長達十幾年的極端天氣和漫長的瘟疫。


    這個垂垂老矣的剛鐸帝國終於緩過氣來,並緩緩迸發了第二春。


    這少不了商人們的幫助,皇室為了嘉獎他們,最初的榮譽貴族誕生了。


    後續的榮譽貴族,也遵循了這個光榮的傳統。


    隻要給錢,向帝國捐很多很多錢的話,每個人都有當上榮譽貴族的權利!


    和傳統的軍事貴族相比,盡管他們並沒有領地,甚至連開拓地都沒有。


    畢竟總不能問那群刀口舔血的舊貴族們要土地。


    但取而代之的,是他們和後代擁有優先在政府機構工作的權利。


    …一切皆有標價,這裏麵自然也包括了各種鐵飯碗,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嗎?


    ……


    巢都,市政廳的檔案館,是一個鮮少有人光顧,清閑但意外油水很足的肥差。


    畢竟是貨真價實的『人肉搜索』,多收點辛苦費很正常嘛。


    這裏的檔案管理員法洛斯·科恩(files,檔案\/coin,硬幣),是一位戴著鑲鏈單片眼鏡,年輕又英俊的公子哥。


    他的父親沃魯·科恩(wool,羊毛)掌管著龐大的『羊身上』商會,主要經營各種羊毛紡織品生意。


    其商業版圖涉及多個移動城,是近年來,風頭正盛的新興貴族。


    至於明明有一個如此偉大的父親,現在卻為何要偏安一隅,當個小小的檔案管理員呢?


    …大概是因為,他是父親和小三所生的私生子有關吧。


    對於舊貴族來說,私生子簡直就是需要除之而後快的恥辱。


    但對新興貴族來說,聰明的繼承人比什麽血統都來得重要。


    所以,法洛斯還是可以過得很滋潤的。


    不過,在這麽一個空曠卻幾乎沒有第二名員工的地方工作,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比如說,法洛斯可以獨自在小床上睡覺,也不必擔心有人打擾。


    哪怕帶上市政廳的小迷妹一起在小床上睡覺,也同樣不用擔心有人打攪。


    “那個,法洛斯…”把濕漉漉的頭發貼在法洛斯的胸膛前,一位金發小姐姐不滿地說,


    “那邊那個女的,從開始到結束都在偷窺我們,她到底在搞什麽啊?!”


    推了推臉上的單片眼鏡,法洛斯一臉無所叼謂地說:


    “哦,那是我老婆,你不用太在意的,當她透明的就可以了。”


    反正那個女人也不過是個聯姻工具,她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


    踏踏踏。


    一陣沉重的腳步從遠處的門口傳來,小床上的女孩連忙抱起衣服,警惕地看來者。


    本來以為是市政廳的高級官員過來巡視。


    沒想到,來者卻是個剪了地中海發型的灰袍僧侶。


    這種款式的僧侶袍和發型,都淘汰幾百年了,一看就知道是信奉舊神的餘孽。


    他的步伐極大,肮髒的草編拖鞋肆無忌憚地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了一串腳印。


    床上的女孩見這架勢,一下子就慌了。


    不行,那臭禿子再過來的話,自己可是要被看光光的!


    剛打算大聲嗬斥,說這裏是市政廳重地,閑人免進之類的片湯話…


    …“嗯?!”


    隻是眼神一瞥,女孩就被那臉色兇悍的僧侶嚇得渾身顫抖,當場沒了對質的膽氣。


    隻得撈起衣服擋住重要部位,借著稀疏書架的掩護,一溜煙跑出去了,露出了不少春光。


    法洛斯的妻子見狀,也連忙一塊逃了出去。


    知道的越少,死得越慢,怎麽就是不懂。


    提起褲子,法洛斯先是撓了撓旺盛的胸毛,才張開雙臂歡迎到:


    “哎呀哎呀,這不是馬特·特雷尼恩大人嗎(mediterranean,地中海),密使親自大駕光臨我這小小的檔案館,所謂何事啊?”


    啪嘰~


    一條怪異的死魚,被摔到了攤滿報紙的茶幾上。


    “城裏的情況,你是不知道嗎?”


    拿起地上的襯衫,法洛斯眯起了眼睛:


    “我當然知道,應該是『巢都』的前進路線出現了地質運動,把我們帶到一個奇怪的重疊位麵去了。”


    重重地唿了一口氣,地中海毫不客氣地坐到對麵的沙發上,拿個水晶杯子給自己倒了些幹邑,才恨恨地說道:


    “計劃有變,預定行動恐怕要全部延遲!


    “該死的,這特如其來的光線,破壞了『日蝕之幕』的效果,本來再積蓄一天的話,就可以直接發動了!”


    癱坐在小床上,穿好襯衣的法洛斯慵懶地係好了自己的蕾絲領巾,顯得漠不關心:


    “全盤寄托在上古遺物的行動,一旦出現偏差而失敗不是很正常的嗎。”


    地中海搖了搖頭:“隻是延宕,不是中止…


    “…那玩意的『負反饋』也累計得差不多了,隻要再累計一點點,就可以激活足以影響全城的『痛苦共鳴』了。”


    法洛斯微微搖頭:


    “這剩下的一點點『負反饋』才是最難搞的,畢竟下城區的牛馬太能忍了,隻要不是死不了,他們都不會失控。


    “眼下麽,也隻能根據這重疊位麵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點了。”


    沉默了一會,馬特不滿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


    “怎麽搞得你才是指揮者似的,讓你篩選異鄉人的檔案,這事辦得如何了?”


    法洛斯伸出拇指戳了戳身後:


    “喏,那裏全是。”


    走到所指的書架上開始翻閱,地中海皺起了眉頭:


    “就這些?!太少了吧。”


    “沒辦法,這異鄉人的黑戶不是一般的多,而且出現了大量的證件和人名對不上,導致完全失去線索的情況,非常詭異…對,就是你看著的這格。”


    地中海聽了,疑惑地翻了翻,最後生氣地合上了檔案:


    “『熊貓大俠』,『油炸南方小土豆』,『一劍萬殺』……這些明顯是假名啊,你們這都能讓他們通過登記?!”


    法洛斯聽了,也頗為汗顏:


    “額,確實2月14日之前大部分的異鄉人檔案都有問題,我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開綠燈放他們進來的,不過眼下也無法追責了。”


    地中海不耐煩地擺擺手:


    “罷了罷了,有什麽值得注意的異鄉人強者嗎,到時我們需要安排人手『重點照顧』。”


    “右上角那一堆,而且我抄錄了冒險者公會的評價哦。”


    地中海細細翻閱起來:


    “我看看,狂龍…王海…屠城…戰亂…葬天帝?!這些異鄉人名字有夠怪的…


    “…不過這戰績,確實是一批不得了的好手,還好有很多過了隔壁的大兜,不然我的人手可能不太夠對付他們。


    “還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人嘛?”


    法洛斯站起來,翻過一個水晶杯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幹邑:


    “隔壁架子,左起第二排第一份。”


    地中海走過去,好奇地打開了那份封麵十分顯眼的個人檔案。


    由於沒有精靈那無法模仿的血脈辨別魔法,為了方便歸納貴族血統,剛鐸帝國的個人檔案,是嚴格按照發色和膚色來分配封皮和封底的。


    其中大大小小足有上百種色號,光是最常見的?橘色係?,就分為如髒橘紅、淺橘色、粉橘色、金橘色、珊瑚橘、橘棕色等等…


    …可以說,剛鐸帝國的染料產業之所以會如此發達,和這套苛刻到近乎變態的檔案係統不無關係。


    一旦在家族裏混入一個異類,會顯得異常顯眼。


    如果實在是差距過大,其繼承權搞不好都會被廢除。


    對舊貴族來說,光是移動城需要血脈啟動的這一點,就杜絕了任何私生子上位的可能。


    說白了…這是一個唯血統論的國度,當然,這個程度與其說是血統,不如說是配種。


    由於上層帝國人普遍以金發為主,而下層帝國人普遍是橘發和紅發。


    因此地中海手上拿著的這份粉色封麵的檔案實在太顯眼了,太騷包了。


    簡直是想不注意都難。


    “喂喂喂,真的假的,精靈都摻和進來的話,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稍稍有點膽顫地打開檔案,馬特的表情很是糾結。


    一口而盡,放下還掛著酒滴空杯,法洛斯隨意地擺了擺手:


    “放心吧,繁花銀行那邊也有我們的內鬼,證實了他最少百分之九十的血脈以上都是人類,沒什麽好擔心的。”


    “唿,虛驚一場,我可不想惹上一個災星。


    “不過這發色也忒唬人了,變異了麽…等等,你搞什麽,這陣營檢測上分明寫著『混亂善良』,可異鄉人哪來的陣營???”


    法洛斯噗呲一聲笑了:


    “我開始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我很謹慎地向『伊甸』申請了一些『追隨者』,逮住了好幾個接觸過那家夥的異鄉人。”


    地中海一聽,來了興趣:“哦,是刑訊逼供了嗎?”


    法洛斯咧嘴一笑:“對,最後一對各個人口供,那家夥毫無疑問是異鄉人…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偽裝成本土人就是了。”


    但馬特的眼神略帶不屑:


    “不是我說你,你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少爺,知道什麽叫『刑訊逼供』嗎?我看,你這是屈打成招吧。


    “萬一搞出烏龍,導致精靈的報複,怎麽辦?


    “我們組織現在還在發展,可承受不起精靈們的怒火啊。”


    啪啪啪。


    法洛斯聽了,樂得直拍大腿,洋洋得意地說:


    “不會的不會的,『刑訊逼供』這玩意簡單得很,我從小就在地下室看過父親是怎麽操作的了。


    “其實也很簡單嘛,用刑就不用說了,針刑,木棍夾手指,辣椒水,烙鐵…反正不死就行。


    “其中一個,嘴硬得很,嘿,你猜怎麽著,我找了十個人弄他的女人,不也是哭著招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不能得到情報就停止用刑。


    “畢竟就算那家夥啥都不知道,大刑下去也總會招出點什麽。


    “為了防止編瞎話,所以對我這種刑訊者來說,關鍵是要辨別口供的真偽。


    “用刑是一直用,不管他說啥,一直折磨到到那家夥精神崩潰,無意識狀態下會吐出真話為止。


    “這時候嘛,再反複比對口供,就容易得出真實的口供……”


    馬特聽了,滿頭的冷汗。


    這小子,好像比自己還專業啊。


    “所以…那幾個被逮住的異鄉人,現在在哪裏?!”


    法洛斯無奈地攤了攤手:


    “屍體早剁碎喂狗了,畢竟我的原則就是,不管他熬不熬得住,反正一直折磨,直到死了拉倒…


    “…要是這都撬不出真話的話…我想,哪怕是換密使大人你親自上場,結果恐怕也是一樣的…”


    馬特聽了,撓著地中海愣了半晌,歎了口氣,最後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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