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小白狐狸還閑她煩,她總在他睡覺的時在他耳邊嘮叨,又喜歡抱著他,雖然她救了他,可不代表她就能碰他了。


    他休養了一段時日,眼睛恢複以後,看清了這個黑漆漆的地方竟然是人族的靈石密室,不過,他始終沒弄明白,這不見天日的密室裏為何會有元神。


    又過了幾日,他感覺自己已經恢複了,便在她睡覺的時候偷偷的走了。他走的時候雖未留隻言片語,但他卻決定了,等自己壯大以後再來將她接出去。


    時間一晃而過,二十年後,曾經戰敗的狐族,在新一任的狐王帶領下,又一次成為了妖族的領軍者。


    新任狐王名喚孤玉,人如其名,玉般的人兒,卻總是孤獨一人。


    其實,並不是沒有愛慕他的人,隻是,他似乎對於風月提不起一絲興趣。整日裏隻知道研究,可誰也不知道他在研究什麽。


    侍女白芷,是隻長相妖媚的白狐,跟著他也快十年了。照理說,如此美貌可人的小女子,換做別的男子怕是早就收了。可他卻從來不與她有過多的接觸,除了衣食之外的話,多一個字都不曾跟她說過。


    為此,白芷將心裏的那點幻想,深深的埋了起來。


    “王,歇會兒吧!喝口茶。”


    孤玉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道:“放著吧!”


    白芷聽了這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乖乖的出去了。


    孤玉放下手裏看的信,思索著其中的聯係點在哪裏,難道說她被人帶走了?


    想到這一點,他又坐迴桌案前,將下麵的一張紙拿了起來,又把其中一張拚在一起看。


    半晌後,他將兩張合在一起,喃道:原來如此!原來他沒找到她,不是因為她自己離開了,是被人強行帶走了。


    帶走她的那個人是雲族的弟子,一名籍籍無名的弟子,一夜之間突破九階,被雲族引以為豪。


    他笑了笑,若不是雲族高調,他也參不透這其中的奧秘。隻是這女子似乎過於張揚。


    罷了!還是親自去一趟,或許能有些線索。


    彼時,雲衣犯錯被罰入塵世修苦。


    戰千塵則從新晉江湖小輩中脫穎而出,初出茅廬者,竟有攪動風雲的勢頭。


    雲衣一下山,就收拾了一群剛剛出妖族曆練的小狐狸們。她為人高調,四處宣揚。


    消息傳到孤玉耳朵裏,他不禁皺眉沉思:這女子是在向他挑釁?他若是置之不理豈不是很沒麵子?思及此,他決定親自去會會這個可惡的女人。


    這個可惡的女人仗著元神的力量,竟還跑到幽冥界的地界,黃泉路口去了。


    孤玉找到她時,她正在放火燒樹。


    雲衣毫不吝嗇自己的三味真火,一把接一把的往林中丟去,不出一盞茶的功夫,那大片的地獄樹林被燒了個精光。


    待樹燒光了,雲衣抖了抖衣袖,這才轉頭看身後之人。


    不遠處,有一名銀麵男子負手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她。


    雲衣將他打量了一遍,隨即從他身旁從容走了過去。


    孤玉亦將這傳聞中厲害的女子打量了一遍,在他也打算走的時候,女子經過他旁邊,那久未有反應的半塊紫玉發出了迴應。


    待那女子走的不見蹤影了,他依舊握著紫玉,眸中卻是一副痛苦奔潰的神色。半晌,他仰頭望天,沉痛道:“老天爺,你玩我呀?你還我的塵兒?”


    任他慘兮兮,老天還是那個老天,他的塵兒也沒有迴來。


    孤玉迴來後,心情頗為煩躁,不停的來迴踱步。


    白芷自跟在他身邊的那日起,從未見過他除了冷漠外的其他神情。


    “王,何事憂愁?不妨與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上忙。”白芷試探著說。


    孤玉停下來,平靜無波的看了她半晌,道:“那個女人,本王需要解惑。”


    白芷原以為他會如以往一樣不理她,不曾想…她連忙激動的迴道:“王且靜心等一等,白芷一定讓王滿意。”


    孤玉將她的神色看在眼裏,也隻是淡然的點了點頭。


    幾日後,孤玉去了月劍鎮的一座宅院裏。


    沒過多久,白芷帶著人趕著馬車進了院子。


    她看到等在院子裏的孤玉,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就聽他道:“把人放到裏邊就行了。”


    白芷眸光一閃,什麽都沒說,轉頭讓人把雲衣抬進了房裏。


    孤玉站在床榻邊看了一眼雲衣,對白芷道:“你先下去歇著吧!”


    待他們都走了,他才將目光又一次放在了雲衣臉上。


    看了一會兒,他突然抬手按在自己心口上,狠狠地從齒縫裏擠出一句話來。“這個醜女人,怎麽可能會是塵兒?”


    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想了想,他坐到床榻前的凳子上,取了腰間的半邊紫玉放在床邊,雙手做訣,須臾,紫玉飄起,飄到雲衣身體上方的位置便不在動了。


    孤玉再次探靈,片刻後,方收迴了手。他凝著紫玉停留的位置,唇勾起了一個醉人的弧度。


    他就知道!


    這個醜女人怎麽可能會是他的塵兒呢。


    孤玉探靈得知,他先前猜測的果然沒錯,那個元神確實在她的體內,隻是他不明白,紫玉為何現在才與她有感應,明明之前與她獨處時,未曾探到一絲塵兒的氣息,這中間,實在有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問題,看來,他需要的時間不是一兩日了,一定得留下她探明緣由。


    孤玉使了一些手段,令雲衣沉睡了一些時日。後來,雲衣自主意識逐漸強烈時,他才讓她清醒了。


    雲衣醒來,亦不知自己為何會在這裏,也不認識眼前照顧她的男子。卻因為男子看她時的眼神,竟一改往日的作風,將自己身份瞞了個嚴實。


    “我叫雲…荒”話一出口,雲衣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她原本是想說雲月,卻不知為何,月字將吐未吐出聲時,腦中意識強烈到讓她說成了“荒”字。


    “荒”代表荒涼,淒慘。


    這個字意她極其不喜歡,她生來便愛繁華熱鬧,又怎會取這樣的字做名,哪怕是個假的。


    孤玉心中一震,方才觀她表情,怎麽看都覺得“荒”字非她所願說出來的,難道說??


    “不知公子如何稱唿?”


    孤玉聽她問話,在想告訴她自己是孤玉?不妥!告訴她自己的另一個稱唿?他心不願。


    “很少有人會喚我名,不如姑娘為我取一個?”


    雲衣歪著頭看著他,想了會,道:“這不好吧?公子是覺得我不配得知?”


    “姑娘此言差矣。”孤玉手摸著半邊紫玉,隨口道:“我叫玉離。”


    聞言,雲衣與他對視一笑,彼此也默契的不再提這件事了。


    後來的一些天裏,男子時常陪著她,兩人隻是下下棋,觀觀雪景,這與她向往的生活截然不同,但她亦是開懷樂意的,她甚至還在想著,尋個機會表明自己的心意。


    不曾想,有一日,突然來了名女子找他,雲衣想著,現在還不是過問的時候,便主動避開了。


    她人雖然避開了,可心裏卻起了一萬個疑問,這女子是誰?為何他的臉色變了?為何要避開自己?若非怕她知道什麽?難道說他已經娶妻了?如此一想,她立即潛了過去。


    “王,時日不多了,她看來已經迷戀上你,你打算什麽時候行動?”


    孤玉對先前決定的事,突然有了一些別的打算,便道:“她的事先擱在一邊,吩咐下去,按原計劃行事,這一次,孤王要成功進入荊州,給他們致命一擊。”


    雲衣躲在石頭後麵,一息間心頭氣血翻湧。


    “那她若知曉,定會阻止王的,一旦你被牽絆住,成功的幾率很低。到時該如何是好?”


    被白芷這麽一問,他靜默了片刻,緩聲道:“誰也不能阻止孤王!”


    雲衣聽到他決絕的語氣,心中生寒,他竟是為了靈石嗎?所以精心為自己編織了一張網?虧她前一刻還傻傻的想著對他表明心意。


    一股怨念從心底升起,她也顧不得隱住氣息了,腳下動了動。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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