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思雨說道:“饞饞飛個二百丈不是問題,就是負重背著軟索要困難很多,畢竟它還隻是在幼年期,所以好鋼用在刀刃上,之前沒讓它出場。”


    羅思雨輕輕摩挲著手裏饞饞的背部,低頭說了幾句,又指了指軟索和遠處的亭子。


    赤目鳴夏蟬的兩隻紅眼轉轉又眨眨,很人性化地扭了扭身子,低聲鳴叫兩聲。


    羅思雨用手指彈了它一下說:“吃貨,你真是隻很饞饞的蟬蟬。”一邊從懷裏取出一顆靈石放到饞饞口器下方,幾息之間,靈石碎成粉末。


    饞饞搖頭晃腦一副滿足的樣子,身上紋路閃了幾閃,一展翅飛到軟索上,將口器紮了進去,隨後振翅飛起。


    此時天色半暗,大家隻見軟索如一條長長的細蛇般詭異地無人駕駛慢慢飛起,晃晃悠悠探向前上方。


    在大家目不轉睛的盯視下,軟索在空中一路上行,到了山道上方停了一停,應該是饞饞感受到了山道上空增強的靈壓。


    一聲震耳的鳴叫後,軟索頭部忽地撥高,饞饞從高處越過靈壓區,繼續帶著軟索向亭子飛去。


    快到亭子時,一股側向強風吹來,軟索被蕩開,目力強眼尖的能看見饞饞被吹的翻了幾個身打橫滾向旁邊。


    眾人的心提了起來。


    饞饞好象被惹急了,知了知了地連續急促鳴叫數聲,一股氣流從身下口器中向後噴出,空中拉出一條白線,軟索如同被人抻著向上疾竄,一個加速就到了周賞亭的重簷八角攢尖頂上,又繞了三圈後固定下來。


    眾人長出一口氣,在樹上綁好這邊的軟索後,開始沿索向亭子進發。


    這時的角度已然甚陡,大家不得不手腳配合才能攀爬過去。


    袁更負責斷後,等他越過山道上方接近亭子時,浸在有靈壓那段的軟索突然承受不住壓力斷開,袁更一下子向側下方的山石蕩悠過去。


    華瀾庭一直在觀察,見狀抖手飛出龍頭蠍尾如意索,卷住軟索把袁更拉了上來。


    終於過了第一關到了周賞亭,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當晚烏雲蔽月,十分漆黑。


    通向上方下一座妙觀亭的方向上沒有山道,沒多遠就全是布滿灌木的荊棘林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為了爭先,還是決定先休息二個時辰後,趁夜試探著冒險上行。


    七人正要打坐,頭頂上傳來猛烈的撞擊聲和知了知了的叫聲,大家出去一看,是饞饞帶著一截軟索正圍著亭子的圓頂在邊叫邊撞。


    羅思雨嘬唇發出一串怪異的音節,饞饞迴應幾聲,卻不肯罷手下來。


    羅思雨無奈,飛身上去把它拿下來,喂了塊靈石才安撫住,對大家說:


    “見笑見笑,剛才軟索被圓頂絆住了,饞饞以為是頂子欺負它,就打起來了。我勸它,它說不賴它,是亭子頂先動的手。唉,還是副小孩子脾氣呢。”


    大家迴到亭子裏開始休整。


    華瀾庭緩緩調息數個周天後,精力靈力盡數恢複,他看看黯淡無光的夜空,突然間想試試在曆練陣法的守護下還能不能溝通星辰之力,於是啟動了紫微星鬥觀天訣秘法。


    居然無礙,星星點點的各色星辰靈光漫天飄灑而下,被他吸納入體。


    其他人都在靜坐,並沒發觀星力動蕩的異常,隻有霍徽曉眉心光影一閃,她抬頭看看四周和華瀾庭,沒有說話,又閉上眼睛繼續行功。


    萬籟俱寂,偶爾有微風拂過。


    就在二個時辰快到時,先是華瀾庭,隨後其他人也睜開眼睛,他們都覺察到四周的氣氛不太對頭,有極輕的腳步聲和異樣的氣息在接近。


    大家紛紛走到亭子邊上觀察。


    外麵的暗夜裏有數十雙幽幽鬼火般的眼睛在時不時眨動,運足目力看過去,原來是二三十隻野狼在周圍逡巡遊弋。


    “土狼群!”羅思雨叫道:“群居二階靈獸。”


    聽到人聲,有三隻土狼耐不住縱身撲了進來。


    一隻撲向賈小純,賈小純一記小自在拳拍在土狼頭上,土狼被擊飛,在地上打了個滾晃了晃頭又翻身站起,呲牙兇厲地衝賈小純低吼了兩聲。


    另一隻被田淨沙手中的囚龍棒重重打在肩膀上,嚎叫著退了幾步倒地,呻吟了幾聲卻又站了起來。


    羅思雨說道:“銅頭鐵骨豆腐腰,打它的腰才行。”


    華瀾庭聞言遞出如意索,索頭翻轉,拐了個彎擊向土狼腰間,哪知土狼後腰一掀,竟然避過索頭,雙爪搭向華瀾庭的雙肩,華瀾庭的索頭圈繞住狼腰,這才把它甩了出去,趁機一記劈空掌,靈力洞穿了土狼的腹部,土狼血肉模糊地落了下來。


    血腥氣彌漫,所有土狼蠢蠢欲動,慢慢圍了上來。


    這時顧辰楓對羅思雨說道:“看來通向妙觀亭的這一關是靈獸把守了,我們倆來吧,你對付土狼王。”


    說著雙手一揮,自懷中不斷飄出點點綠黃色的亮點,有上百個之多。


    大家又一次開了眼界,這些光點居然是螢火蟲,難道這是顧辰楓的獸寵?


    羅思雨說:“對的,這些螢火蟲叫流光螢,又叫流氓螢,小顧的最愛。”


    顧辰楓瞪了他一眼,嘴裏念念有詞唱起來:


    “你是提著燈籠的精靈,你知道我所有的心情。是你將我從夢中叫醒,再一次,再一次,給我奔放的心靈。”


    隨著她的歌聲,螢火蟲們翩翩飛舞,星星點點,十分夢幻,土狼們的身影也在熒光下清晰起來。


    突然,流光螢驟然加速,五隻或七隻一組,飛落到土狼的腰身和下身之上,土狼們極力閃躲抖動,卻是避之不及,很快就仰天嚎叫後仆地不起。


    羅思雨解釋道:“流光螢咬住獵物後能分泌麻痹毒素,中者一般死是死不了,但會昏迷很久才會醒過來。”


    這時後方密林裏走出來幾隻體型巨大的土狼,其中一隻長約兩丈,當是狼王,周圍是幾隻母狼護衛,狼王一聲淒厲的嚎叫,母狼們發力衝了過來。


    這邊的流光螢十幾隻一組也圍了上去,母狼爪撥嘴咬尾巴掃,使出渾身解數擊打流光螢,雖有一些被掃落在地,但最終都不能幸免中毒倒地的命運。


    土狼王根本就沒有上前,而是見勢不妙向後退去。


    羅思雨早就準備好了,用手一指,饞饞知了一聲,又是口器後方噴吐靈氣,在反作用力推動之下,拉出一條白線射向狼王。


    土狼王反應也不滿,伏地翻滾躲了過去,隨即起身斜刺裏狂奔逃竄。


    饞饞的複眼眼觀六路,竟能空中疾停轉身,再一個衝刺就貼附到了狼王腰上,口器刺入。


    狼王越跑越慢,等倒地時血肉精氣都被吸光,隻剩一張皮和骨架鋪在地上,饞饞似乎大了一圈沉了不少,慢悠悠飛迴到羅思雨手裏。


    華瀾庭幾人看得背脊發涼,這道“暗器”可是輕易招惹不得,他們對招搖峰禦獸之能有了新的認識。


    掃清了土狼群,大家定定神開始小心翼翼地向灌木林裏走去。


    華瀾庭為首,五名男弟子分前後左右把霍徽曉和顧辰楓護在中間,顧辰楓放出流光螢照亮前路。


    灌木叢中並沒有現成的路,華瀾庭以龍頭索撥打擋路的枝葉開路。


    走進去沒多遠,頭頂上盤旋的流光螢發出嗡嗡聲,黃綠色的光芒轉為深綠色。


    顧辰楓叫停了大家,說道:“有情況,流光螢全身的絨毛對靈氣的變化很敏銳,對危險有一定的感知力,顏色變綠說明有靈氣的生物釋放出敵意。”


    眾人停步左右觀察,華瀾庭也開啟了靈識的範圍型掃描,但都沒有發現周圍有靈獸躲藏的跡象。


    正在遲疑間,眾人眼前一暗,四周的灌木動了起來,大片的枝葉舞動著向大家籠罩過來,前端向標槍一樣攢刺而來。


    七人驚覺,各自釋放靈力揮舞手中兵器抵擋,細小的樹枝還能打斷,不少粗大的樹枝碰之則彎,表皮雖有損傷,但仍會纏繞在兵器上伸展下來。


    七人猝不及防手忙腳亂,各係術法齊出,好不容易當過一輪攻勢,並清出了一小片空地。


    眼見四周灌木隨風搖動,千百條手臂似的在黑夜中嘩嘩作響,袁更大叫一聲:“撤,先退出去再說!”


    大家蜂擁退迴到草地上,各自一看,倒是沒有人受傷,但除了中間的兩女外,五名男弟子都是衣衫襤褸,身上處處劃痕,狼狽異常。


    顧辰楓說:“我知道了,這是龍爪刺柳荊,是一種攻擊性很強的靈植變異品種。”


    羅思雨一邊從空間裝置裏取出衣物套上,一邊說:“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這東西很難纏,不懼水火雷亟,韌性強,對刀砍斧劈也有相當的抵抗力,據說千年以上的連咱們師父那個層級的碰上了也會頭疼。”


    袁更望向遠處:“這些應該是百年生的,你看剛才的兵器術法攻擊還是能斬斷它們的,但是數量實在太多了啊,上麵連綿數百丈都是,繞都繞不開,取直線殺過去還不得累死我們。”


    華瀾庭問:“這東西有什麽弱點嗎?”


    顧辰楓說:“有,弱點在根部。刺柳荊通過根部吸取營養和靈氣生長,隻地下部分薄弱柔嫩,隻要以硬物或靈氣掘根就能奏效,就是要費不少勁,要傷到地麵下一丈範圍的根莖才行。”


    袁更說:“有弱點就好,我們分作兩撥,一撥攻擊根部,一撥抵擋前方和兩側的攻擊,輪換著來,反正它們不能移動,我們累了可以休息,大家辛苦一下,我估摸著耗過後半夜能走出這片區域。”


    正要開始行動,賈小純突然說道:“這樣速度上有些慢,費時耗力,我有個辦法,你們看行不行。”


    說著從儲物空間裏取出一個長型的圓筒狀古怪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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