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華瀾庭拿到了他這一隊的名單,掃了一眼後,發現除了來洞明峰報名時的同峰弟子賈小純外,其它五人他都比較陌生,應該是門裏刻意把相互熟悉的人打散分開了。


    轉過天來的早上,華瀾庭吃過早飯後。就按照通知上的指示來到了後山鬥極群峰中一個名為法克峰的腳下。


    他這一隊將在指定位置集合,他們有一個時辰的時間熟悉隊友,然後開啟秘境曆練行程。


    辰時時分,全部七人中陸續到了六人,隻有賈小純不見蹤影,又等了一小會兒,一人開口說道:


    “各位師弟師妹,根據門裏規定,在正式選出並確定隊長之前,由年紀較大的弟子先作為本隊召集人。”


    “在下開陽峰田淨沙,入門時間比你們要早,就先開個頭。首先聲明一點,我自認沒什麽組織能力,不一定非要當這個隊長,大家等會兒可以另行選舉。”


    話剛說到這兒,賈小純從遠處飛奔過來,喘息著抱拳說道:“諸位諸位,不好意思,春困秋乏夏打旽,睡不醒的冬三月,睡過了睡過了,加上俺又是個路癡,抱歉抱歉。”


    田淨沙衝他點點頭:“還不算太晚,我們也剛開始。既然人齊了,我看不如大家先自我介紹相互了解下。我叫田淨沙,仙洲生人,天權第四峰弟子,在開陽峰輔修丹道,請大家多指教。”


    站在田淨沙右側的一名樣貌普通的弟子接著微笑說道:“我叫袁更,第一峰天樞道門弟子,和田師兄一樣在開陽峰輔修,主攻醫道。”


    後來的賈小純搶著接口說:“敝人賈小純,來自第二峰天璿,在洞明峰輔修煉器,興趣是設計、鑒定和修補靈器,以後大家的法寶兵器有什麽問題盡可以來找我。”


    華瀾庭見其他三人都沒有張嘴的意思,於是說:“在下華瀾庭,營造處轉入天璣峰,在洞明峰輔修煉器。”


    他說完之後,那三人還是沒人先自我介紹,田淨沙忍不住問道:“三位,該你們了,誰先說?”


    剩下三人中的一名麵如冠玉、身長玉立的男弟子本來一直麵帶倨傲之色站在那裏,這時換了副笑臉對其中一個女弟子說:“霍師妹,女子優先,還是你先說吧。”


    那名女弟子不高,身材適中,看上去年紀甚小,一身紅衣綠裙的裝束,火紅的上衣襯托的瓜子小臉份外雪白,隻麵色也如冰山般冷傲,淡淡開口道:“不必了,羅師兄是瞧不起女人嗎?大家隻分先來後到,不論男女。”


    那男弟子聽了也不著惱,正要開聲介紹自己,最後一名和羅姓男弟子同來,身量高挑豐滿的女弟子開了口:“霍師妹,我師兄好意讓你,你不領情就算了,何必還譏諷於他?”


    紅衣女子看都不看她,目不斜視地說:“顧師姐,你那隻眼睛看見我譏諷他了?我還不知道你們那點兒小心思,幹什麽事都想著壓軸壓箱底最後出場,以顯示自己重要。是,我承認你人高馬大很挺,份量重好吧。”


    顧姓女弟子對容貌身條頗為自負,隻心底遺憾自己骨架子大以至顯得微胖,聽到紅衣女子哪壺不開提哪壺,氣得柳眉倒豎,反唇相譏道:“你好,錐子蛇精冰霜臉,穿著沒點兒品味,紅加綠,大狗屁,不知道嗎?”


    紅衣女子一聽之下跳了起來:“姓顧的,我嚴重懷疑你的腦子是不是進過水、遊過魚、跳過蛤蟆、走過驢。”


    顧姓女子不甘示弱:“你腦子才被門夾過、被驢踹過呢!小丫頭你敢侮辱我!”


    紅衣女子:“我是很會考慮別人感受的人,所以一般說話都不會讓人難堪。如果這次我說話讓你不舒服了,千萬別多想,我就是故意的。”


    看著兩女吵將起來,旁觀四人一時無語,不知該勸誰好。


    這時在各隊弟子周圍巡視的一名年長護法聞聲走了過來,喝問道:“幹什麽呢?你們這隊不抓緊時間熟悉隊友,吵什麽吵!”


    兩女你一言我一語,爭相數落對方不是。


    年長護法聽不分明,忍無可忍地說:“都別吵了,太不象話了,到底什麽事,誰給我說清楚。”


    兩女一聽,又爭先恐後各執一詞吵作一團。


    “夠了!”年長護法大吼一聲:“胖的先說。”


    頓時,世界安靜了。


    護法說道:“我不管原因,從現在開始,再有爭吵,我就取消你們全隊參與曆練的資格。”


    見此情景,羅姓男弟子趕緊自我介紹道:“本人羅思雨,第四峰弟子,在招搖峰輔修禦獸。”


    顧姓女弟子瞪了紅衣女子一眼,哼了一聲說道:“玉衡峰顧辰楓,和羅師兄同在招搖峰學習禦獸。”


    紅衣女子揚頭說:“本姑娘霍徽曉,這次門內改革後,不入前五峰,目前是第一批在瑤光峰專修陣道和天機預測術的特長型天才弟子。”


    田淨沙等她介紹完了說道:“所謂蛇無頭不行,我們這支戰隊要爭取好成績,必須有個優秀的隊長帶領,不然就是一盤散沙。”


    “你們對選舉的方法有什麽建議?比武就算了,一是隊長不一定非得是武力最高的,二是很快就會上山,互相消耗靈力死拚幾場不利於闖關。”


    霍徽曉站出來說道:“本姑娘有個建議,為節省時間,我們可以先縮小範圍,然後我以天機術推算出合適的人選。”


    田淨沙問:“怎麽縮小範圍?”


    霍徽曉說:“這很容易,都不用演算。”


    “先說田師兄你,人貴有自知之明,這很好。首先你自己都沒有爭勝之心,其次剛才我們吵架時,我暗中觀你也一副置身事外並不著急關心的樣子,不是合格的領袖作派。”


    田淨沙臉一紅,說道:“尺有所短,我確實不適合帶隊。”


    “再說這位賈小純師兄,貪睡遲到,適才在旁邊看吵架時興致盎然,恨不得起哄架秧子,完全與隊長絕緣。”


    賈小純臉一黑:“沒事兒,你先說完,我再說。”


    “本姑娘我,眼高於頂,目光如炬,預測如神,毒舌如蛇,做事如天馬行空、率性而為,你求我當這個勞什子費力不討好的隊長我還嫌煩避之不及呢,簡直半點兒興趣都欠奉。”


    賈小純看看剩下四人,指著羅思雨和顧辰楓問:“那這兩位呢?”


    霍徽曉瞪他一眼:“你不用挑撥。雨大少修為和禦獸功夫都了得,但垃圾食物一般都特別好吃,衣冠禽獸看起來也是一表人才,他勉強算個將才,也不適合領軍。”


    羅思雨一臉苦笑著衝大家聳聳肩攤攤手,深情地霍徽曉說:“你不喜歡我,沒關係,過了這個村……”


    “我在下一個村等你。”


    霍徽曉沒搭理他,繼續說:“至於顧大小姐,在她把自己嫁出去之前,她對指揮其他男人是沒興趣的。”


    顧辰楓這迴出奇地沒有和霍徽曉拌嘴,隻說:“若論陣法天機,同齡人裏我還沒見過誰比她強的,另外本小姐才沒對你們頤指氣使的雅興呢。”


    賈小純見狀說道:“那就是在袁華兩位之間選一個嘍?這俺沒意見,袁師兄我不了解,華師弟曾奪大比第一,但你怎麽證明你的推算就正確呢?”


    霍徽曉反問:“你想怎麽證明?”


    “簡單啊,我出個題,你算準了我就服。”


    “嗬嗬,本姑娘雖然傲嬌,但並不傻,別給我挖坑下套。噢,你打束靈光上天,讓我順著光柱爬上去,然後你靈力一停,本姑娘掉下來!門都沒有。”


    “我的意思是說,我再能個也隻是剛拜入瑤光峰,你問我個大陸何時沉沒、宇宙哪天爆炸,我哪裏算的出來?”


    “沒那麽懸乎。這樣吧,俺前陣子請假下山了,就想考考你我去做什麽了?財運如何?算的越細越好,怎麽樣?”


    “好,這個可以有。”


    霍徽曉又掃了眼華瀾庭,說道:“華師兄,我聽弦驚師兄說過你擅紫微鬥數,可否讓小妹見識下?你我二人共同把結果寫在紙上?”


    華瀾庭一愣:“還有我的事?好啊,我早就想見識學習下本門正宗天機術了。請賈師兄報上八字可好?”


    賈小純報了八字,華瀾庭掐指默算。


    這一邊,霍徽曉徑自盤坐於地,從懷中拿出一把算籌,連撒三次,閉目默念半晌後,就開始在紙上寫起來。


    僅從速度上看,明顯是霍徽曉勝出,她寫完時華瀾庭還在掐算。


    等華瀾庭也寫完,他先打開紙條,大家湊過來一看,上麵寫著:外出,去女票父母家,破財,約三千九百靈石。


    華瀾庭解釋道:“簡單說,去年丙年,今年丁年,天同化祿、太陰化祿都在賈師兄大運戌年財帛午宮,財運不錯,有進帳。但今年壬月和癸月武曲貪狼化忌入流財,這兩個月是花錢的。”


    “流年鬥君在寅宮,為父母宮,壬幹入原命遷移,疊流財入忌,這是外出花錢的跡象。加上流月命宮在流年父母宮,錢花在哪裏看乙未宮之化忌,機梁紫陰忌入午宮之流月遷移,兩點一線成鐵斷。”


    “為什麽花錢?那要看祿,乙幹天機祿入流年兄弟宮,兄弟宮轉活盤為夫妻宮的父母宮,又是流月的夫妻宮,不論三合派還是飛星派,意象重疊叫陰陽合而數生,鐵斷為因去對方父母家而破財。數字是我蒙的,我俗世界中的老師還沒教全,我就到門裏來了。”


    眾人聽得雲山霧照,都看向賈小純。


    賈小純說:“事情是說對了,數字有誤差。”隨後他把目光望向霍徽曉。


    霍徽曉點漆般的明眸眨眨,自信地一笑,把手中紙遞了給他。


    華瀾庭和大家一起圍上觀看,紙上兩行絹秀的小字:“去女方父母家獻媚破財,疑似精密靈器物品,兩件,共計約八千九百靈石。”


    大家先沒問對錯,都吃驚地緊盯著賈小純,顧辰楓大張著嘴問:“賈師兄,不,壕哥,我估摸著您係俺們六十代弟子首富吧。”


    賈小純幽怨又無奈地看了霍徽曉一眼,心裏追悔不迭,自己好不好的讓人算這個,這下大家都知道了,他哭喪著臉說:


    “神準,都說對了,隻是差個零頭罷了。”


    “諸位,可得替我保密啊,我一外來戶,好不容易攀上門仙洲本地女子的親事,這八千九一大半都是俺求爺爺告奶四處奶借來的啊,這饑荒還不知道要還多少年呢。”


    “而且這隻是敲門磚見麵禮。我訂婚了,這次是去未來嶽父嶽母那裏談聘禮,我咬牙先應承了,後來算了一下,最後的成交價,論斤賣的話,合六百八十三點二塊靈石一斤。”


    華瀾庭沒理會眾人七嘴八舌的說笑議論,衝霍徽曉比了比大姆指。


    霍徽曉小母雞似的昂首負手踱了兩步,對華瀾庭說:“紫鬥不錯,我曾研究過,繁複了些,不如起卦,特別是大衍天機訣直觀迅速。但伏羲六十四卦在仙洲內運用也有其局限,而本門大衍天機訣還不完善,我看以後從紫微中可借鑒的地方很多。”


    “其實,道門所有易學都發源於河圖洛書,源於九宮八卦,我算數字也是從幹支的五行河洛數斷的。”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


    “開始我也是斷乙為三八木,推斷三千八九左右,但一想見父母這不算大錢,這才再推一次,取午宮戴九履一得離宮,從而得出了準確數字。”


    “以你之基礎,九宮八卦各種取象技法掌握起來並不難。”


    華瀾庭點頭,現在不是討教的時候。


    賈小純好容易擺脫了大家的追問,對霍徽曉說:“大仙,俺是服了,接下來要怎麽搞?”


    霍大仙擺了擺譜說到:“本大師還做不到象師長們那樣直接演算或借助任一媒介就可推斷的地步,所以我會快速分別問你倆一些雜七雜八的古怪問題,你們憑本心作答就行,不能多想。”


    “我會從心理分析的角度判斷你們所答內容的背後含義,同時對你們釋放的氣機和信息進行捕捉和演算。準備好了我就開始。”


    “華瀾庭,請迴答,如果皇上喊來人啊,那麽接哪一句,比較會讓大臣侍衛們進退兩難?”


    “來人啊,都給朕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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