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安瑛姿」費力的睜開雙眼,眯眯眨眨又瞠圓,在「他」的掌心下方甕聲甕氣的問:「你在幹嘛?」


    「欺負你呀!」


    「雲槐夏」說這句話時,還特地俯低臉龐,朝「她」湊近,教「她」看清楚「他」眼底閃動的歡快,以及捉弄笑意。「機會難得,當即把握。」


    機會難得?「安瑛姿」可不是那種坐著等挨揍的人,說時遲,那時快,「她」的手一揚,五指就朝「他」的腋下攻擊。


    「哇哈哈哈……」


    「雲槐夏」猛地頭一歪,脖一縮,身子往旁一倒,大笑喘息猶不及,自然也沒心思欺負「他」的對手了。


    「不要,不要……哇哈哈哈……」原來是「她」又展開另一波攻擊。


    「我才報複一下下而已,你就受不住了?」


    「安瑛姿」順勢反身壓上「他」。


    饒是修長健美的女體不比頎長結實的男軀壯碩,可是仍把「雲槐夏」壓得大叫,雙手不斷的在半空中做出劃水動作。


    「那我使出這一招的話,你又該怎麽辦?」


    哪一招?「雲槐夏」想問,聲音卻硬生生卡在喉嚨裏發不出來,隻因為「安瑛姿」已經將「他」當作枕被在爬,雙手直接按住「他」的雙肩上,螓首嬌靨直逼到「他」的眼前,忽地展顏一笑,接著卻低下臉龐,朝「他」的右邊眉眼一舔。


    「哇!」


    「他」本來還被「她」展露的笑容迷花了眼,沒想到「她」會突然低下頭舐弄,反射動作的閉上雙眼,卻正好方便「她」順道也舐過左邊的眉眼。


    舌尖的觸感好滑、好軟,香津留在「他」的體膚上,感受渾身不自在……


    「他」再度睜開雙眼,意欲開口。


    但是當「他」的眼睛對上「她」的眼眸時,發「她」不知何時收斂玩笑之意,取而代之的是燃燒起來的火花,「他」便忘詞了。


    忘詞之餘,「他」亦失了魂,不然不會隻癡癡愣愣的看著「她」徐緩卻從容的再度逼近自己,雙唇微微開啟而舌尖輕吐,蜻蜓點水一般,在他的頰側點啊點,讓「他」覺得自己的心跳愈來愈快。


    「唔……嗯……」終於,「她」的雙唇覆上「他」不自覺低吟出聲的嘴巴。


    「安瑛姿」嬌哼著,丁香小舌糾纏著男性熾舌,女子香津自然而然的哺入男人嘴中,相濡以沫,兩人的身子相依偎。


    動情且本能的,「她」放開「他」的嘴,順勢往下繼續親吻,舌尖戀戀的舔舐過「他」的下頷、喉結、鎖骨……嗯,衣服遮住了?拉開它就可以繼續啦!


    「嗯……不……等一下……」


    「雲槐夏」本來也被「她」吻得很享受、很舒服,幾乎進入渾然忘我的狀態,可是當「她」一拉開「他」的衣襟時,「他」還是稍稍迴神,「你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


    「安瑛姿」直覺且不快的反問,「我不是把你吻得很舒服嗎?」


    「他」呆愣住,「可是……可是這是不對的。」


    「哪裏不對了?難道你不想要?」


    「她」就不信「他」不要,撫上「他」一邊乳頭,軟指方揉,男軀便情難自製的往上一拱,同時逸出歡快的吟哦。


    看吧!不是不想要嘛!揚起得意的笑容,「安瑛姿」持續揉弄的動作,注視著「他」愈發亢奮難耐的神情,自己也快慰莫名,嬌軀本能一繃,嘩啦啦……「她」登時僵住了。


    「咦?你怎麽不動了?」


    「雲槐夏」低喘著迴神,這才發現「她」僵硬的盤坐在「他」腹上的姿態,表情非常難看。


    「沒事。」


    「安瑛姿」動作僵硬的抬臀,離開「他」的腹部。


    「我隻是有些不適。」


    「有些不適?因為月事而腹痛,是嗎?」


    「雲槐夏」明白了,「這有什麽不好說的?」


    一反手,原本還被「壓落底」的大男人伸臂將身上的小女人勾下,把「她」的坐姿調整為趴姿,棲息在「他」的胸膛上,讓「她」舒服些。


    「安瑛姿」一開始是僵硬的、尷尬的,但沒辦法,「她」很快就敗給了自身的疼痛與亢奮過後的疲倦感,放棄矜持的放鬆全身,柔順的伏貼在男人的胸膛上。


    「靜靜趴著,別動,別再像剛剛那樣……」


    「雲槐夏」因為憶及方才的激 情而紅了耳根子,幹咳了聲,才有辦法繼續說下去,「總之,多休息就對了,我已經說過了。」


    「但是光趴著實在很無聊,做些什麽才不會浪費時間。」至於「她」想做些什麽,那雙深邃的眼眸透出的激 情神采就說得很明白了。


    「少來,你是還沒學到教訓嗎?」


    「雲槐夏」因為「她」興致勃勃的口吻而大翻白眼,「你真的……你小時候一定很淘氣,肯定是看到樹就爬、遇見水塘就會跳進去玩的那種小孩。」


    「不是。」


    「安瑛姿」輕輕自嘲一笑,「我說出來,你一定不會相信。」


    「不會相信什麽?」


    「我小時候體弱多病,根本就無法做任何淘氣的事。」


    「騙人!」!


    「看吧!我就說你不會相信。」


    「你能怪我不相信嗎?你……」


    就這樣,「雲槐夏」與「安瑛姿」你一言、我一語的拌嘴,直到累極,不知不覺睡去……


    「安瑛姿」這一覺睡得又香又熟又久,好不容易悠悠慢慢欲轉醒,便察覺自己身上多了件又重又沉的被子……不,是人,而且還是個同樣睡得香香沉沉的大男人。


    看來他們都有在睡夢中翻身的習慣,翻過來又翻過去的結果,就是從原本的男下女上之姿變成了男上女下之姿。


    唔……不對,「安瑛姿」有些莞爾,這應該還是「男」上「女」下才對。


    可是「她」的好心情沒能維持多久,因為很快就發現壓在身上的男人委實太重了,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隻得動手推「他」。


    「喂,醒醒,你快醒醒……」


    「唔……什麽啦……」


    「雲槐夏」不怎麽情願的微微睜開丹鳳眼,旋即又閉上。


    「我要睡覺啦!別吵……」


    看來隻好使出殺手鐧了,「安瑛姿」先是愛憐的撫了撫貼在「她」一邊頸窩的男人臉龐,接著突然朝「他」的耳朵伸手,用力一擰。


    「嗚哇!」


    「雲槐夏」猛地張開雙眼,哀叫的同時整個人往旁一翻。「好痛啊!姓雲的,你幹嘛擰我的耳朵?」


    「不這樣做,叫不醒你啊!我都快被你壓死了。」好不容易能鬆口氣,「安瑛姿」坐起來,沒好氣的應道。


    「你胡說!我又沒多重,怎麽可能會壓死你?」


    「雲槐夏」下意識的反駁,可是當「他」抬起臉望向「她」時,又愣住了。


    晏起的小女人,嬌靨猶倦,眼底閃著迷蒙的光彩,猶如朝霧,誘惑著人一頭栽進去後再也出不來。


    正因為「他」看得如此出神,所以沒有察覺到同一時間「安瑛姿」亦端詳著自己。


    這個男人是誰呢?發似濃墨,五官神秀,勻稱修長的身軀隨著伸手展臂的動作表現出那麽俐落好看的肢體線條。


    這算不算是另類的一見鍾情?


    好不容易他們都起了身,這才尷尬的發現,「他」的衣襟大開,胸膛上有著紅紅點點的吻痕;「她」則是小嘴微腫嫩紅,頸子至鎖骨的一抹柔軟香膚端的引人注目。


    「咳!」不約而同的咳了一聲,他們各自莫名心虛的別開眼,總覺得好像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會不會長針眼?


    這想法讓他們不敢再看向對方,眼角餘光卻忍不住偷偷的瞥視對方。


    所以,當「雲槐夏」怎麽樣都係不緊腰帶時,「她」便主動伸出小手幫忙。


    所以,當「安瑛姿」不耐煩的以手撥弄頰邊鬈發時,「他」便主動幫忙梳發。


    「對了,今日你的身子感覺如何?還疼嗎?」梳好長發,「雲槐夏」心細關切的詢問。


    還疼嗎?「安瑛姿」微微一愣,小手下意識的按住小腹,驚奇的發現月事帶來的疼痛感不若昨日那般強烈,變成隱隱作痛,「他」不問,「她」都要忘了有這迴事。


    看「她」的神情,「雲槐夏」也明白了,「不疼了,對吧?你運氣好,這迴月事才疼個一天便好過了。」


    「疼個一天就夠受了。」


    「她」冷哼一聲,嚴重懷疑「他」在幸災樂禍。


    「那是你還沒疼過五日、七日的。」


    「雲槐夏」迴敬,「那對女子而言,是家常便飯。」


    「安瑛姿」乖覺的閉上嘴。真的嗎?女子的月事會疼個五日、七日嗎?那麽「她」現下還真是應該慶幸的念聲「阿彌陀佛」。


    「雲槐夏」準備梳發洗臉,當不經意的以手掌拂過自己的下頷時,瞬間凍結。


    「我……我……長胡子了?!」男人下頷那種刺刺的觸感,是胡碴沒錯。


    「這有什麽值得驚訝的?我不是早就提醒過你這件事了嗎?而且這兩天我看你在長胡子,反應都沒這麽激烈啊!」


    「那是因為之前的觸感沒這麽明顯,又一下子發生這麽多狀況,我都把這件事忘了……」


    「雲槐夏」要哭了,「之前想像自己會長胡子就夠惡心的,現下還真的長出來……」


    「他」彎腰,抱腹作嘔。


    「喂,你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吧?」


    「安瑛姿」一驚,接著無奈又認命的上前扶「他」一把,小手輕輕拍撫著男人的背部。「你把胡子想成下頷長頭發不就得了?」


    不就得了?「雲槐夏」反擊,「那我也可以勸你,把月事當成例行的內出血不就得了?」


    被反將一軍,「安瑛姿」無言了。


    又作嘔了好一陣子,「他」才漸漸平靜下來,臉色大致恢複正常,但額角鬢邊仍冒出不少汗水。


    「好一點了沒?」


    「安瑛姿」再問。


    「雲槐夏」頷首,「好多了。」還有些虛軟感,不過真的是比方才好多了。


    「那我替你刮胡子吧!很快就可以弄好了。」


    因為驚訝,丹鳳眼微微瞠大,但是「雲槐夏」隨即明白這是最好的解決之道。


    「他」不懂得怎麽刮胡子,而這副男兒身的正主兒就在身邊,不找「安瑛姿」動手,還要找誰?


    未幾,「安瑛姿」準備好一大盆溫水、皂莢、一大塊布巾,以及小巧的刀把子,將凳子靠牆擺好,再示意「雲槐夏」坐下。


    盡管戰戰兢兢,「他」還是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任由「她」在自己的頸子部位圍上布巾,拿皂莢沾水,搓出一些泡沫,再抹向下頷,然後單手抄起刀把子,整個人站在「他」敞開的雙腿之間,指尖一轉,滴溜溜的使起刀把子。


    其實早在頸子被圍上布巾時,「雲槐夏」已經緊張的閉上雙眼,視野陷入一片黑暗中,體膚承受到的刺激感增強,像是「她」的手指撫向自己頸際的柔軟微涼觸感,像是皂莢沾水的滑溜溫熱的熱度,像是刀麵貼住下頷後輕巧移動的微刺感覺……


    本來以為就像梳理長發難免會扯痛頭皮一樣,刮胡子也難免會被刀把子戳到,但是「他」錯了,「安瑛姿」手巧指活,刀把子刃麵猶如第二層皮膚一樣貼得密合,卻又如蝶翅一般巧妙移動。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刮完胡子,「安瑛姿」解開原本圍在「他」頸子上的布巾,細心的為「他」擦淨皂莢泡沫與刮下來的胡碴,潔白的布巾上很快就多了一片黑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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