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還是四杯……我看她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想喝就讓她喝,雖說他們交往時,他從未見過她喝酒。


    「你不知道她是一杯醉嗎?」醉了會做出瘋狂事,把人逼瘋,穆幽華一股氣無處發。


    他是上迴裝醉時發現她這種毛病,她光聞他一身酒氣就醉倒了,因此趴在他胸前睡了一整夜,期間還爬起來對他又摸又親,等他起了反應想玫城掠地時又昏睡不起,讓他飽受欲望的折磨。


    「她……」張誌輝頗為無奈,一杯醉跟千杯醉有什麽差別?瞧她精力十足,誰看得出她喝醉了。


    何桃花是越醉越清醒,她不能控製的是行為,先做了再說,其實腦子比誰都清楚。


    「我醉不醉關你什麽事?你的態度給我好一點,不要隨隨便便就威脅我的男朋友,你太過分我可是會揍人的。」她用力戳看他胸口,戳得手指頭發疼。


    「你的男朋友?」臉色頓地一沉,穆幽華深幽瞳眸眯成一條線。


    「怎樣,犯法嗎?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我們都是成雙成對的,誰也不落單。」她也是有人陪,不一定非他不可。


    「你們複合了?」他問得很輕,內心妒火和痛苦在翻騰。


    「是呀!今天,我覺得他還不錯,比起某個滿嘴謊話的詐欺犯,他的表現誠實多了。」


    「我沒有騙你……」他這些日子的作為還不能取信她嗎?原以為自己築起的是堅固的城堡,實際上卻是沙堡,一個沈坷坷就催毀了他的努力。


    何桃花手一揮,手上的鞋子差點揮上他麵頰。「你可以放開我了,我的男朋友在看著,我不希望他誤會你和我之間有什麽。」


    別把他扯進去,不誤會,不誤會,他樂見其成,看出兩人的不對勁,何桃花分明是在鬧瞥扭,又跟以前一樣,一遇上事情就退縮,張誌輝悄悄地後退,打算讓小倆口好好談。


    「沒有嗎?」穆幽華臂肌繃緊,勒住她腹身。


    她嗬嗬地笑出來。「頂多是前男友的關係,還能變出什麽枕樣嗎?我何桃花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前男友。


    「他曾經對不起你,你還願意原諒他?」是什麽改變了她的想法。


    「人非聖賢,誰能無過,他答應我不會再犯。」他們聊到,他不再劈腿,為了他新女友,所以她說的是事實。


    「而我沒犯過一絲錯誤,為什麽你判我出局,不肯讓我走進你的心?」穆幽華說話的聲音很沉痛。


    沉默了許久許久,連張誌輝什麽時候離開也沒人在意。


    何桃花才緩緩開口,「大概是愛和不愛的差別吧!我們分開太久了。」


    「你愛他?」他不信,他所認識的桃花對愛情的要求太嚴苛,根本容不下一點汙痕。


    她沒迴答,隻仰頭望月。「隻要是能讓我快樂的人我都愛,我討厭一個人被遺忘在角落痛苦。」


    「小桃……」原來他又傷了她,一段單方麵的錯愛竟是她傷痛的來源,即使並非他所為。


    看來他要盡快打發艾琳娜,讓她不再死命糾纏,否則他追愛的路還很長,且布滿荊棘。


    「我腳痛,想迴屋。」


    穆幽華目光深沉地望著她,幽然一歎。他直接把她抱起進門,熟門熟路來到她房間,將她放在床邊。


    他找出醫藥箱,不禁關切,「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麽胡鬧,要是割傷了腳怎麽辦?萬一不小心細菌感染,你這條小命還要不要……


    「你可不可以別念經了,我還不到吃齋念佛的年紀……嘶!你用什麽擦我的腳底……」好刺痛哦。


    「生理食鹽水洗傷口,待會再上點藥。」他抬起她雙足,以沾水毛巾先洗淨腳底汙垢,再細心地為磨出的傷口上藥。


    屋裏的燈光是長管日光燈,照出兩道離得很近的身影,燈影下是儷影雙雙,但心卻離得很遠,交錯著彼此說不出口的心事。


    他們愛著,可是兩人隔著牆,愛得太模糊,誰也看不見誰的心,隻能摸索著往前走,看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什麽。


    「等我睡看了再走好嗎?今晚我不想一個人。」他的溫柔令她明知不該,卻還是眷戀,特別是在再次認知到自己沒人愛的時候她是借的,隻一夜。


    「……好。」他沒抬頭,安靜地按摩她走得僵硬的雙腿。


    外麵傳來唿嘯而過的車聲,吵雜過後是寧靜的夜,滿天星鬥伴著十五圓月,在夜空上一眨一眨地似在說話,卻無人聽得懂。


    該怎麽做才能打開她的心?


    想了一夜,睜眼地望了星空一夜,他用一夜無眠去思考,早上迴到家也還是在思考,卻仍然無解。


    到底是什麽讓桃花心存膽怯,遲遲不敢交出最珍貴的感情,寧願選擇封閉,不許別人走進高築的城堡,一個人忍受噬心的寂寞……


    她在害怕什麽?


    是他,或是她自己。


    站在房間窗邊,穆幽華神色平靜地眺望遠處的流雲,小白兔形狀的雲朵讓他聯想到隔壁的鄰居,他嘴角越拉越高,忍不住笑出聲。


    這不就是她嗎?像隻兔子,遠遠看起來大膽,實際上卻是膽小,才時時豎起長耳朵行走野地間,一有風吹拿動就跑得比誰都快,眨眼間鑽進樹洞裏,教人不著蹤跡。


    他笑著笑著變成苦笑,眼底有著惆悵。他在笑自己太笨拙,連想愛的女人都追不到,反而讓她逃到別的男人身邊……


    驀地,聽見隔壁傳來陣陣爭吵聲,他身體一動,眺遠的目光往下一瞧,深遠黑眸頓地眯起。


    何桃花和一名套裝女子隔著鐵門在爭執。


    「……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你不要想打這塊地的主意,它不會敗在你、我手中。」何桃花秀眉倒豎,忿忿的說,誰也別想奪走她最後的迴憶,那是她最美好的時光。


    「什麽敗不敗的,你冷靜點,好好地說話,不要動不動就大吼大叫,你有點歇斯底裏的症狀不是好現象。」形象端莊、身看套裝的美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臉嫌惡的說道。


    她玲冷嘲諷,「是誰引起的?你要是不出現,我的日子過得很平靜,人人都說我人見人愛。」是她破壞她的寧靜,令她看見醜陋的人性。


    女人一聽合沙射影的嘲諷,描繪精致的眉燮起。「誰教你這麽不禮貌,我來了好一會兒,連杯水也沒有,你要一直把我檔在門外嗎?」


    「這是我的家,我不歡迎你。」何桃花口氣十分兇惡,好像眼前站的是她不共戴天的敵人。


    「何桃花,你說錯了,它不完全屬於你,以法律的角度來看,就算你外公外婆留給你一份遺產,你母親也還有一份。」根據現行法律規定,遺產的分配以直係血親為第一優先,父母子女,其次是孫字輩。


    「不要童法律來壓我,我知道你是律師,而且非常優秀,可是你無權處理我外公外婆留下來的房子。」


    女子有些不耐煩地拍拍手中的文件。「我是外人嗎?你的外公外婆和我沒那麽疏遠,我現在平心靜氣地和你談,希望你也發善的對待我,我要的是雙贏的局麵而非兩敗俱傷。」


    「是你自私自利的獨贏吧!話說得再好聽還是掩不住你的貪婪,誰不知道律師那張嘴又毒又利,殺人不見血。


    「何桃花,你不要讓我生氣,你曉得我動怒有多可怕,與我作對相當不智。」


    「那才是我要說的話,你要是再來煩我,我直接用掃把趕你出去,讓最重顏麵的你灰頭土臉地丟了麵子。」


    「何桃花你.....」她氣得抬起手,似乎很想給何桃花幾巴掌,狠狠打醒她的愚蠢。


    「請問發生什麽事?我好像聽見不太愉快的爭執聲。」整個幸福裏都聽得見。


    隔壁大門突地拉開,走出溫潤清雅的穆幽華,他語調如風令聽者舒舒服服,笑容溫和得令人生出好感。


    「沒什麽。」


    套裝美女和何桃花同時發言,兩人抬眸互視一眼,眉眼間有幾分相似。


    「土地捐客?」他問著「鄰居」。


    「不是。」何桃花悶悶地迴道,似乎不太願意他知曉太多。


    「那是土地糾紛咯!」他聽到房子,以及遺產繼承權。


    「不是。」她目露兇光。


    「要不,是債權人上門討價?」她們兩人看起來很熟,但態度卻是針鋒相對,教人摸不著頭緒。


    「迴你家去,關上門裝沒聽到,我的事不用你來管。」她的手輕輕顫抖著,強抑著恐懼。


    穆幽華臉上的笑意收了幾分,再認真不過的說:「的事就是我的事,要我袖手旁觀做不到。」


    「……你誰要你多事了,這件事你根本管不了。」她氣他硬要替她出頭,


    老說些擾亂她心緒的話,可又有些感動他不論對錯,皆站在她身邊,給她無形的支持。


    他臉色柔和地對她笑道:「管不了壯壯聲勢也好,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不管你遭遇什麽都有我陪你一起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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