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襄垣是個身材挺拔的男人,氣宇非凡,站在那裏不說話就給人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而且他的信譽以及能力在業界內評價甚高,案子也按照一定的道德標準受理,並不是一味為錢的人。林婉清放棄其他資曆更深的名律師選擇他,也不足為奇了。處於那種困境的林婉清,是需要一個能知分寸又值得相信的人。


    牧襄垣之前一直在外地,今天才迴忘川,所以他聽到林婉清的死訊很意外。是震驚的意外,不是因為突然才驚訝。


    “怎麽會這樣呢?”牧襄垣滿是不解,“林女士明明說馬上就要進行離婚訴訟了。”


    “訴訟?那麽就是說路澤已經知道並且不同意她離婚了?”


    “是的,大概半年前林女士找到我,讓我幫她協議離婚,但是後來路總沒有同意,所以她準備起訴的,”牧襄垣歎氣,“後來事務所突然調我走,說是另外安排律師給林女士。”


    “為什麽突然換人?不是委托進行當中是不能調換的麽?”


    “一般來說是這樣的,所以我也很意外。去了那邊以後公司給我配備了秘書,我住宿的地方也是獨棟小別墅。但是以我這樣的資曆和職位,是完全不可能有如此待遇的。而且我與外界的一切聯係似乎也有人暗地在監視,所以我覺得不對勁,於是偷偷趁他們不注意,連夜開車跑了迴來。我本打算明天親自去拜訪林女士的,沒有想到……”


    牧襄垣垂眸,搖了搖頭。


    他的話大大出乎安宇哲的預料。如此縝密的計劃,甚至連唯一可能給出林婉清不會『自殺』的證據的人都逐出。再加上剛剛在路上安宇哲迴憶起的一個疑點。當初查看屍體,安宇哲就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卻一時難以說明,如今了解到林婉清也許根本沒有『自殺』動機時,他才忽然知道那種不對勁,一是林婉清的表情是不屬於絕望尋死之人該有的安詳,二是她手上的傷口,有些過於整齊了,尤其是對於一個患有嚴重抑鬱症的人。


    如此看來,這絕不會是單純的『自殺』,而是蓄謀已久的謀殺。


    談完已經淩晨,安宇哲又迴了路家。


    浴池裏鮮紅的水已經沒有了,那個失了血『色』、百合一樣的女人也不會再迴到這個家裏。安宇哲坐在旁邊,一點點迴憶整個案件。


    林婉清的死亡時間是9:00左右。因為是割腕又浸泡在熱水裏,所以她割腕的時間應該是8:45之後。葉菡是在10:10報案的,根據監控,她是在10:00才開車進入路澤家小區的。沒有作案時間。而且今天夏冬去葉菡的小區走訪,門口賣早餐的阿姨也證實那天早上葉菡是大概9:30左右在她那裏買了早餐。不在場證明毋庸置疑。


    葉菡的嫌疑被排除,安宇哲不知為何舒了一口氣。


    但很快又皺起眉頭,因為路澤也同樣沒有作案時間。監控顯示他8:30就已經離開小區了,之後沒有見過他再返迴小區,甚至沒有任何人從路澤家進出,直有10點之後才來的葉菡。


    安宇哲垂著頭,狠狠抓緊自己的頭發。他不明白,第一次有了自己也難以理解的狀況。


    為什麽?


    他疏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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