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風迴身掃視著現在的同伴們,她們的臉上掛著驚恐、不安、忐忑的情愫,望著他的眼底透露著希冀。


    所有人都清楚,她們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接下來的話了。


    他剛準備開口,小芹從阿呆的保護中掙脫,緩步上前,拍了拍張楚風的肩膀。


    “我來說吧。”


    他猶豫片刻,點頭退後,“也好。”


    從這個動作來看,張楚風和對方在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已經存在一些夥伴之間的感情在裏麵,這讓蕭強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我們原本都是杭海大學的學生,末日爆發的那天,我們正在學校裏上課。”


    “喪屍突然就出現了,校長不知所蹤,教導主任聯合學校裏的老師們封鎖了學校的大門,清理校園內為數不多的喪屍,保護我們這些學生。”


    “在付出一些血的代價後,他們成功了,但是學校裏的物資不多,可是學生的數量卻不少,初步估算我們恐怕撐不過一周,就會彈盡糧絕。”


    “許多學生和老師家就是本地的,這一部分人在情況穩定下來後就找機會離開了校園。”


    “人走了不少,同樣的物資也被他們瓜分帶走,剩下的我們這些人都是從外省來上學的,除了學校我們根本沒有地方去,多虧了教導主任願意帶著我們。”


    “老師們不願意坐以待斃,組織了一批又一批的隊伍外出求救,尋找物資,可是出去的隊伍全部石沉大海,再也沒有一點音訊。”


    “我們不知道他們是逃跑了,還是遇害了,我們都不知道,總之他們再也沒有迴來。”


    “那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周時間,物資耗盡,等待我們的將是活活餓死。”


    “就在這時候,我們的教導主任和留下的老師們決定帶著剩下的學生們冒險突圍,為大家尋找一片活下來的可能。”


    “最終我們成功的離開了城市,但是隊伍的人數減少了一大半,許多老師和同學,都折在了路上。”


    “離開城市以後,我們原本想尋找官方的隊伍,或者庇護所,卻始終沒能發現蹤跡。”


    “無奈之下我們加入了一個幸存者隊伍,他們的目的是遠離城市,建立一個可供大家活下去的庇護所,這也正是我們所有人所希望的。”


    “那支隊伍的領頭人,是一個中年大叔,我們這些學生都稱唿他為:王大叔”


    “在王大叔和他的同伴們的保護下,我們總算遠離了城市。”


    “在又失去了許多人後,我們抵達了這裏,決定建立我們的庇護所。”


    “可也是那一天,我們得知,王大叔被咬了,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拚盡最後的力氣將我們護送到這裏,最初隊伍裏的人們也沒幾個人活下來了。”


    “王大叔死了,我們卻留了下來,教導主任組織我們開荒種地,建立和發展庇護所,漸漸的將這個地方建設起來,足以抵擋少數喪屍進攻。”


    “那時候…我們以為我們成功了,經曆千辛萬苦的我們終於可以活下來了。”


    “經過一段平穩的發展,背靠大山種植農作物外出搜尋,我們的物資也漸漸富裕起來。”


    “直到有一天,有一隊人出現在庇護所門口。”


    “他們一個個衣著破爛,瘦骨嶙峋,頭發亂糟糟的一看就過的很艱難。”


    “他們祈求我們的善意,希望我們收留他們,他們發誓會留下來和我們一同建設保護這個地方。”


    “雖然有人持反對意見,但是最終的結果就是我們同意了。”


    “許多人希望以此來迴應王大叔曾帶來給我們的善意。”


    說到這裏,除了張楚風一夥四人,其餘人眼底通通發紅,貝齒緊咬,拳頭緊握。


    蕭強等人大致可以猜出接下來的走向,但是並未發聲。


    “起初…他們對我們很好,在讓他們吃飽喝足後他們自覺承擔起田地裏的重活以及保衛庇護所的工作。”


    “可那些都是假象,都是假的!”


    “他們在熟悉了庇護所以後,對我們發動了襲擊,那個夜晚我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有人在衝突中死亡,活下來的人被他們集中關押在一間暗無天日的小房間裏。”


    “而我們幾個…也是從那天開始遭受起折磨,具體發生了什麽,我想你們應該猜得到。”


    “你們根本想象不到這群人有多殘忍,多變態,整整一個禮拜下來,我們的身體幾近崩潰,可就是這樣我們依舊要接受他們的摧殘。”


    “我們想過自殺,想過逃跑,可我們不敢,因為他們說要是我們任何一個人不能讓他們滿意,他們就把我們的老師和同學全部殺死。”


    “為了那僅存的希望,我們隻能拚盡全力去迴應對方的要求,可那時候我發現他們比我們想象的更加變態。”


    “他們居然吃人…一開始他們還稍作掩飾,被我們發現以後還逼我們陪他們一起吃,如果不肯吃…所有人都得死。”


    “你知道什麽是絕望麽?更讓人崩潰的是,我們在被逼著吃下去時,突然發現這個味道居然和我們前幾天吃的食物一模一樣。”


    “那時候由於我們的身心遭到極大的打擊,整天過的恍恍惚惚的,他們給我們什麽,我們就吃什麽,完全沒有留意到。”


    “當我們迴過神來,才發現原來我們已經吃了一段時間的人肉了。”


    “而那些肉的來源…正是我們被殺害的同伴啊。”


    “我們一邊打著惡心,一邊將這些肉嚼爛吞下去,他們在一旁看的哈哈樂個不停。”


    “我們恨,無比憎恨!我們明明幫助了他們,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對待我們?”


    “我不懂,我想不通,但是有一點我想明白了。”


    “起初我想不通,他們為什麽留著一批人不殺,隻是關在小黑屋裏,還浪費食物維持他們不死。”


    “在經曆了那天之後,我明白他們這隻是一種保鮮食物的方法。”


    “無論我們姐妹幾個如何迎合,如何被摧殘,大家夥都躲不過最終被吃掉的結果。”


    “我們知道…反抗是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在他們的統治下,我們渡過了暗無天日的一些日子,終於找到機會,在教導主任的帶領下,我們幾個女生和被關押的同伴們裏應外合,打敗了他們,將他們關押起來。”


    “我們贏了,可是…經過那一段時間我們每個人都染上了吃人肉的習慣。”


    “除了教導主任始終沒有碰過那個肉,我們所有人都淪陷了。”


    “我們將他們殺了,喝了他們的血,吃了他們的肉,漸漸的我們發現吃人肉其實和吃其他肉的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動物的肉可以吃,人也不過是動物的一種,為什麽不行?”


    “在重新接管庇護所後,我們還開發出來不少新的做法,煎、炸、燉、煮等等…”


    “山上有野味,經過我們的發展庇護所裏也飼養上雞鴨之類的禽類,但我們幾乎沒有吃過。”


    “我們都知道自己的心裏出現了問題,可是誰在乎呢?”


    “有一天人肉吃完了,剛巧來了幾個幸存者說要加入我們,他們同意了。”


    “在教導主任蕭震王誌剛的領頭下,他們第一次對無辜的人下手,可我們不在乎,曾經我們不也是無辜的麽?可有誰來幫助過我們?”


    “沒有!根本沒有!所以我能理解他們動起手來心裏沒有一點負擔。”


    “除了自己,我們不再相信任何人!”


    “世界末日了,弱肉強食再正常不過。”


    “隻是,他們心中的扭曲遠比我們想象的更加嚴重。”


    “我以為我們建立庇護所後,獨守一方,安安心心發展,有碰到倒黴蛋要加入我們就把他吃掉。”


    “可蕭震那些人…居然開始主動散布信息,吸引更多的幸存者前來。”


    “當然,也不是全部都會吃掉,在和商合作之前我們也會觀察有沒有能同化的。”


    “有些人最終留下來,成為了我們的一份子,其他人也留下來了,和我們融為一體。”


    “接下來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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