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華,這是怎麽迴事?”蕭氏眉頭緊擰,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琅華,卻也未曾開口責怪謝琅華,她生的孩子,她知道是什麽品性,琅華雖然張揚了一些,卻從無害人之心。


    謝琅華看了老太太身邊的如畫一眼,扭頭笑盈盈的看著蕭氏說道:“母親,無事的,不過是瑤華嚇壞了說了幾句呆話而已,我也給祖母解釋清楚也就是了。”


    蕭氏起身便要下榻,她麵上隱隱帶著一絲不安,拉過謝琅華的手說道:“索性母親也閑來無事,母親便陪你去一趟。”


    她總覺得此事沒有琅華說的這麽簡單,心中不安,想著還是陪她去一趟才行。


    哪知,謝琅華笑著拒絕了,她一臉從容的看著蕭氏,安撫道:“母親身子不好,就不用跑這一趟了,又不是什麽大事,我去去就迴,母親好生歇息。”


    蕭氏見她執意如此,又是一臉從容的摸樣,隻得細細叮囑道:“那你小心些。”


    謝琅華剛要起身,謝恆拉著她的手說道:“不如我陪阿姐去一趟吧!”


    謝琅華笑著拒絕了“你好好的留在這裏陪母親。”


    謝恆還想說些什麽,謝琅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聽話。”


    她施施然然的走到如畫跟前,輕笑道:“我們走吧!不要讓祖母等的太久。”


    如畫點了點頭,也覺得今日的大小姐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同了。


    等謝琅華趕到老太太房中的時候,老太太麵色不善的坐在主位,屋裏坐滿了人,都是謝琅華的舊相識。


    有趙氏,謝瑤華,還有許氏,許氏原本是趙氏房中的婢女,後因趙氏有孕,才被抬舉了做妾,一向與趙氏狼狽為奸,膝下隻有一女謝芳華,比她小了三歲才十二,已長得亭亭玉立的站在許氏身旁。


    還有徐氏,她是謝文安的正妻,她的女兒謝瓊華,今年才十歲,此刻也在屋裏坐著,謝文安的妾室孫氏也在。


    府中的這幾個婦人都在,見她進來皆是麵色不善的看著她,像極了在開批鬥大會。


    謝琅華麵上含著笑,眼底閃過一絲寒氣,這一切的一切都與上一世一般無二,唯一不同的是,上一世謝瑤華趕在她之前醒來,將這一盆髒水盡是潑到了她身上,令得她百口莫辯,敗壞了她的名聲。


    可這一世卻不同了,她趕在謝瑤華之前醒來,又說了那麽一番話,結果必然不同。


    謝琅華絲毫未曾放在心上,她緩步朝老太太走去,盈盈一福:“祖母,喚琅華過來何事?”


    謝琅華一聲落下,老太太還未開口。


    一旁的謝瑤華便哭了起來,她本就一副柔弱相,如今又哭的十分淒慘,一副梨花帶雨的摸樣,指著謝琅華,滿目委屈,幾度哽咽的說道:“姐姐,妹妹一向不敢違逆姐姐之意,對姐姐恭敬有加,姐姐為何要推我如水,便這般恨不得我死嗎?”


    一道道視線之中,謝琅華麵色一白,她眼睛睜的大大的,難以置信的看著謝瑤華,還未開口,眼淚便滾落下來“妹妹何故這樣說,分明是你失足跌入荷花池中的,姐姐為了救你險些溺斃在荷花池中,你怎能這般誣陷於我?”


    謝瑤華不是慣會哭的嗎?


    習慣這般惺惺作態,做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柔弱樣來惡心人。


    從前她就是太過剛強了,從不輕易落淚,以至於都忘了,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祖母,可要為我做主啊!”謝琅華哭的傷心,一下跪在老太太跟前,可憐巴巴的扯著她的衣袖,眼中的委屈是騙不了人的。


    老太太見兩人各執一詞,一時也不知道該相信誰了,她看看哭的柔弱的謝瑤華,又看著委屈萬分的謝琅華,輕聲說道:“都別哭了,祖母自會明辨是非給你們一個說法。”


    “祖母。”謝瑤華也跪了下來,由於在水中泡了好久,直到現在她的麵色還是一片煞白,她肩膀一抖一抖的,斷斷續續的說道:“我與姐姐賞荷的時候,不過與姐姐爭辯了幾句,姐姐便惱羞成怒,口中喊著要把我殺了,伸手便把我推進荷花池,可她如今竟說我是自己失足跌入荷花池的,我又不是三歲孩童,又怎會失足跌入荷花池中。”


    “請母親為瑤華做主啊!”趙氏眼眶一紅,跪在謝瑤華身邊,抽抽搭搭的說道:“這些年妾一直敬重姐姐,不敢有絲毫逾越,雖然代姐姐打理著府中的中饋,可從來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的差池,也不知琅華為何便狠毒了妾與瑤華,從前她也隻是在言語上有所欺辱,如今竟要害了瑤華的命,妾唯有瑤華與阿玉兩個孩子,實在是萬分惶恐啊!”


    她字裏行間直指蕭氏,是蕭氏狠毒了她,才教養出謝琅華這樣的孩子來,其心甚是歹毒。


    老太太一聽,麵色果然變了,她麵色一沉,擰眉看著謝琅華,聲音一高:“琅華,你說,你為什麽要把阿瑤給推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與上一世沒有半分差別。


    上一世她就是被他們這樣逼得百口莫辯,平白的落了一個狠毒的名聲,以至於聲名盡毀,使得蕭家三番兩次上門退親。


    “祖母,孫女冤枉啊!我是定遠侯府的嫡女,又與蕭家早早定親,有什麽要與瑤華爭搶的,便是再如何惱怒,也終要顧忌著自己的名聲,怎會做出這般狠毒的事來,是瑤華嚇傻了,未曾看清楚,或者胡言亂語也是有的。”謝琅華整個身子瑟瑟的抖著,她淚眼模糊的看著老太太,臉上有的隻是委屈,看著也是恁的叫人心疼。


    老太太看了謝琅華一眼,覺得她說的也在理,她抬頭看向春桃與謝瑤華的貼身婢女冬雪,大聲說道:“春桃,冬雪,小姐落水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麽?又都看到了什麽?如實說來。”


    春桃和冬雪一下跪在了老太太跟前,異口同聲的說道:“大小姐與二小姐在湖邊賞荷,讓奴婢們去取一些點心,婢子們當時並不在場,所以不敢妄言。”


    “請祖母為瑤華做主啊!”


    “請祖母為孫女做主。”聽著她們兩個人這樣說,謝瑤華與謝琅華一同將頭磕了下去。


    老太太也實在為難,縱然她平日裏偏愛阿瑤多幾分,可也不能平白的落了定遠侯府嫡女的顏麵與名聲,叫旁人笑話她們教女無方。


    “祖母。”就在那時,一直不曾言語的謝瓊華突然走了出來,她幾步走到老太太跟前,跪了下來,哭著說道:“祖母,我看見了,是琅華姐姐推了瑤華姐姐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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