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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六八章為他癡,為他狂,為他笑,為他哭


    巫崖內心恐懼,猛地抓起身邊一個黑衣人,湊近臉部對他大吼道:“你到底怎麽了?快迴答!”


    這名黑衣人本來就要出現暈厥了,胸口被巫崖這麽一抓,頓覺天旋地轉,胸腹一陣翻滾不停,哇地噴出一嘴的白沫,濺得巫崖滿臉都是。


    巫崖感到一陣惡心,用黑衣人的衣袖摸了一把臉,然後隨手狠狠地一甩,將黑衣人甩到一旁,啐了一口:“穢氣!”


    這名黑衣人踩在地上零亂的飛劍上,“噗”的一聲,一柄飛劍被他踩地斜豎起來。他腿步一個蹌踉,飛劍將他的一隻左腿齊膝削斷。


    斷腿的痛疼讓他完全清醒過來,他一邊趕緊封住斷腿穴道,一邊嚎叫起來:“啊!……誰砍了我的腿,我幹他祖宗十八代。”


    “你自己!”巫崖沒好氣地白了黑衣人一眼,他當然不會說自己甩了他一把。


    “我有病啊?好好的,我怎麽會砍自己的腿?”黑衣人咕嚷一句,他已經封住斷腿的穴道,痛疼減輕不少。


    “對!你就是有病。”巫崖罵道,靈光一閃:“咦!你清醒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癡癡呆呆的。”


    “我哪裏有病?”黑衣人分辨道,心中還是有些話沒敢說出來:“你才有病!自己剛才正在和佘師兄在百花樓……對了,這裏明明是五指山,怎麽可能……?看來自己是有病,不!剛才自己是在做夢,而且是白日做夢。”


    “不過這個夢要是真實的,那該多好啊!”想著,想著,黑衣人嘴角露出古怪猥瑣的笑容。


    這一刻,他似乎連痛疼全都忘記了。


    “你還說沒有病?!”巫崖見狀,怒罵道:“快說,剛剛發生什麽?再不說,你另外一條腿我幫砍了。”


    “少宗主千萬別!……我就做了一個夢,一個比較美的夢而已。”黑衣人趕緊答道。


    “做夢?……做夢之前呢?”巫崖納悶地再問。


    “之前我就記不了,呃……進攻……琴聲……好象聽到一些琴聲。”黑衣人一邊撓頭,一邊努力地迴憶。


    “琴聲?!我看你另一條腿真的不想要了,我怎麽沒有聽到琴聲?”巫崖一邊怒罵,一邊想起一個人來,那是他的‘情敵’。


    巫崖轉過頭來,看到衝進寶旗小陣內的那些本宗弟子傷的傷,捕的捕。


    此刻,藍大先生正在指揮弟子捆綁他們:“饒他們一條狗命,用來換迴咱們的弟子,不過這些人的修為真是很稀鬆!而且癡癡呆呆的,嗬嗬……”


    巫崖還看到了傅樓。


    傅樓正在專注地彈琴,準確的說是在做彈琴的樣子。他的雙手沒有停止,變化莫端,琴弦也在劇烈地顫動,可就是沒有琴聲傳出來。


    他正在彈奏《狂想曲》,這樣做是為了阻止黑衣人和黃衣人的進攻。由於魂旗短時間內無法修複大洞,若是防護罩再受到強攻的話,寶旗小陣很快就會因為靈力不足而破,所以他必須出手。


    琴音將狂亂、瘋狂、偏執的情緒侵上黑衣人、黃衣人的的心頭。琴聲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過去人生之中的某件刻骨銘心的往事,令他們感到深深的悔恨、瘋狂、癡迷,並深深地陷入到這種情緒之中而不能自拔。


    因而,各人的神情不一,有的悔恨,有的悲痛,有的執狂,有的夢幻複雜……,難以一一描述。


    《琴道》中的魔曲都是針對目標而彈,傅樓並沒有讓巫崖聽到《狂想曲》。


    巫崖目光看過來的這一刻,傅樓抬起了頭,迎著巫崖的目光,輕輕地傳音道:“癩蛤蟆,你也聽聽一首曲子吧,要認真聽,別枉費了我一番心意。”


    傅樓說話間,巫崖已經聽到了琴聲,琴聲很好聽,一陣又一陣的靡靡之音讓他想入非非。


    與此同時,氣罩上的那個大破洞還在緩慢地縮小。


    “嗯!”巫崖身不由已地點點頭。


    一開始,巫崖並不把琴聲當一迴事,聽著聽著,聽完靡靡之音過後,就是聽癲狂、瘋狂之音。很快,兩種聲音都侵入他的心神,他身在局中不知局,就算明白也已經晚了。


    巫崖想起了一件隱藏多年的往事。


    那年,巫崖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他的大哥事事都壓在他的頭上,事事都占盡了風頭,未來的少宗主也是他大哥的。不過,他的大哥平日裏對他真的很不錯,有好東西一定會分給他,有好玩的也一起邀他玩。


    但是,巫崖生性嫉妒,他難以忍受,憑什麽一定得到大哥的施舍?為什麽不可以是自己施舍給大哥?而且他非常想要少宗主的位置。於是,他定了一計,借機一起去守獵,並趁機引來眾多妖獸將他的大哥殺死。


    事後不久,他有些後悔,但是以各種理由為自己辯解。幾十年過去了,這件事也就慢慢藏在心底深處,很少想起。


    如今,這件事突然湧上心頭,並無限放大,懊悔的心情讓他心胸難受得很,口中不停地哼叫:“大哥,我不想殺你,是你逼我的!我該死……”


    這時,傅樓頭上一陣流光四射,五柄罡天劍瞬間組成了捆仙劍罡。


    捆仙劍罡從洞中飛了出去,罩向那三名正在盤坐的元嬰期修士,並瞬間包裹三人。三人趕緊出劍抵抗,但隻掙紮一會兒,就被捆仙劍罡迅速縮小,最後縮成拳頭大小,收到了寶旗小陣內,停立在石幾上。


    趁其病,要其命!


    傅樓正是抓住了這個短暫的時機,把這三名元嬰期修士困住了。


    這三名元嬰期修士若非之前體力與真元消耗過大,再加上《狂想曲》的幹擾,傅樓無論如何都困不住他們。以修為而論,如果雙方是正麵對決的話,傅樓隻能選擇逃逸。


    與此同時,陣外的大部分人都陷入《狂想曲》中,隻有少數勉強還算清醒的修士。這些清醒的修士見到三名頭領被傅樓用劍罡困住之後,驚駭萬分,也因群龍無首而亂成一團糟,逃也不是,留也不是。


    傅樓抓了三名元嬰期修士之後,並沒有就此停止彈奏。


    漸漸地,陣外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口吐白沫,栽倒在地,陷入狂癲或者昏迷不醒當中。


    不一會兒,陣外還能夠站著的並比較清醒的黑衣人和黃衣人已經寥寥無幾了,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再組織進攻。


    同時,防護罩的破洞完全修複了,寶旗小陣的防禦力也漸漸恢複正常。


    傅樓見狀笑了,笑得很開心,笑得前麵八顆牙齒全露出來,顆顆潔白整齊。如此危險的局麵,幾乎憑他自己一個人就已經完全扭轉過來了,讓他信心百倍,興奮異常。


    藍盈盈見狀,也不由地跟著一起高興。其實她並不知傅樓笑什麽,但她心中無法控製地隨著他高興。


    她應了一句古話:為他癡,為他狂,為他笑,為他哭。


    這幾天以來,傅樓總是撫琴為樂,仙醫宗眾人已經習以為常。陣外黑衣人和黃衣人出現瘋狂狀態之時,仙醫宗眾人沒有聽到傅樓的琴聲,也就不會將陣外黑衣人和黃衣人的情況與琴聲想到一塊,而是認為陣外來了強大的外援。


    見到陣外敵人的瘋癲情況,仙醫宗眾人全都處於一種極度亢奮的情緒之中,個個大喜過望,神采奕奕,都在興奮地談論之前發生的神奇一幕,就連大片的唾沫星濺在相互的臉上也無謂。


    “賢侄!不如收了陣法,咱們去把他們全給捆了。”藍大先生來到傅樓身前,一臉興奮地道。


    “藍前輩,不急,有人來了。”傅樓微微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凝重,雙手還是沒有停止彈奏。


    藍大先生卻似乎興奮地過了頭,堅持道:“賢侄啊,此刻正是好機會,待他們醒悟過來,就已經來不及……”


    話還沒說完,陣外傳來一聲龍吟般的長嘯。


    長嘯聲未完,衣袂破空聲已到,“倏!”的一聲,一個約莫五十歲,長臉鷹眼,麵部死板,一身灰袍的修士出現在陣前。


    灰袍修士的這聲長嘯非同一般,對黑衣人和黃衣人起著實實在在的振聾發聵的作用。


    本來完全深陷狂癲之中的黑衣人和黃衣人,被灰袍修士的長嘯聲一激,已有不少人醒悟過來,紛紛驚嚇異常,嚇出一身冷汗。


    經此一遭,他們的心神受損巨大,一時之間,四肢軟弱無力。他們試圖掙紮著站起來,但勉強能站起來的也不多,大部分人隻得原地盤坐休息,運功恢複體內真元。


    灰袍修士一出現,傅樓馬上明白真正的高手出現了,神色也隨之凝重。


    坐在旁邊的藍盈盈感受到了傅樓的細微變化,不由地也捏了一把汗。


    之前那三位修士雖然是元嬰期,但也就元嬰初期的樣子。從這名灰袍修士真元波動上來看,他明顯超過那三名元嬰初期修士一大截。以傅樓的修為,還不足以清晰地分辨出這名灰袍修士的修為境界,隻能說此人的修為深不可測,絕對不是他能力敵的。


    這一刻,他想起了當初在死亡洞窟遇到的虛竹的師祖覺遠,不過,他覺得覺遠的修為似乎要比灰袍修士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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