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釘頭犁首七箭書?”


    眾修聽此,都是一怔,似未聽過此物之名。


    好在,玄光鏡顯,自有信息。


    “釘頭犁首七箭書,乃是上古妖族大聖,仿製逍遙散仙陸壓道人之寶,釘頭七箭書而成!”


    “因是仿品,威力不及真品釘頭七箭書,為此,那尊妖族大聖又另辟蹊徑,加入一道上古咒法犁首咒,是為釘頭犁首七箭書!”


    “因是妖魔之法練成,催動此寶需損壽命,以發為草,以骨為釘,以血為墨,以皮為書,作為咒法之材。”


    “隨後,將頭發紮成一個草人,以皮肉做符篆浸染血墨,再書上受術者姓名,連拜七七四十九日,術法自成,加於人身。”


    “法成之後,將有三大厲害,一為釘頭術,一為犁首咒,一為七箭書。”


    “釘頭術,此法一成,便有邪術釘頭,拔之不去,去之不淨,隻要還在一界之內,那無論上天下地,都無法躲避術法,亦難消減威力。”


    “犁首咒,上古咒術,可移三山五嶽,將受術者身軀壓住,隻留頭首在外,而後青牛拉動天犁,犁碎敵人頭首,專對神魂,厲害無比。”


    “七箭書,此寶根本,七箭七日咒殺,祭拜七七四十九日之後,便行咒術,釘頭七日,一日兇過一日,犁首七咒,一咒惡過一咒,七日七釘,七箭七咒,定要絕盡對手生機!”


    “這……”


    “好歹毒!!!”


    看著玄光鏡內顯露的信息,莫說眾修,便是長榮真君,都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歹毒?


    何止歹毒!


    許陽搖了搖頭,歎息說道:“釘頭七箭書,乃是上古法寶,縱是大羅神仙,被它咒上,也要魂飛魄散,這釘頭犁首七箭書,雖然隻是仿品,但也有幾分威能,道法天師,怕是難當!”


    “這……!”


    聽此,眾修無不顏色:“道主也抵擋不住?”


    許陽搖了搖頭:“此咒厲害,七日七殺,如今隻是第一箭,抵擋起來自是輕易,可待到第七箭,威能數倍增長……”


    “不止它妖魔有寶!”


    長榮真君沉聲說道:“我道門之中亦有消災避劫,解咒護身之寶,道主以此護身,我等施法分擔,再有羅天大醮加持,萬民香火助力,未必不能抵擋此咒。”


    “不錯!”


    “我白雲山有白雲靈草歌籙一道,可消災避劫,療養神魂,奉於道主,抵此邪法!”


    “我純陽宮有呂祖純陽劍圖一副,可斬無名外魔,護持陽神魂魄,亦願奉於道主。”


    “還有我煙霞洞……”


    “我太白山……”


    眾人七嘴八舌,除去滿門盡滅,無一幸存的道統,餘下道門都拿出了鎮山之寶。


    許陽對此,卻是搖頭:“這釘頭書在靈寶之中位屬一等,諸位道友之寶,恐怕難以匹敵。”


    “那如何是好?”


    聽此,眾人都慌了起來。


    “咒殺之術,欲要破解,方法無非三種。”


    許陽言道:“一是以法破法,以咒破咒,但那釘頭犁首七箭書無論咒術還是法寶,都在我等之上,此路不通,二是斬殺施咒之人,毀去咒法之寶,如此,便隻有揮軍北上,強攻京畿一途。”


    “至於三者……”


    話語最終,許陽一歎:“唯有飛升!”


    “飛升?”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許陽神色不變,平靜說道:“他想逼我飛升!”


    “這……”


    眾修眼神一凝,似懂非懂。


    長榮真君亦是眉頭緊皺:“道主的意思是……?”


    “那釘頭書隻是一件仿品,至多在這一界之中行咒殺之法。”


    許陽搖了搖頭:“我飛升上界,它鞭長莫及,此厄自然消解。”


    “……”


    “……”


    “……”


    眾人聽此,皆盡沉默。


    隻能沉默。


    不沉默,說什麽?


    事到如今,不說無可挽迴,也是希望渺茫。


    作為主心,唯一能夠對抗普渡慈航之人,許陽又身中如此惡咒……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眾人也不知如何是好,更難開口讓許陽留下,為這無可挽迴的局勢做無意義的犧牲。


    “這妖魔……好歹毒!”


    長榮真君滿麵苦澀,但還是強撐著向許陽說道:“道主,速速飛升吧,將此事告知上界祖師,派遣天兵下降降妖,說不定還有希望。”


    “是啊!”


    “長榮道兄所言不錯。”


    “事到如今,唯有上請祖師,下界降妖了!”


    眾人聽此,亦是讚同,無奈之下的讚同。


    七境修者,便有飛升之力,可達仙神上界。


    但上古之後,仙凡兩隔,隻有飛升之人,未見謫落之仙,各大道門也無法與上界祖師取得聯係。


    所以,上界究竟是什麽情況,他們也說不好,更無法保證,飛升之後一定能順利見到祖師,請來天兵下降降妖。


    哪怕請得下來,能不能趕上,也是個問題,說不定天兵天將到來之時,此界已被那妖魔吞吃一空了。


    所以,這個方法,是最後無奈的選擇。


    但事到如今,他們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一時氣氛凝重,隱透悲涼,甚感絕望。


    許陽見此,卻是一笑:“那妖魔想要逼我飛升,我又怎會讓他稱心如意?”


    “這……”


    “道主!”


    眾人錯愕的望著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不必多言。”


    許陽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如今我有二法,一是固守,看我能不能擋住那釘頭書,同時由長榮道兄飛升,將此事稟告上界祖師,隻要能在那妖魔突破八境之前,請來天兵下界降妖,此劫自可消解。”


    “道主!”


    此話一出,長榮真君立時變了顏色。


    他很清楚現在的局勢。


    郭北一方,含他在內,也就四大七境戰力,如今許陽又中了釘頭書,性命危急,朝不保夕。


    若他在此時飛升而去,再少一大戰力的郭北書院,麵對洶洶而來的北地妖魔,隻怕……


    長榮真君欲要言語,卻被許陽擺手壓下。


    “還有一法,便是強攻。”


    許陽沉聲說道:“那妖魔以眾生為食,咒怨纏身,世所不容,突破八境之時,必定天人共怒,降下雷霆之劫,我若趁勢出手,或有希望將其誅殺。”


    “這……”


    聽此,眾人眼神立時大亮:“此計或許可行!”


    長榮真君卻仍憂心:“可是道主你身中釘頭咒,能否等到那妖魔劫來?”


    “所以有七日之限!”


    許陽沉聲說道:“他要逼我飛升,我要逼他渡劫!”


    “逼他渡劫?”


    長榮真君喃喃一聲,隨即驚醒過來:“道主是說……?”


    “立即揮軍北上,不惜代價,強攻京畿!”


    “我要在這七日咒前,與他一決生死!”


    許陽沉聲說道:“如今他吞噬北地生靈,已無水路法會祭儀之力加持,論修為,不過七境妖魔,隻要大軍能夠攻入京畿,破其道場,毀其陣勢,那我便有把握將他誅殺。”


    “屆時,這八境生死之劫,他想渡要渡,不想渡,也要渡!”


    許陽道出計劃,再看眾人:“這般強攻,風險極大,死傷難免,甚有可能滿盤皆輸,諸位道友可願與我一試!”


    “道主!!!”


    眾修麵色一凜,隨即跪地。


    “我等願為道主效死!”


    “此身罪責深重,理該舍命相贖!”


    “將軍陣上亡,修者護道死,舍生取義,理所應當!”


    眾修不怯,盡表心意。


    “好!”


    許陽見此,也不多言:“傳我命令,兵出一路,直攻京畿。”


    說罷,又看向長榮真君:“長榮道兄,你與青鸞仙子領軍,我再請增損二將,連同陰山府司諸鬼神相隨,敵方雖有四大妖神,但妖魔邪術怎敵得我道門正法,再加上道門諸寶,攻破京畿,應當不成問題。”


    “我會坐鎮郭北,抵擋那釘頭咒殺,同時監視普渡慈航,一旦它有動作,我便出手截殺。”


    “但與之相應的,我無法援手你等,一切生死,皆看命數!”


    許陽望著長榮真君,再看殿內一眾修者,沉聲定道:“諸位,保重!”


    眾修聽此,卻是一笑。


    “道主放心,我等,誓不辱命!”


    ……


    七日之限,時間緊迫。


    命令即刻傳下,郭北書院,南方七省,猶若戰爭機器,轟然發動起來。


    九院弟子,主要戰力,還有南北各大道統,連同陰山府司陰兵鬼將,修者成軍,浩浩蕩蕩,直向京畿而去。


    餘下之人,七省百姓,億萬民眾再行祭祀,召開一場上古之後,史無前例的羅天大醮。


    祭儀之力加持,修者兵鋒而出。


    許陽坐於郭北,靜候咒法殺來,亦待天命劫起。


    最終之戰,一觸即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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