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渡真君走進石室,向鶴齡真君隨意地一句問好。


    鶴齡真君淡淡欠身:“多謝梁渡師弟惦念,我一切都好。”


    梁渡真君臉上便帶上了一個鮮明到有些過分的笑容:“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說著,他也不管鶴齡真君有沒有邀請他,徑直來到鶴齡真君的對麵,坐上了他對麵的蒲團。


    鶴齡真君見梁渡真君毫無異色地在蒲團上跪坐下來,眼眸微微一閃,方才陡然提起的心便就此悄無聲息地放下。


    傅恬恬早就離開了方才她坐在上麵的蒲團,她站在一旁的石門前,看鶴齡真君和他的同門師弟梁渡真君看似和諧、實則暗中波濤洶湧地進行著無聲的交鋒。


    “梁渡師弟夜晚突然拜訪,想必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向我稟告吧?”


    鶴齡真君開口向梁渡真君詢問道。


    梁渡真君聽了鶴齡真君的問題,眸光灼灼地望著他:“掌門猜的不錯,我今番前來確實是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想要告知掌門。”


    鶴齡真君毫不意外:“是智淵真君嗎?我方才恍惚聽到唿喊聲,他似乎是出了什麽事。”


    “沒錯,”梁渡真君咬咬牙,“就在一刻鍾前,智淵真君在自己的洞府中,被殺掉了。一同遇害的還有他的獨子劉東梁。”


    梁渡真君說這話,他的眼睛也一直盯著鶴齡真君看:“智淵真君在昇陽山上、在自己的洞府中遭此毒手。方才整座昇陽山幾乎都亂了起啦,掌門難道不曾聽聞嗎?”


    鶴齡真君臉上染上了幾分沉痛和悲傷之色。他對梁渡真君道:“我雖然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智淵真君突然被殺,外麵的聲音,我還是聽到了的。智淵真君與我多年交情,真沒想到竟然就這樣被人害死了,實在是令人惋惜和哀悼。”


    鶴齡真君說著,眼中甚至湧上了一眶熱淚,極為上心的模樣。


    看到鶴齡真君這樣表演,梁渡真君心頭微微冷笑。智淵真君和鶴齡真君並無多少交情,兩人還是昇陽山實際權力的爭奪者,智淵真君死了鶴齡真君現在如此唱念俱佳的一番表演,讓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要以為他們是感情甚篤的同門了吧。


    隻不過無論鶴齡真君表現得對智淵真君多麽同門情恩深義重,但梁渡真君可絕對不會被感化。他可是時刻惦記著找鶴齡真君的茬。


    梁渡真君看著鶴齡真君:“智淵真君死的倉促。不知掌門可曉得他是怎麽死的?”


    鶴齡真君迴憶思索了一下,然後對梁渡真君道:“如果我神識接受到的信息沒錯的話,是有人潛入智淵真君的家中,將智淵真君和他的兒子都殺掉了。我想,我應該沒有記錯吧?”


    梁渡真君臉上又露出了鮮明的悲傷憤怒的表情:“沒錯,確實是有這麽一迴事。隻是智淵真君死的實在是有些蹊蹺,其中的疑點,不知掌門你可曉得?”


    “其中的疑點?梁渡師弟是發現了什麽與殺害智淵真君有關的線索嗎嗎?”聽到梁渡真君這樣說,鶴齡真君不由斂容,十分嚴肅認真地向梁渡真君問道。


    難道梁渡真君這麽快就發現了殺死智淵真君的人到底是誰?鶴齡真君有一瞬間心中不由冒出了這個念頭。畢竟,方才他還與殺死智淵真君的“罪魁禍首”待在一起,難免有些“做賊心虛”。


    但旋及他便放棄了這個想法。無他,因為梁渡真君的眼神,並不像是要與他認真探討殺死智淵真君的人留下的蛛絲馬跡,而是帶著難以掩飾的、對他的探究和惡意。


    梁渡真君還沒有開口,鶴齡真君就明白了:他所說的“疑點”所懷疑的對象,恐怕是與他鶴齡真君離不了幹係。


    果然,鶴齡真君的問題剛剛提出來,梁渡真君便對他道:“智淵真君是在自己的洞府內被發現的。我們昇陽山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更何況智淵真君是在自己布有重重禁製的洞府內,毫無抵抗餘力地被一招擊斃。若是有什麽人從外麵潛入,埋伏在智淵真君洞府中,找機會殺死了他,這個猜想實在是太過驚人。因為,假如有人能夠做到,她的修為恐怕得是高到令人無法想象的程度了。”


    鶴齡真君聽者梁渡真君的分析,點了點頭。他心中道:殺掉智淵真君的人,她的修為,可不正是高強到令你無法想象嗎?


    梁渡真君並不知道自己方才其實歪打正著,還真就猜對了殺死智淵真君者的一半身份。


    他的重點在後一部分:“我們都是元嬰修士,整個西大陸,要說除了萬朝宗那個一直在閉死關的化神修士,恐怕還沒有人能夠這樣悄無聲息地闖入昇陽山,殺了人還不被發現蹤跡。所以,我傾向於,殺死智淵真君的並不是什麽外來的高手。恐怕,更多的可能是同門吧?”


    梁渡真君說著,一雙難以掩蓋懷疑的的眸子,就這樣幾乎不曾刻意遮掩地朝鶴齡真君望了過來。


    “哦,原來梁渡師弟認為智淵真君是被同門殺死的?”


    來了。鶴齡真君心裏則在暗暗道,梁渡真君他的意思,幾乎是在公開懷疑自己是殺死智淵真君的“真兇”了。


    嗬嗬。鶴齡真君在心裏冷笑幾聲,看來梁渡真君是要一口氣咬定自己了。


    他雖然對智淵真君的死很樂見其成,還與殺死他的人成為了盟友。但鶴齡真君在這件事上,真的很冤。智淵真君又不是他殺的,


    鶴齡真君坦坦蕩蕩地直視著梁渡真君,進一步向他問道:“不知梁渡師弟做出這個猜想都有哪些依據?你認為殺死他們的同門會是誰呢?”


    梁渡真君雖然心裏認為鶴齡真君有很大的嫌疑,但他並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自己的猜測。


    於是梁渡真君便依然隻是籠統地說:“智淵真君死時沒有任何激烈反抗,應當是被一擊斃命。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我想恐怕是和他相熟,又修為高強的本門修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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