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岐他……隕落之後,乾坤秘境開始崩塌,我就隻好從乾坤秘境離開,進入了修真大陸。本來我是想再找一處人跡罕至、適合修煉的地方繼續窩起來修煉的,誰知道一出秘道,我就招惹了一個極厲害的世家,被他們通緝。為了避免被那個世家通緝,也為了避免李容音的仇家和師門注意到,我就一路喬裝改扮,來到了西大陸偏僻的虛雲山定居。本次我都安生了十五年了,卻沒想到,陰差陽錯下還是被莫雨瑤找上門來,拆穿了身份。”


    將這些事都梳理一遍、再講述出來,傅恬恬心裏真的好無奈。她不想為誰報仇,也不想和誰結仇,隻是想要好好修煉,尋找迴家的方法罷了。


    然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明明不想招惹風波,風波卻源源不斷地找上門來,甚至都躲到了虛雲山,還是沒辦法過安生日子,實在是令人太過無奈。


    朱流聽了傅恬恬的講述也有點同情她,找個安穩地方怎麽就這麽難呢?


    不過他注意到的還有另外一個點:“你說你是從秘道中離開了乾坤秘境,出來後還招惹了一個世家,那個秘道是不是現在出口被慕容家族劃為禁地的秘道?”


    “這你都知道?”傅恬恬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睛,“沒錯,就是那條秘道,鳳岐告訴我可以從哪裏出去。我沿著秘道一路走出了乾坤秘境,哪知道出口處卻有人把守。我魯莽地出手打傷了把手的兩個低階弟子,就這樣暴露了行跡,被慕容家四處通緝。”


    “哦,當年那個那個被慕容家瘋了一樣尋找的小賊果然是你。”聽傅恬恬承認這一點,朱流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他確實是沒有找錯人。


    “為什麽要用‘果然’兩個字?”傅恬恬奇道。


    朱流便對她解釋說:“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我是趁著戚家小崽子帶著我去秘道附近查看,然後趁機擺脫了戚賁餘的封印,逃得自由的。我在穿過秘道時,感覺到了有一點熟悉的修道者的氣息,雖然跟天帝鳳岐沒得比,但確實是道法。方才在結界之外,我再次從你身上察覺到了那股氣息,所以我才暗中叫你,引你進入秘境之中,想要搞清楚到底是不是。”


    “現在結論已經出來了,”朱流忍不住小得意地笑了起來,看著傅恬恬,“你確實就是那個從我在秘道中察覺到的那股氣息的主人。”


    傅恬恬看著小得意的笑容,似乎還有一點點的奸詐,一點點別有目的。她心頭不由升起了一股警惕之心,便半真半假地一瞪眼睛,向他問道:“我是十五年前從秘道中出來的,如果留下過什麽氣息,經過十五年的消散應該也剩不下多少了吧,就算有,恐怕也極為微弱。這就奇怪了,假如你發現了那股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氣息,是怎麽注意到的呢?又為什麽一副好像是在尋找那股氣息的主人的樣子呢?你剛才不是說,我留下的那股氣息並不能和鳳岐相比,你應該不是在尋找昔日主人吧?喂,快告訴我實情,不要這樣一副別有所圖的樣子,讓人看了心裏有點發毛啊。”


    朱流忍不住“哈哈”笑了一聲:“誰告訴你我注意到那股氣息是在尋找昔日主人了?從感覺到乾坤秘境開始崩塌,或者說,從被戚賁餘偷走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天帝鳳岐肯定過不了多久就要隕落了。那股氣息,我從來沒有認為是天帝鳳岐的。”


    “你早就知道鳳岐會隕落?”傅恬恬聽到朱流用這樣平淡、乃至幸災樂禍的聲音說鳳岐會隕落,心裏不由升起了一股氣憤。


    朱流的本體赤金八卦鼎是鳳岐煉製出來的,麵對自己的主人,它怎麽能說出這樣薄情的話來?


    傅恬恬隻覺得胸口有一股氣在晃蕩,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忍住,不由帶了幾分質問的語氣向朱流問道:“你怎麽知道鳳岐會隕落?鳳岐他是你的主人,說到他會隕落,你怎麽能用這樣的語氣?”


    朱流看到傅恬恬這樣的反應,似乎有點意外。他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傅恬恬:“你倒是對天帝鳳岐有幾分真心。他是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這麽維護他?”


    傅恬恬咬了咬嘴唇,瞪著朱流:“鳳岐耗費自己的修為救我性命,給了我寄身之處,又教給我修煉的方法,我感激他、看不得別人對他態度輕慢,難道不是理所應當?”


    朱流聽了傅恬恬的話,不由“噗”地一下笑出了聲來:“哎,我說,你真是天真的小可愛。天帝鳳岐那個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家夥,心腸冷硬如萬年寒冰,怎麽可能有什麽惻隱之心,真的救你?我看,他八成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麽,所以才會‘幫助’你的。你啊,八成是當真了。”


    “你怎麽能這樣說?”傅恬恬這迴是真生氣了。


    她猛地站起來,深深唿吸幾迴,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幾下,這才勉強壓下了幾乎讓她失去理智和正常思維能力的怒火。


    傅恬恬氣憤地看著依然好整以暇坐在地上的朱流:“鳳岐是你的主人,是他將你煉製出來賦予你靈智,你怎麽能這麽說他?他不但是一個至高無上的神,而且還那麽寬容那麽無私地幫助了我,他甚至因為幫我,縮短了自己的生命。這一切都是我親身經曆的,他是好是壞我自己清楚,你怎麽能用你的小人之心去揣度中傷他呢?”


    朱流看著傅恬恬這麽氣憤地指責他,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懶洋洋地往自己身後的草地上一躺,十足憊懶無賴的模樣。


    傅恬恬當然不能讓他這麽悠閑地躺著。朱流躺的是那片還沒有被傅恬恬的思維變成圖書館的草地,傅恬恬心念一轉,朱流身下所躺的柔軟草墊就變成了冷冰冰、堅硬無比的瓷磚地板。


    朱流冷不丁被硌了一下,隻好無奈地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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