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八年國慶節這天,蒙鬆海並沒有特別慶祝活動,原本準備像往常一樣,在家吃過早餐後,去翡翠加工廠待一兩個小時,之後出門逛賭石店,上午逛一趟,下午再出去逛一趟。


    這天早晨,蒙鬆海在院子裏洗漱時,聽到了敲門聲。


    院子裏的兩條狼狗聽到了敲門聲,或者聞到了陌生人的氣味,衝著院子的大門吠叫了起來。


    “別叫了。”蒙鬆海衝著狼狗喊了一聲,之後望著院子的大門喊著問道,“誰啊?”


    “賣賭石的。”門外響起一位女子的聲音。


    蒙鬆海走到門口,見到手裏捧著一塊不大賭石的中年婦女,她身後背著一個小孩子。


    “我的孩子發燒了,沒錢看病,你買下這塊賭石吧。”中年婦女用哀求的語氣說道。


    蒙鬆海微微一愣,他從未遇到過以缺錢為理由讓他買賭石的人。


    陸欣雅也走到了門口,她聽到中年婦女的話,心生惻隱之心,靠近中年婦女,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


    “發燒了。”陸欣雅低聲說道。


    蒙鬆海見陸欣雅用一臉期盼的表情望著自己,他臉上閃過一絲苦笑,語氣平淡的問道:“你這塊賭石想賣多少錢?”


    “八百塊錢。”中年婦女連忙答道。


    “能給我看看嗎?”蒙鬆海淡淡說道。


    中年婦女將手裏捧著的賭石遞給了蒙鬆海,蒙鬆海結接過後,拿在手裏,仔細看了幾眼,雖然他未用強光手電筒照過,也沒有用慧眼識寶的神通看過,但是,憑借他的眼力,他知道這塊五六斤重的賭石,不值八百塊錢。若是平時,就算別人開價一百塊錢,他也不簡單會買。


    “這賭石切開後,肯定能賺錢。”中年婦女語氣肯定的說道。


    蒙鬆海見此人慈眉善目。八百塊錢對他而言,是一筆小錢,猶豫片刻,點頭道:“八百塊錢,我要了。”


    “謝謝老板。菩薩會保佑你的。”中年婦女真心到了一句謝。


    蒙鬆海從兜裏掏出八張百元大鈔遞給對方。


    中年婦女數了一遍,確定無誤後,恭敬的鞠了一躬,再次道謝:“謝謝,願菩薩保佑你。”


    中年婦女離開後,蒙鬆海關上了院子的大門。


    也在院子裏洗漱的蒙國強看清蒙鬆海手裏捧著的賭石,苦笑道:“小五子,我看這塊賭石不咋地,這種****地的賭石,哪賣得了八百塊錢……那人是騙子吧?”


    “我看那孩子真的生病了。”陸欣雅嘀咕道。


    “不管是不是騙子。就當行善吧,反正八百塊錢也不懂。”蒙鬆海淡淡笑道。


    “我覺得你不能這麽想。”蒙國強正色道,“如果那個人是騙子,你讓她騙走了錢,這會助漲騙子的氣焰,這不是行商,而是……”


    “好了。”蒙鬆海笑著打斷道,“二哥,您老人家就別說大道理。就算是****地的賭石,也有賭漲的可能。****地出高綠。這句行話,你應該聽過吧?”


    “我聽過,但這隻是一種說法,隻有極少數****地出高綠。”蒙國強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估計你都沒有遇到過出高綠的****地吧?”


    “我還遇到過。之前,我看全貴買過一塊****地出高綠的明料,賭這塊賭石的人,賺了兩百多倍的利潤。”


    蒙國強笑嗬嗬道:“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隻希望你剛買的這塊賭石。能夠切出高綠來。”


    所謂“****地”,並不是型色如****般,而是形容這料如****般無用,****地的地張種粗,裂多,底灰,是出不了高貨的,加工成首飾,賣不了什麽加價,可能還會虧工錢;但是,往往在很多****地的翡翠原石中,有高綠出現,而且大多呈塊脈狀,這色脈帶狀的種水色是比這****地好得多。


    俗話說:“龍到處有水”,龍是指綠色帶,必須是成帶的脈塊狀才是,絲絲狀的不算;這裏的“水”,是指色帶的“種水”,不是****地的“水”,****地已爛成這樣,如“扶不起的阿鬥”,不如自己強,所以後來進入的“龍”,是極強的。


    其中奧妙,造物神奇,見仁見智。


    吃過早餐後,蒙鬆海帶著剛買的賭石,和蒙國強一起去翡翠加工廠。


    “你準備先擦擦這塊賭石?”蒙國強笑著問道,語氣中帶著揶揄的意思。


    “對半切。”蒙鬆海淡淡說道。


    過了十多分鍾,蒙國強用榔頭敲了敲對半切開的賭石,見到了一抹誘人的綠色,愣了半晌。


    迴過神後,蒙國強哈哈大笑了起來,抬頭望著正在和玉雕師們聊天地蒙鬆海,喊道:“小五子,你過來看看,你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切漲了?”蒙鬆海淡淡笑著問道,邁開腳步,朝蒙國強身邊走了過來。


    見到切開窗口的表現,蒙鬆海愣了片刻,輕歎道:“還真是好人有好報。”


    蒙國強拿來強光手電筒,打開後,對著窗口照了照,笑道:“龍到處有水,這綠色帶的種水還不錯,就是綠色少了一點,不到三分之一。”


    “八百塊錢的賭石能夠切出這麽多綠翡翠,該知足了。”


    “賣毛料,能賣多少錢?”蒙國強好奇問道。


    “你自己可以估算一下。”蒙鬆海笑嗬嗬道。


    “呃……”蒙國強想了片刻,“這可是陽綠,不管做掛件,還是做界麵和圓珠,都算得上一流的貨,賣毛料,我估計少說能賣四五萬,我們自己加工成首飾,能賣七八萬吧?”


    “應該可以的。”


    “你的運氣也太好了。”蒙國強笑道,“八百塊錢的投入,八萬元的收入,一百倍利潤啊。看來好心是有好報的,嗬嗬,小五子,你以後應該多做點好事!”


    “為了得到好報,而去做好事……”蒙鬆海笑著打趣道,“二哥,你不覺得太功利了嗎?”


    “不管功利不功利,做好事總歸不是一件錯事。”


    “也是啊!”蒙鬆海點點頭,認同了二哥的觀點。


    十世重生,擁有十個人的記憶並沒有讓蒙鬆海嚐遍人間冷暖,看透世態炎涼,他覺得自己是一個俗人,並沒有太高深的境界,他想過將來賺很多錢,他也想過做善事。


    捐錢做善事,蒙鬆海不會刻意去求名,若是有人為他揚名,隻要不太過分了,他還是非常樂於見到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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