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鳴——!”李璿妙張大了眼睛,衡鏡一鳴在消失!衡鏡一鳴的召喚原理其實相當簡單,依賴李璿妙的靈力直接將空氣構築為與原本的衡鏡一鳴具有相同性質的唐刀,然後依賴不停地輸送靈力來維持其與真刀之間的聯係。因為衡鏡一鳴是李璿妙之前就召喚出來拿在手上的,所以現在的衡鏡一鳴隻是因為李璿妙輸送靈力不足而慢慢變淡,沒有一下子就徹底消失。


    至於使用擬態召喚術式而不是實態召喚的方法,也是第一把衡鏡一鳴被李璿妙直接扔進暗淵以後想出來的,倒是好幾次避免了像第一把刀那般扔進危險的地方再也不能取出來的情況。從這個角度來看,李璿妙關於召喚的拿在手裏手感跟真的有點區別的抱怨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但是如今,衡鏡一鳴好似被什麽東西吃掉一般,一點點地在消失。消失的當然不是真的衡鏡一鳴,而是李璿妙拿來構築衡鏡一鳴的靈力,並同誅異,察覺到了衡鏡一鳴的存在,然後將衡鏡一鳴給吞噬了,一如慣常吞噬先天後天氣勁一般隨意。


    這邊李璿妙還在震驚於衡鏡一鳴被吞噬這件事情,那邊高玄卿已經懶得管自己的劍道突然為自己提供的那道純質氣勁是個什麽東西了,怒氣上頭的他隻想宰了這兩個見錢眼開的狗腿子。


    拔劍——話是這麽說,隻是從地上撿起來了一根樹枝罷了,然後輕輕揮動。就好像驅散煩人的蚊蟲一般。“咻——”兩個漢子還沒有看見人,也沒有感覺到什麽,一道無形劍氣就從肩胛掃過。鮮血從二人的肩膀飆出。


    “不妙!怎麽這麽快!這兩個人真的會被宰了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手中的衡鏡一鳴已經被腐蝕到了隻剩下刀柄的程度了,眼下事態緊急,李璿妙將就著手上的刀柄就給麵前的高玄卿砸了下去。誰知打到高玄卿麵頰上,對麵沒有絲毫反應,反倒是把李璿妙給整退了兩步。“該死,一鳴性質不對。”因為靈力減少的問題,衡鏡一鳴已經徹底變成了物理性質的武器了。


    至於毛毛則是迅速反應,瞬移到了兩個漢子的身後,將他們拖到了李璿妙的背後,剛剛好跟高玄卿麵對麵。“還沒死嗎?”武學宗師一招打不死兩個普通人,說出去可能沒人會信,但是就這樣發生在了高玄卿的麵前,在他的眼中,這兩個人被他打著了以後就地一滾,居然恰巧的滾到了他的麵前。


    哈,難道說自己對這些所謂的家鄉父老還有些憐憫之情嗎?高玄卿有些諷刺地笑笑。那些燕都的官兒養的護院,十多二十來個可是敢跟宗師動手的,都叫他一巴掌全給收拾了,何況這兩個?方才兩道劍氣明明是衝著脖頸去的,也不知為何打偏了,沒能殺了那兩個,反而叫他們看見了自己。


    “你是,你是高小子!我知道這事對不住你,可是老哥家裏也——”“你不需要解釋。”頭個漢子看見是高玄卿,還惶惶地打算求饒,高玄卿直接便把手中的樹枝抵了上去,“把命交代了就是了。”


    “啊!我還不想死啊!”眼見頭一個漢子叫高玄卿給製住了,正要痛下殺手,另一個漢子毫不猶豫甩下手裏的半截斧頭,轉身就想逃走。“啪!”正是這逃走的當頭,腳叫樹枝絆住,摔倒在了地上。


    “嘖,這也太不經事了。”到達極限了。李璿妙對自己的身體到達恢複成什麽樣還是有點數的,就在剛才,刀柄被高玄卿彈飛的瞬間就消解了,一半是被並同誅異給吞噬了,還有一半是因為李璿妙的眼睛完全康複了。


    這可不是康複那麽簡單的事情。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李璿妙失去了所有的靈力。完蛋大吉!武學宗師哎,這可是武學宗師,如果異鄉人不具備那些奇特的能力的話,恐怕隻有田鼠能與之抗衡,李璿妙之流可往邊上歇歇吧,這一點李璿妙心裏比她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清楚。


    “哎?”然而預想到的高玄卿的反攻並沒有出現。高玄卿就好像是沒有看見李璿妙一樣,目光死死盯向了李璿妙的後方,那兩個砍柴人。


    “臨死前,還有什麽想說的沒有?”高玄卿是動了真火,如若不是走之前布下了疑陣,這兩個人可就當真得逞了。“玄卿,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也是受了段公子的指使啊!”“那姓段的已經死了。”高玄卿平靜地說道。聽得他這麽說,這兩人臉上自然是又露出了驚赫的表情。


    “這,我們先前也不知道啊!若是段公子還沒死,那你是飛黃騰達從我們這走了,可我們這些泥腿子還得留在這啊!這姓段的魚肉鄉裏欺壓百姓,我們不敢不從啊!就饒了我們這次吧!”“就是啊,是我們鬼迷心竅,是我們叫豬油蒙了心,我們把這神樹當祖宗供著,玄卿你在外麵也少點掛念不是?”


    “嘖,遲了。”既然高玄卿好似沒有看見自己兩個,而是單純的布了個迷陣,李璿妙也便不再關注自己被困迷陣的事情,反而著心分析起高玄卿的舉措來。聽他所述,好似已經是殺了幾個人了。


    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殺了幾個人的關係,要知道每個人的命鏡背麵可是有著同樣的另一個有緣人的,如果這邊的人死了,那邊的人就會跟著死掉,從而引發連鎖效應。這就是命運的不可捉摸性,任何生物都不可能推導出命運的必定結果,就連命運本身也隻能大概知道事態發展,而無法全權插手。


    “你覺得,連段程豪我都能下手,你們兩個的性命,對我而言有多重要呢?”高玄卿好似聽了什麽笑話,走向前一步,把樹枝直直刺向二人的頸部。


    “哇咧!”李璿妙被嚇了一大跳,因為她就站在高玄卿的麵前,所以方才那一刺險些正中她麵門,得虧了修正力的作用,她宛若風中柳絮般晃蕩了兩下,巧而又巧地避開了這一刺。


    “啊!”剩下倆人可沒這麽好運了,這一刺來勢洶洶,雖說僅僅是一支木條,卻好似神兵利器般叫人心裏發怵,兩隻腿就似灌了鉛,喉嚨口更是跟叫魚骨頭給卡住一般,是走也走不動,說也說不出。


    普通人哪裏會管高玄卿這一劍到底是有多少奧妙覆蓋其中,他們隻能察覺到那股陡然地,從頸椎骨一直傳到了脊椎骨的涼意。那是最純粹的,對死亡的恐懼。


    “他們要死!”毛毛想救,卻又為時已晚,高玄卿這一劍說時遲那時快,就好似穿破塵沙的一道利箭,刹那之間就可以刺穿二人的頸口,甚至於叫人看不出他其實是出的兩劍,哪裏是她現在這一副小小的鼠軀可以救得下的。


    “玄卿。”聲勢平淡,去勢洶洶,幾道藤蔓兀的便從那枝上蔓出來,反纏住了高玄卿的腕臂,大有要將高玄卿五花大綁的趨勢。“作甚?”高玄卿沒有掙脫,毫不介意地收住了手。或者說高玄卿沒有嚐試去掙脫。這是叫高玄卿魂牽夢縈的那個人,或者說那棵妖怪。


    “為什麽那棵樹要阻止他?”新發現反而叫李璿妙更為疑惑了。妖精跟人類不一樣,妖精與人類之間的關係從來沒有和解的那一天。如果說有一個物種喜歡食用人類的胎兒,那麽人類必然與那個物種是不共戴天的死仇,所以妖精亦然。可以說唆使人類之間反目可以說是妖精最喜歡的活動,甚至不排除有妖精喜歡用這種行為表達自己對某個人類的畸形愛意。


    未曾成精的妖怪被人類肆意殺戮,這些成精的妖怪從成精的那一刻前就對人類怨念已深,何況成精以後?但是這些山精野怪平常藏在深山老林裏麵悄悄的吞那麽幾個人,道門大派也發現不了,隻有那種顯出原形光明正大地血洗村子的,才會被道門雷厲風行地捉住,然而,至今依然沒有在對方造成災害之前防範於未然之法。


    “璿妙姐,你不是說那是紅葉樹嗎?怎麽會有藤蔓啊?”毛毛關注的重點自然不是什麽天道倫常的,而是那藤蔓,那長長的常青藤就從那節枯枝上生長出來,陷入高玄卿的衣裳,以來相互扣結來將高玄卿鎖住。


    “可能是什麽特殊的樹精?”李璿妙隨口敷衍道。樹精這種東西,比動物成精具有更大的隨機性。道理很簡單,越低能的東西,就越能擁有更大的可能性。就好像說不會說話的東西,成精以後說話通常都會有特殊的說話技巧,比如自身的語言有迷惑啦,催眠等效果。


    因為世界上已經有了說話這種東西了,那麽後來者在成精的時候,就可以仿造人類的語言來加入自己在領悟天道的時候察覺的靈慧。換言之就是精益求精。


    “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你,所以放開我吧。”高玄卿沒有掙脫藤蔓的意思,就簡簡單單地把自己的理由說了一下。“你是一個人類。”梧桐聲音還是平平淡淡地,就好似沒有聽見高玄卿說自己是為了自己才去殺人一樣。


    “那又如何?我現在是為了保你一命。髒活累活我幹過不少,這次是出自本心幹的,倒也不算是太差。”高玄卿拽了拽手裏的木枝,沒有一丁點鬆動的跡象。


    “你數年前叫段家收養的時候,又何曾想過會有今日的事情?”聽了高玄卿的話,梧桐的聲音不再是那般平淡,反而是帶了一股怒氣,似是叫高玄卿的話給氣著了一般。


    “段家未曾負你。”梧桐輕聲道。“你也未曾負過段家。”高玄卿見梧桐的藤蔓始終沒有鬆動的跡象,不由得有些生氣的樣子,伸出手來使勁一扯。


    “嘩啦!”自然,區區一棵成精不過百年的樹精,怎麽可能會攔得住武學宗師,若不是高玄卿方才刻意收力,再來十棵梧桐也不是他的對手。隻消輕輕一撕,這來勢洶洶的藤蔓便全部裂開了個幹幹淨淨,在地上枯作一團,再看不出一丁點的生機。


    “高玄卿!”梧桐的語氣變得相當惱怒,“你攔不住我。”高玄卿隻是繼續揮動著枝杈,一心隻為了取那兩個漢子的性命而去。“毛毛!”李璿妙話音剛落,毛毛就從她肩膀上閃了出去。


    “咕哈!”可是這次沒有那麽順利了。高玄卿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這次可是出了真力。也就是催發了真正的並同誅異,綿綿的劍氣鋪天蓋地地鎖住那兩個漢子,毛毛還沒瞬移進去,就叫這溝通天地的無上劍氣給從空間的裂隙中彈了出來。


    “毛毛你沒事吧!”李璿妙見毛毛突然就從半空中掉下來了,趕緊眼疾手快地一把把毛毛接住。“噗咳咳——”毛毛朝天伸出爪子,喉嚨口似乎有什麽話想說卻又一直在裏麵打轉。“毛毛!你怎麽了!”“我要被你掐斷氣了啊——”“哦,額……那個,不好意思啊。”


    “還是先別管我了吧,看看他們啊!”毛毛雖說叫那劍氣打的有些神誌不清,但是隻是簡單被掃到一下而已,還有世界的修正力加持,倒不至於有太大的損傷,趕緊一躍而起。


    “血。”死人了。這個地方,沒有任何人能攔得住高玄卿,哪怕是無上劍道並同誅異的餘波都不能免疫的李璿妙跟毛毛就不用多說,在場除此之外有戰鬥力的隻有梧桐。而梧桐的藤蔓已經被高玄卿撕裂了。


    “這個……有點難頂了啊。”李璿妙眉頭緊鎖道。她本就是因為想要達成在夢中所見的,高玄卿與某人所定下的約定而來的,可是現在看起來這個高玄卿完全不值得她幫啊。倒不如說,她若是現在有力量的話,肯定會選擇站在高玄卿的對立麵的。


    每一條被高玄卿在這邊斬殺的生命,可以說是必定影響到命鏡背麵正常世界的某人的性命。所以哪怕高玄卿這樣的偷渡行為是被世界允許了的,李璿妙也要製止,這就是所謂的代行者。


    “這可咋整?”毛毛朝著李璿妙投來疑惑的目光。“這,這我也不知道啊?”雖說確實是這樣的,可是自己現在當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啊。在以前的情況下之所以能夠成功解決問題,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解決的對象根本就不是什麽厲害角色,就算出了問題也能靠李璿妙暗箱操作解決。


    可是高玄卿,是武學宗師。隨隨便便布下的陣法把李璿妙攔住了一整天,衡鏡一鳴上的靈力還被並同誅異給吞噬了,這都是以往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東西,可以說,以慣常思路來處理這種事情的李璿妙。除了沒有預料到對方居然是武學宗師栽了跟頭以外,自身對待這個事件的處理方式也有很大的問題。


    “我就知道會這樣。”就在李璿妙跟毛毛一籌莫展的時候,那一地的血肉殘軀,裂開的枝條藤蔓,盡數動了起來,一切事物宛若在經曆倒錄一般,把方才發生的事情一點點迴放了出來。


    時流迴溯。這是相當高端的技巧,在正常的世界是根本用不出來的,但是裏世界不同,這裏是世界本源的後花園,要說誰在這裏是最有權威的。除了本源自己以外,也就隻剩下了掌握著本源的代行者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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