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了嗎?吳老太爺他最近病重的很啊。”正當少女準備闖入鎮子的時候,有幾個路人一邊閑聊一邊從大路邊走過,走向鎮子的大門,嚇得少女慌忙躲在了路邊盛水的大缸邊。


    “啊,有這事啊,吳老爺子前兩年身子骨還好著呢,怎麽著這就病了?”旅人們自然是知道吳老爺子這號人的,刀下留魂劊子吳當年可是有著響當當的大名,多少英雄好漢或是卑鄙小人死在他的斷頭刀下,已經是數都數不清了,先天內勁都抵擋不住他老人家那一刀下去,斷頭台上宗師都討不了好,便把這吳老先生的名號傳開了,所以吳老先生雖說不是江湖人士,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江湖名人。


    “可不是嘛,聽說怎麽救都救不了,最後,不惜把進獻給岩訟大人的藥材都給扣下來,打算全部拿去祭了山神,好叫山神給他治病呢。”路人中有個聽過這事的,趕緊給其餘一臉好奇的同伴道。


    “啊,得罪了岩大人,不怕掉腦袋嗎?”有一個旅人撇撇嘴道,“嗨呀,不搏一把可就真死了,人越老越怕死嘛。大不了就是岩大人不給這吳家當靠山了而已。”“我不同意,岩大人現在因為受到了猴妖的襲擊,身體抱恙,藥材是越多越好,這樣壓下獻上的藥材,勢必觸怒岩訟,下場可不止是死掉這麽簡單。”“此言差矣——”眾旅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一邊爭論一邊走進了鎮子裏。


    “他們在說什麽啊,什麽猴妖岩訟什麽的,難道說很有名嗎?”少女摸摸腦袋,但是這個又跟她有什麽關係呢?“還是快找到他吧。”少女繞開大路,從一邊轉到了鎮子邊緣的土牆處。


    雖說有著感應在,書生的位置對少女而言根本就不是什麽問題,但是這鎮子裏全是人,少女完全找不著機會從人群中潛行過去,隻能急得在鎮子外邊打轉。


    思索了半天依然沒有找到任何辦法後,少女一咬牙:“嗚……最完美的暗殺是——不行,這裏不能這麽做。哇,到底怎麽辦才好啊!”本已打算下狠手的,最後還是自己給放棄了,再次抱著腦袋無奈道,怎麽能到了地方外邊被卡住呢。


    “有了!挖洞吧!”少女左思右想,最後還是咬牙決定了。“如果璿妙他們在,又要笑話我了。”迴憶著好友們的音容笑貌,少女歎了口氣,緩緩從手上把纏的緊緊的繃帶拆下來。


    “得把靈音先收好。”少女一邊把繃帶收納作一疊,放入外套的口袋裏,一邊伸出另一隻手來,“總感覺我是在搞浪費,這實在是太低能了。哎。”


    隨著少女的歎氣聲落下,陰暗的凝結物從她的手上慢慢溢出,宛如是石油一般流淌在地上,隻是靜靜流淌在地上,就迅速改變了地貌,在原地融出來一個深深的窟窿。


    “好,就這樣吧。”少女把手握緊,防止再有這毀滅性的氣息流露出去,這東西可是相當危險的,正常人隻要碰到一下就別想活命了。不過對少女而言,這不過隻是自己的一部分罷了,她如臂指使地操控著那一團黑色的迷之物質,融入地下,給自己構築出來一個直連目的地的坑道。“若不是收手以後容易垮掉,我現在早就通過地底環遊世界了。”眼見不到半刻就解決了方才的難題,少女又給自己歎息道。


    “哦?終於來了嗎?”在破解的伐木屋前等待許久的孟朝夕活動了一下脖子,遙遙眺望著山腰。那裏有兩個人正在朝著這邊走來,這山陰之處人跡罕至,連僅有的木匠也因為不堪寂寞而拋棄了自己的木屋,到了山下居住。那書生更是對山神真身所在的事情守口如瓶,所以這兩人的身份已經唿之欲出了。


    “我還當真是哪家的少女如此天資傲人,小小年紀神功有成,卻不料是兩個壯漢啊。”孟朝夕分明隔得連對方的身影都看不見,卻仿佛依然站在二人身前一般對二人評頭論足。


    “若是兩個好手的話,在想要擊敗狼群也不過是稍稍努把力的事情。”孟朝夕隻不過是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其中所以然,想來是那書生被救了以後自己發了癔症,偏偏當自己是個什麽誌異怪奇故事中的主角,便編造個什麽少女救了自己,腦中更是對其極盡美化。實則連恩人樣貌都不清楚,隻是自欺欺人罷了。想想也是,這天底下哪裏來的這麽多少女給這些人遇到?


    “既然他們迴來了,那我也差不多動手了,先試探一下吧。”孟朝夕從腰間拔出劍來,輕輕做了個向前劈砍的動作。“腐腐腐——”刺耳的聲音從劍上傳來,劍尖處緩緩流淌下一縷縷黑色的不明物質來,朝著遠方淌走了,隻留下原地的一攤有些泛黑的泥漬。若是有人見過少女的本事,再看這劍,定然會驚唿,這兩者所操控的物質竟是如此相似,簡直就好像是本出同源一般。


    “你有沒有聽見什麽奇怪的聲音。”後麵的挑夫都說話了,“什麽奇怪的聲音,都叫你別疑神疑鬼的了!”前麵的挑夫有些煩躁地喊道,實際上他不但聽見那個聲音了,而且那聲音似乎還夾雜著一些叫人不舒服的哭喊聲,宛如來自煉獄的聲響。


    “可,可是我害怕啊,這林子裏邊是不是有鬼啊,我好像聽見陰曹地府的聲音了啊。”後邊的挑夫終歸還是年輕些,有些害怕道。“都說了沒有了!你給我閉嘴!”前者很是惱火道,這新人是真的啥都不懂,在這種林子裏邊可不能亂說什麽幽冥鬼府怪力亂神的話,不然叫那些孤魂野鬼附了身去,死的連渣都沒了。


    “悉悉索索。”二人決計沒有想到,就在他們不遠處,一縷漆黑的液狀物質正宛如利箭般朝著他們的位置逼近。“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麽本事吧,山神。”孟朝夕好整以暇地靠在木屋的牆上,自言自語道。這招雖然稱不上光明正大,但是勝在有效,除了環保協會的人,誰會覺得地上那一攤黑水會要了自己的命呢?


    “噗通。”就好像是一隻青蛙跳進池塘,那幾縷靈力實體也似乎在即將靠近二人的時候,被什麽東西給容納了進去。“怎麽可能?”孟朝夕大跌眼鏡。


    不是沒有宗師不及,但是看破了這攤黑水並且躲開的人,也不是沒有已然到了大宗師,卻丟人地因為這一攤黑水而殞命的人,但是唯獨超乎他想象的是,這一攤黑水就這麽消失了。這攤黑水是他見過最強的物質,上蝕五金下吞六畜,生生死死毫無關係,諸般術法也無意義,隻要被這黑水碰到的,便會被侵蝕。


    “怎麽會被吞掉!?”不是被燒掉或者說被掩埋掉,而是宛如進了誰的嘴裏一樣,直接就被吞了!“那兩個山神,實力竟恐怖如斯?”慨歎完了以後,孟朝夕開始嚴陣以待地站在了木屋的門外。“劍啊,你這次真是挑了個相當不錯的對手。”


    “哇!好險好險!”正在自己挖出來的坑洞裏邊走著的少女突然眉頭一挑,旋即輕拍起胸脯來,仿佛是在慶幸著什麽事情一般。“還好我事先有布置好多餘的穩定暗淵,不然這次失控可就糟糕了。”隻是少女怎麽也沒想通,為什麽自己分明是在這裏用的暗淵,失控的暗淵卻出現在了自己來的山上。“難道說?!”少女捂住了嘴,“我在這裏使用暗淵的話,我所有的暗淵都可能失控嗎?”


    得出這個結論的少女相當後怕,“還好我沒有學璿妙那樣到處亂布置,不然的話就出大事了!以前沒有出事簡直是幸運到了極點啊!”


    接著,少女又決定道:“等下迴去還是把那些暗淵給拆了吧,不然萬一一個個地挨著失控可就麻煩了。”正這樣想著,前邊負責為少女腐蝕出一條通道的暗淵已然消耗完畢,從地道的盡頭露出了一抹微弱的光線。


    “嘿咻。”少女伸出手去輕輕一刨便把那些泥土刨開,挖出一個剛剛好能容納一人通過的洞口。“嗯,他人應該就是這裏了。哇啊,這什麽味道啊……”一處洞口,撲麵而來的便是一股子鹹濕味道,還夾雜著燃到一半的檀香,以及煮糊了的稀粥味,差點沒把少女給熏吐了。


    “不行,得趕緊弄完了走人。”強忍住直接跑路的欲望,少女掩著鼻子蹲下來,扒開地上書生的嘴,細細看了看,嗯,一嘴的黑色墨漬,看來的確是把那隻墨魚給吃了。“到底是為什麽呢?”少女腦子裏轉了好幾個圈,還是沒想出來個所以然。


    “不行,一定是這裏味道太大了我都不能思考了。”少女這樣說道。“先開開窗戶吧。”“吱吖——”窗戶被打開了,屋子裏那股烏煙瘴氣總算是散了一些。“然後搜查一下屋裏的東西。”“嘩啦嘩啦——”一卷狀紙被平鋪在桌上。


    “嗯?看上去好像是有關線索哎?”少女的腦袋頂上好似冒起來一個小小的感歎號。“讀一讀看說不定有什麽發現?”少女拿起桌案上的宣紙來,認認真真地看著上麵的內容:“全是繁體字……看不懂啊。”


    “這下,隻好先把他治好了吧?”少女苦思一番無果後,再度把目光投向了昏迷不醒,還在地上躺屍著的書生。“真是奇怪呢,怎麽今天暗淵老是失控啊?”少女依然沒有意識到有另一個與自己有著相似屬性的人,正在攪和進這鎮子的平穩的日常生活中。


    “深不可測。”這是孟朝夕對那兩個山神唯一的感覺。自己遇見了從未遇見過的手段,而且自己完全無法理解對方使用出這個手段到底是依靠什麽方式。換句話說,若是放在生死搏殺之中,自己已經輸了,而且輸的相當徹底。這在之前是沒有遇見過的,那恐怖的黑色物質從來沒人能夠抵禦,再強的好手也會被其侵蝕從而受到影響。對方不但毫無反應,甚至還悄無聲息地就把自己這些無往不利的氣勁給吞了。


    “你不是最強的劍嘛!”孟朝夕有些病急亂投醫地朝著劍喊道,“怎麽突然出來兩個山裏的野人就把你給破解了?”他感到了久違的無力感與恐懼襲上心頭,就宛如自己的一切即將再次被人奪走一樣,哪怕他知道這些人跟他毫無瓜葛,即便比自己強一百倍也不會想和自己有什麽聯係。


    “可恨,可氣,分明便應該是螻蟻一般的東西,有什麽資格能與我相提並論……”孟朝夕咬著牙根,已經沒有了前麵的從容,隻剩下了深深的執念與不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隨著他不斷地重複著這一句話,兩個挑夫也逐漸地要走到那屋子的近前來了,如若孟朝夕再不躲閃開,馬上就會被發現。


    “我絕不能在這裏退卻。”孟朝夕毫不猶豫道。“若不能看見他們向我俯首稱臣,或是他們的首級平平整整擺在我的麵前,我不甘心。”在他的眼中,對方二人的麵目多變起來,忽男忽女,忽高忽矮,忽胖忽瘦,儼然便是那些曾經背棄,創傷過自己的人。


    “你看前麵那個人……怎麽好像有點不對勁啊。”後邊的挑夫遠遠望見了雙手持劍站在屋前的孟朝夕,有些不妙的預感。“不用你說我也看見了!”前麵的挑夫總算是沒有叫他莫要胡思亂想了,因為那人正擋在二人目的地的屋子前邊,無論如何裝瞎也是不能忽略掉對方的存在的。


    “我隻說一遍,臣服,或者死。”孟朝夕提著劍,泠然望著二人。滂湃的魔氣從劍上湧入任督二脈,為他的內外勁提供了充足的後援,甚至連他眼底,都印上了一層黑紫色的瞳印。


    “嗯?”後邊那個挑夫聽了他這麽講,撇撇嘴,朝著前麵的挑夫小聲道:“這莫不是個瘋子吧?等著啊,我上去揍他一頓。”“慢著,你先別衝動。若是瘋子就更危險了。”前麵的挑夫終究是年長一些,做事考慮得也多,望著對方手上那柄看上去已經生鏽許久,拿來砍人卻是綽綽有餘的長劍,連忙阻止那年輕的挑夫道。


    末了,看年輕挑夫一臉不服,又補充道:“咱倆得把他好生忽悠好,然後帶去府衙關著,不然提起劍來砍我們咋整。也不知道是哪家沒看管好放跑個瘋瘋癲癲的傻子來……”


    “三息已至,可否想好,降服與我?”兩人才剛剛討論完,孟朝夕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他感覺自己這次被劍給予的加持特別地強,強到他有遠遠超乎先前的征服欲望,如若不是現在身處深山,他真想提起劍來好生找人廝殺個兩場。


    “降,降。”前邊的挑夫使了個眼色,後麵的挑夫雖說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也隻得與其一並告饒道。這大白天的走山路上遇見個瘋子,還有啥好說的,正常人還能跟瘋子講理不成?咋說咋吃虧。還是隻得暫時順了他的意,把他帶去府衙,告知縣太爺,抓去關著為好,省得再出來禍害世間。


    “如是甚好。”孟朝夕笑了幾聲,收起劍來,心下很是滿意。可是征服的欲望莫說是消退,反而越發地強烈,好似有千隻蟻萬條蛇在撕咬著五內一般,不住地想要破壞點什麽東西。對此他也隻道是誤感罷了,不予以理會。


    “那,不知道大爺您是欲往何處去呢?”年長挑夫殷勤道。“吾之所往,乃是國都燕城所在。”孟朝夕見對方問起,得意道,“你二人是我所見最識時務者,待得我把那狗皇帝從椅子上踹下來,便封你二人做親王,封地萬裏,歲粟不盡。”


    “瘋了。當真是瘋了。”年長的挑夫與年輕挑夫對視一眼,確認了彼此的觀點,點了點頭。年輕挑夫甚至還在心裏慶幸,虧得好剛剛沒跟這瘋子動手,不然多掉價啊,要是還被這瘋子的劍給砍上這麽兩下,他還要麵子不要了?得被笑死的吧?現在就看老前輩是這麽應付的了。


    “原來如此,大王您前途無量,誌向高遠,小的當真是覺著三生有幸啊。”還能說什麽呢,舔吧,蛇精病也隻能舔了,年長挑夫確認了這一點,朝著對方恭謹道。


    “莫要喚我大王,過於劣等,聽著好似那占山為王的盜寇般下作,便叫我主子便是。”孟朝夕不滿道。“是是。”年長挑夫趕緊應聲,“隻是主子啊。不知道您是否知道這縣衙的事情?”


    “哦?且說與我聽?”孟朝夕一邊強忍住那想要一刀砍死這兩個新收到的小弟的無名欲念,一邊和顏悅色道。這兩人可是他唯一招安成功的,該說果然還是月朝人聽得懂人話,西夷那些蠻夷就算是隨了他去,他也不會安心的。


    “此地縣太爺,一貫的好吃懶做,殘害鄉民,還望主子為我兩做主啊!”薑還是老的辣,這年長挑夫隻不過是須臾之間就有了法子,禍水東引,想要把孟朝夕自己給引到縣太爺那裏去。


    “竟有此事?若我做了皇帝,定然不會有這等昏官徇私枉法!且帶我去!定然斬了他狗頭去燕都給那狗皇帝一並看看他屍位素餐都做了些什麽好事!”孟朝夕高聲喊道。就是這縣太爺了,便用他的性命來祭劍,以消卻自己心頭這股無名之火。


    “妙啊妙啊。”年輕挑夫見對方居然這樣子就上了勾,不由得對年長挑夫的計策嘖嘖稱奇。這般若是這瘋子真的去刺殺縣太爺,可別想死的太輕鬆啊。


    “對不起啊,都是我害了你啊。”少女一邊頗為抱歉地念叨著,一邊把剛剛取下來的手帶給纏上手心手背,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在對方的身上按了按,確認了自己那股靈力是位於腹部的,便將對方的衣衫撩起來,誰知道隻看見了腹部隔著皮囊鼓起來的一團。


    “咦?那個章魚該不會被他給吃了嗎?”少女大驚失色,旋即抓起對方的胳膊來捏了捏。“這人還沒爛完真是個奇跡啊!”感受著手上尚有一息的書生手臂上尚有活力的脈搏跳動,少女嘖嘖稱奇道。


    “莫慌莫慌,冷靜分析一下下。”雖說對於這人居然好端端在這裏活著,還能唿吸的事情少女感到很是驚訝,但是也不至於懷疑到是自己的能力失效那方麵上去。“難道說!他其實是隱藏的暗淵耐性極高者嗎?”少女自顧自地得出了結論。“怎麽可能啦,又不是人人都是璿妙那種怪胎。我在想些什麽啊。”少女自己否認道。


    正如孟朝夕完全沒有想到有人可以跟他一樣使用天外魔氣,少女也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有與她一般的暗淵控製者,至少在兩人碰麵之前,這一切對於他們而言,完全是睡夢中也不會出現的情節。天外魔星之劍與本源暗麵之息,怎麽可能會有第二個掌控者呢?二人對此深信不疑。


    “不管怎麽樣,好像他還有口氣的樣子,快把暗淵取出來吧,希望他的內髒沒有被腐蝕掉……”少女咽了口唾沫,手上立即開始進行了搶救。把左手手心摁在對方的腹部,指尖緩緩使勁。隻見一道暗紫色的光芒在她手心閃過,對方腹部的章魚狀凸起痕跡,宛如消腫一般,慢慢地消了下去,隻是在地上淌出一攤黑色汙水狀的暗淵,宛若是膿水化了開來一般。


    “奇怪啊,居然什麽事情都沒有?”少女是越來越看不懂了,那隻章魚明明就被吞下去了啊。為什麽不但沒有腐蝕對方的身軀,連對方毫不設防的內髒也沒有影響到?


    作為暗淵的長期合法持有人,她比誰都要了解這種東西與生俱來所擁有的性質,那是殺戮,毀壞,最純粹的破滅欲望,不弄壞個什麽東西不舒服斯基那種。一旦人類被這種物質侵蝕了,不是肉體上的壞死,就是精神上的湮滅。這種物質還具有相當的排外感,連她自己在麵對暗淵的歸屬地的時候,也是怕到要死的,生怕給群起而攻之。


    “既然表麵上沒有問題,難不成是他的精神已經被侵蝕了?”少女看著昏睡不醒的書生,陷入了沉思。“可是這個情況不是在侵蝕範圍很大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嗎?”


    “而且,為什麽他還不醒過來啊?”自言自語了一會,少女拿著手中的那卷完全看不懂的狀紙不滿道。按理來說,這人分明也沒有幹什麽別的,在暗淵的氣息散去以後就該醒了啊?他不醒過來誰給她念這紙上寫的啥啊,她還怎麽推進劇情?


    天可憐見,書生的身軀才被兩股互不相識而又如出同源的氣息當做死鬥會場,現在就被人抱怨起來。“嗯,我想想看有什麽能做的。”少女再思索了一番,從外套的口袋裏開始往外拿東西。


    “這個是,軟妹幣……”第一件被拿出來的藍色紙幣並沒有什麽卯月,少女本想一把扔了這沒什麽用的玩意,想了想,萬一以後還能用的話呢,便又放迴了口袋。


    “軟妹幣沒有用,換一個。”這樣說著,少女又從另一個兜裏繼續往外拿著東西,一把下去,抓出來一個黑色的塊狀物。“額,這裏又沒有信號,我上哪裏去找度娘?我又去哪裏找沙雕網友給我迴答問題啊!”少女額角上拉下幾絲黑線,難道自己身上就沒什麽能用的東西了嗎?


    “嗚,就真的沒有能用的了嗎?”少女很是沮喪地把手伸進自己外套的內包,試著做最後的嚐試。摸出來的是一把尺子狀的東西,上麵還有明顯的刻度,其實就是一把尺子,如果忽略掉其刻度另一邊那層尺鋒外的話。“這個也不能用啊。”少女沒轍地低下頭來,這尺子可是拿來殺人的,這裏明顯也沒什麽用啊。


    “不對啊,我為什麽非要弄的跟個解密遊戲一樣?”突然,少女意識到了自己先前的一係列操作實在是相當智障。“這樣不就好了嗎?”少女轉過身去宛如是在尋找著什麽,四處張望著,不一會,就從香灰彌漫的室內看見了通往廚房的路。


    一腳踹開地上那些不知道是幹什麽,弄的跟外教儀式一樣亂七八糟的香燭,少女跑過去揭開隔絕二室的髒油布,從鍋邊隨手拿了個還沒洗的碗,舀了碗鍋裏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水,急急忙忙地端著就走迴了書生的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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