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站燈開始閃個不停,熱水流的流的開始停止了,隻滴答滴答幾滴水。


    方豈的胳膊被我越攥越緊,心裏害怕極了,早知道就不來這裏了。


    “方豈…”


    我小聲喚著他。


    “別怕,一些孤魂野鬼而已。”


    這時,我腰間被一根手指戳了一下,我低唿一聲,迴頭,是那個女收銀。


    我額頭冒冷汗,這麽緊張的時刻,她想幹嘛!


    “你,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麽了啊?”


    她低聲問著,我點頭。


    “我剛看見門口那裏的門簾動了,我敢肯定進來髒東西了。”


    話落,這裏的燈發出怪異的響聲,我不得不用佩服的眼神看著她,就這鬼地方這女人也敢待。


    “走吧,出門口的時候抓緊我,可別被鬼帶進去。”


    方豈一手端著泡麵,大步朝門口走。


    我的臉緊緊貼著他的胳膊,總之就是死死貼著他。


    剛走到門口,門簾擺動的厲害,胡亂拍打著。


    “喂,喂…你,你們是不是懂法術啊?能不能給我一張符什麽的,我在這上班這麽久,都沒像今晚一樣大的響動……”


    女收銀估計是見到這樣的陣勢被嚇到了,臉色蒼白。


    我嘴角抽了抽,她如果知道方豈是真正的鬼的話,還會要什麽符紙…|


    方豈定住,目光看向西南角,“今晚這裏沒什麽惡鬼,一些餓死鬼,我們走後,你在門口放碗水,碗裏多撒些五穀,天亮之後你順著西南一直走,會找到給你寫符紙的人。”


    “謝,謝謝啊!”


    上車後,我還看到那個女收銀站在門口注視著我們。


    我唏噓:“要是我早跑了,才不在這等到天亮,明知道有鬼還待著,多恐怖啊!”


    方豈遞給我票泡麵:“她走不了,她在這待的時間不短,早都不知道中了多少次邪了,如果在離開前,她不給自身驅邪,以後到哪都一樣,一直都會被鬼纏身。”


    方豈發動車子,我還看著車鏡中的女收銀,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


    這晚我們先迴的鬼樓,途中方豈接到了方家打來的電話,簡短的幾句話就掛斷。


    而這次迴來,沒想到會在鬼樓門前看到方老爺子,還有於迎曼。


    他們兩個怎麽會在這裏。


    我看了眼方豈,他神色冷淡,估計剛在電話裏說的就是這個?


    於迎曼雙手挽著方老爺子,兩人實數親密的模樣,我心裏難免惡寒,這兩人…


    方家的車輛在一邊停著,想必這兩人早都來了。


    進了門口,方老爺子走的極慢,一眨不眨的看著這裏,“這裏還是老樣子…”


    方豈也不搭話,拉著我徑直走進房子裏。


    我隱約聽到於迎曼小聲說著:“老爺我們進去吧,這裏陰涼,對您身子不好。”


    這語氣…


    方豈坐在沙發中間,臉色明顯不好。


    方老爺子和於迎曼進來時,反倒像拘謹的客人,方老爺子也不瞎,自然看到方豈的臉色,突然歎息:“這裏哪裏比得上方家,住這裏到底不方麵,方家這幾年,也多虧迎曼打理,我也老了,很多事已經力不從心,你奶奶走的早……”


    方豈也不接話,方老爺子也不知在如何說下去。


    可於迎曼是個聰明女人,估計早料到來這裏必然會這樣,她笑的自然:“老爺你看你是不是多心了,方豈也是方家的一份子,不比我操心的少,說起來這裏也是不錯的,當年這裏可是最好的地產呢,我想方豈住這裏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這句句似乎都是向著方豈說話,我不禁皺眉,就在這時,閣樓處突然傳出響動。


    於迎曼目光忽然犀利,猛的看向樓上。


    方豈依舊無動於衷的坐著,方老爺子隻顧著看房子,根本沒注意到響聲。


    於迎曼幾次瞥向樓上,看她樣子很想上樓去看,可礙於這是方豈的房子,她不會輕舉妄動。


    最後,方老爺子在離開前,突然放下一張支票,“這錢,我是給這姑娘的,我的一點心意。”


    我立馬擺手:“不,不用了…”


    於迎曼盯著桌子上的支票。臉色閃過一刻陰霾,卻立馬笑盈盈的:“拿著吧,方豈是方豈,這是方老爺子給你的,算是承認你了,這可是好事,你就收著吧。”


    “最近胡家那小子天天來方家,你看…”


    “我知道了。”


    方老爺子臉色暗下去,和於迎曼離開時,還叮囑我要照顧好方豈。


    於迎曼卻對我冷笑,轉身挽著方老爺子做進車內。


    我看著方家的車子離開,立馬跑迴去。


    桌子上的支票平躺著,方豈盯著看了很久。


    我伸手想拿給他,方豈突然出聲:“別碰。”


    “怎麽?”


    一分鍾後,當方豈向那張鈔票瞟了一眼的時候,神色馬上牢牢地凝結起來了,支票竟然慢慢的變了顏色,蛻變成了一張白色的紙,上麵沒有字了,薄薄的紙。


    方豈掏出火機,火苗剛碰到紙邊,薄紙片立馬凝固起來呈波紋狀,刻並沒有燃燒。


    我蹙眉,“這怎麽迴事?”


    漸漸的,紙張慢慢舒展開來的時候,裏麵滿是蛆蟲似的一片一片。


    好惡心。


    方豈又拿出火柴,點燃扔了上去。


    蛆蟲隨紙一起化成一灘濃水,散發出惡臭。


    我捂著鼻子,“支票怎麽會變成這樣?”


    方豈冷笑:“支票?你覺得他真的會給你這麽多錢?”


    “那這是什麽?”


    “一張假支票,不過是一種蠱術。”


    “蠱術?”


    “你一碰支票,支票就會自燃,裏麵的蟲子會無聲無息的鑽進你的皮膚裏,方家一直有人想知道我到底是什麽。”


    我一驚:“可是,這是方老爺子給的啊,那他…”


    “他已經變了。”


    方豈冷冷的說著,“找機會在進一次方家陰門。”


    我眼皮耷拉下來,沒吭聲,可心裏極度排斥那個地方,太瘮人了。


    方豈說必須找到陰門裏他的靈位牌,不然,時間久了,他會被吸進陰門裏,到時,我也會跟著一塊吸進去。


    可是靈位牌,似乎是被人刻意給藏了…


    ——


    這晚,我聽著閣樓有人走路的聲音,在看看方豈,他坐在一邊看著電腦,對樓上的聲音沒反應。


    我盤腿坐著,看著方豈的後背,突然出聲:“不能替她超度一下嗎?”


    “她不需要。”


    我一愣:“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你早點休息吧,不用去管樓上的聲音,她出不來。”


    “……”


    我再次抬頭看樓頂,蘇暮凝喜歡方豈,她現在就在閣樓,如果知道我和方豈睡在同一張床上,會怎樣…


    *


    隔日,我空閑時間去了吳家。


    出門前我帶著帽子眼鏡,還有口罩,把自己遮掩的嚴嚴實實。


    可吳家的門口,吳睜一眼就認出了我:“貝暖?”


    “……”


    “你出天花了啊?”


    我摘下口罩:“沒有啊。”


    吳睜一笑:“那你捂這麽嚴實幹什麽,不悶啊你?”


    “哎呀,你別管了,我想見你爺爺,他老人家在嗎?”


    吳睜迴頭瞥了一眼:“他天天都在家,不過你找他幹嘛?有什麽事找我不行?”


    “我想跟他問一些事。”


    吳睜撇撇嘴:“不是我潑你涼水,他可是不大想見外人,尤其是你。”


    “他在就行了,我自己去。”


    我跨進吳家的大門,吳睜也跟著進來,“貝暖,你走錯了,我爺爺搬了,不知那個房間了,在這邊啊…”


    吳睜小跑跟上我的腳步,抓住我的肩膀:“你到底要幹嘛啊?火急火燎的?”


    我撇嘴:“我想你爺爺幫蘇暮凝超度,讓她投胎去。”


    吳睜一怔:“是方豈讓你來的?”


    我搖頭:“不是。”


    “我不是給你東西讓你試探…”


    “試探了有什麽用。那個蘇暮凝一直在閣樓,我感覺很害怕…”


    吳睜白了我一眼:“我不是想讓你徹底了解方豈嗎,再說以前方豈和蘇暮凝在一起過,假如人家兩人的感情的不錯,是方豈不願放蘇暮凝走呢?你這樣自作主張,不怕方豈跟你翻臉?”


    “……”


    “你啊,我也把你服了,怎麽想一出是一出的。”


    “於迎曼昨天和方老爺來鬼樓了,送來一張支票,結果是蠱術,點燃後裏麵好多蛆蟲,方家也不知道想幹嘛到底。”


    吳睜眉頭一緊,嗤笑:“很簡單,開始先下手為強,方家老太太也沒了,現在於迎曼在方家混的風生水起,隻是沒想到方豈突然迴來了,方豈迴來,方家以後自然不能再是於迎曼說了算了。”


    “於迎曼和方老爺子關係很密切,還有那個僧人。”


    吳睜點頭,突然看我,“我知道方家的陰門,可是要想方家恢複正常,必須是要把方家陰門毀掉的!”


    我不解的看著吳睜。


    “方家很邪門,方豈迴方家肯定是要找他想要的,可方家陰門是入口也是阻礙,但是如果真的毀掉陰門,方豈就會消失的。”


    吳睜注意看著我的表情:“我最擔心的是,如果方豈消失了,你會怎麽樣?”


    我一愣,“陰門沒了,方豈會消失?!!”


    吳睜點頭:“對,是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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