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12點半剛過,我躺在床上睡不著,身後一厘米處是方豈,但幾乎是挨著的。


    每晚,我都是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入眠,而每晚我都是背對著他的,他也不動。


    我望著上窗,那裏正好可以看到夜空的月亮。


    可突然,像是有一隻蝙蝠飛近明月,似用它黑色的翅膀掃了一下月亮。


    月亮被陰影吞蝕著,它變得忽暗忽明起來,像是一盞電燈由於壓不穩而明暗不定,圓圓的月亮在一點一點地變小。


    有點像月食,我不由的瞪大眼睛看著,等看著吞蝕的部分卻又露出了原來的輪廓,並慢慢呈現出古銅色來。


    與此同時,有風從窗縫裏擠進來,似土裏又黴又潮的味,還夾雜的淡淡的木頭腐朽的屑味。


    我慢慢用被子遮掩住鼻子,試圖擋住這股怪味,在抬頭看上窗外的月亮時,竟然不見了。


    臥室的光線明顯暗了,我正覺得奇怪時,突然聽到像有個女人的聲音沿著樓梯漂浮在這個房子的每個角落似的。


    聲音淒淒慘慘的,我身子反射性的立馬蜷縮,瞬間緊靠著方豈。


    從沒聽到過這樣的聲音,在黑夜裏聽到這樣的聲音太可怕了,我身子是有些瑟瑟發抖的。


    此刻,方豈突然從身後抱住我,有些緊,“別怕,是孤魂野鬼,你以後來這裏盡量在天黑之前。”


    我蜷在被窩裏,隻聽著卻不敢吱聲,後背緊貼著他,心裏才能知道一絲依靠,不然我怎麽度過今夜。


    我都來住了這麽天了,這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害怕的要死,這晚我是蒙著被子,雙手緊抱著方豈的手臂睡的,睡著不知道是幾點了,可第二天醒來,卻是快十點了。


    整個身子都是虛乏的,總之就是一個累字。


    在此之前,我和方豈雖然睡在一張床上,但從未逾越,可是昨晚似乎跨過了一道隱晦的防線,一旦這樣,關係就會慢慢的發生變化,以至於我今早看方豈,心裏多了一分曖昧。


    我故意咳嗽一聲,問方豈,“這裏有很多的孤魂野鬼?”


    他點頭,“嗯,你隻是看不到。”


    “那我怎麽能看見你?”


    方豈眉頭輕蹙,“因為我們通婚了…”


    “……”


    是啊,我和他關係非常,而就在今天臨走前,方起突然說對我說,“把你有男朋友的消息散出去……”


    我有些吃驚,他說他遲早是要出去的,不可能一直躲在這裏。


    ——————


    這天下午,我進教室後,挑了個靠窗的位置,陽光雖從頭曬到背,可我總覺得哪裏不舒服,當看到林鍾琳也從教室裏走進來時,我才徹底打了個冷顫,這次我分外留意她,隻是她倒和平常一樣,找了位置坐下,安靜的聽課。


    礙於我身子實在不舒服,最後也懶的盯著她看了。


    下午隻有一節課,下課時間是三點。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林鍾琳這次卻是看了我一眼後離開了,按照平時的她,肯定是會過來找我,今兒個她又不知道怎麽了。


    而這天,我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吳睜,我以為他是真的生氣了,從此再也不會理我了,沒想到今天還能看見他。


    他靠在粗壯的樹幹旁,還是一臉不情願的模樣,看見我後還是走了過來。


    “看你最近一臉死人樣,過的很舒服麽?”


    吳睜上來就沒好氣的說話,我撇撇嘴,“你怎麽來了?”


    “看你死沒死!”


    “……”


    我翻了個白眼,“你詛咒我啊你。”


    “哼,我爺爺都跟我說了,你每晚都和那個方豈在一塊是不是?”


    吳睜說到‘方豈’兩個字的時候,語氣格外的重。


    我點頭,“嗯。”


    吳睜重重的吸了一口氣,似是平複他自己要罵人的衝動,然後說,“我求我爺爺幫你,但是他說人一旦和鬼通了婚,就沒有辦法,可貝暖你知道麽,他是利用你才能迴來的,你們一開始根本就沒有通婚,是他先讓你著了煞氣,等你身子虛弱到不行的時候,他就可以拉你下陰間,因為你還是活人,就算在陰間結婚了,可是你不會立刻就死,就像我爺爺說的,一個活人就算是靈魂走了,但是依舊活著,隻是活的如同行屍走肉,魂兒早都被勾走了,隻剩下一副軀殼,這樣的人時間長的可以活好幾年甚至好幾十年……“


    我聽著如同驚耳之聞,“什麽意思?"


    “你笨呐!就比如你跟我說你會過陰什麽的,其實不是的,你根本不會過陰,你也不是什麽過陰人,你隻是方豈從陰間迴到陽間的一個工具,這樣說你懂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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