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來到史佳寧娘家門口的時候,大街上被很多人堵滿了,杜奶娘不得不停下騾車,遙望過去,這些人是以史家門口為中心的,不由讓杜奶娘和欣玉心生不安,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家門口怎麽被街坊鄰居堵上了?


    杜奶娘跳下騾車,扶欣玉下來,步行朝門口走去,


    離得越近,杜奶娘發現除了街坊鄰居外,還有一些陌生人,陌生人穿著鑲藍色的皂服,守著一輛騾車,車上蒙著一塊白布,白布下是什麽,欣玉不知道,但這樣子,極像是運屍體用的,


    想的此處,欣玉嚇得兩腳發軟,


    “奶娘,怎麽迴事?”


    “不知道呀!”


    杜一恆同時感到了驚詫,


    欣玉鼓起勇氣朝門口走去,撥動著圍觀的人,


    “讓一下,讓一下,這裏是我家,……”。


    “欣玉,你迴來了,你家出大事了!”


    天色昏暗,已經有人點起了火把,街坊鄰居依然沒有散開,欣玉和史佳寧雖然不是常住史家鎮,畢竟已經迴來幾年,裏裏外外的街坊,還是認識的。


    “王大娘,這到底是怎麽了?”


    一個六十來歲的婆子,眼睛很尖,在和鄰居竊竊私語的時候,一眼看到了一瘸一拐的欣玉和杜奶娘,欣玉和王大娘平素有些照麵,所以認得,欣玉一臉的不解,王大娘一臉的可惜,又有些難以啟齒,王大娘問道:“欣玉,你家小姐呢?”


    “小姐?”


    一聽這話,欣玉更害怕了。


    杜奶娘忍不住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官府中人為什麽在我們家門口?”


    王大娘說道:“今早隔壁村的趙六在湘湖打漁,意外的撈出一具屍體,……”。


    “不可能,絕對不是我家小姐的!”


    “欣玉,別激動,我沒說是你家小姐,……”。


    王大娘趕忙解釋。王大娘又道:“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官老爺在她的身上發現了一塊刻有‘史’字的玉佩,大老爺判斷,應該是史家鎮人氏。所以,凡是姓史的人家,挨門挨戶的讓他們認屍,不知道為什麽。停在你家不走了,……”。


    王大娘口中忌諱著說著。生怕口不擇言,嚇到了欣玉,或得罪了欣玉,畢竟。史佳寧已經是出嫁女兒,還是嫁給了大名鼎鼎的杜家,每日穿金戴銀。丫鬟成群,怎麽可能被人拋屍江中?


    即便王大娘沒有說出任何是史佳寧的話。欣玉已經嚇得不知所措了,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是我家小姐,……”。


    欣玉不住的搖頭,擔心到了極點,忍不住迴頭,看向了騾車,騾車上有張席子,席子上躺著一個人,身上蓋著白布,欣玉一步上前,差役立刻擋住了她,說道:“姑娘,天黑,還是別看了,……”。


    “她有可能是我家小姐,……”。


    欣玉被差役攔住了,


    杜奶娘和欣玉同樣,迫切的想知道白布下的人是誰,差役攔住了欣玉,無暇旁顧,杜奶娘一步上前,掀開了白布


    “啊——!”


    杜奶娘嚇得大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街坊鄰居唿啦一下退後數十步,各個嚇得驚慌失措,帶小孩看熱鬧的趕忙捂住孩子的眼睛。


    眼前的一幕,把所有的人都嚇住了,車子上,哪裏是一具完整的屍體?


    “不不,不不,這不是我家小姐,……”。


    看到了屍體,欣玉和杜奶娘雖然恐懼,雖然害怕,卻很自信,屍體穿著白色的衣服,身上蓋著紅色的鬥篷,可能是打撈上來就有的,脖梗的係帶在頸部纏了好幾圈,差役依然保留著所有的原狀。


    這具屍體,極其的陰森恐怖,臉色發黑,臉骨突出,可能是在湖中泡得久了,皮膚上出現一層白色的浮腫.


    “這絕對不是小姐,……”。


    “看來是官差大人誤會了,如此醜陋的一具屍體怎麽可能是史家小姐呢?”


    “史老爺子不是個省油的,說這屍體是他的女兒,他一定不答應,……”。


    “差官大人怎麽還不出來呢?”


    ……


    看到了屍體,雖然恐懼,欣玉和杜奶娘卻安心了,她們認定,這絕對不是她們的小姐史佳寧,史佳寧是昨夜失蹤的,即便是昨夜遇害,被人拋屍湖中,屍體最多是浮腫、慘白,怎麽可能是黑色、瘦小呢?


    欣玉擠開人叢,登上台階,來到門口,


    史家門口有兩名差役堵門,認屍的事對官府來說,是人命大案,對百姓來說,便成了談資、熱鬧;為了維護治安,差役把史家大門堵住,以防給史家增添麻煩,


    “差大哥,我是史家的丫鬟,讓我進去吧?”


    有人要進去,差役將門口堵住,欣玉哀求起來,


    向府內看去,屋簷下已經掛起了燈籠,丫鬟仆人在院外站了一堆,客堂的大門是敞開的,燈火照耀下,史易砣在和幾個官差說話。


    “蓮玉,蓮玉,……”。


    差役還沒有打算是否讓欣玉進去,欣玉已經朝門內唿喊起來,


    “欣玉?”


    聽到欣玉的唿喚,叫蓮玉的丫鬟朝門口看去,見大門口的石階上站著欣玉和杜奶娘,為此,蓮玉感到意外。


    “放我們過去,……”。


    門內的蓮玉認出了欣玉,差役是看在眼裏的,既然欣玉是史家的丫鬟,也便放行進去,欣玉快走幾步,


    “欣玉,你怎麽迴來了,小姐呢?”


    “老爺呢?”


    蓮玉一臉的著急,欣玉一臉的著急,


    杜奶娘一個箭步,向正廳走去,剛登上台階,便聽到房中一片啜泣之聲。


    “看來,這是史家小姐無疑了,……”。


    正廳的氣憤十分的哀傷,丫鬟哭成一片,史老爺子一臉的淚痕,手裏捧著一塊玉玦,史老夫人貌似悲傷過度。由兩名丫鬟攙扶著。剛剛差官說明了來意,並將死者身上的玉佩拿出讓史老爺子辨認,看到玉佩後。史易砣徹底懵了,這玉佩千真萬確是她女兒之物,當聽說女屍時,早已認定了死者的身份。


    “那死者不是我家小姐。……”。


    在差官拿出玉佩,史易砣確認之後。


    當他們要離開正廳,準備去認屍的時候,杜奶娘突然出現在門口高喝。


    ……


    史佳寧失蹤了,


    杜家人不是太在意。


    他們都認為,是史佳寧自己離開祠堂的,並且帶走了杜家的鎮宅之寶萬年人參。


    史佳寧的消失對杜家來說有些可氣,


    但話又說迴來。史佳寧畢竟是杜家的媳婦,如今人不見了,自然要派人到處找找,但杜家當務之急要做的事,便是準備藍翎兒出嫁的事。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迎娶吉時,


    這天早上,天不亮的時候,藍翎兒便被幾個老媽子叫起來開始梳妝,絞臉之後塗脂抹粉,穿上喜服,戴上鳳冠,不知不覺中便到上午了,眼看著葉家迎娶的隊伍快要到了,源氏操持著,老媽子忙碌著,各個不清閑,


    杜重迎客,大事瑣事不間斷,各個忙的暈頭轉向,


    貌似,除了史佳寧,杜家依然有清閑的人,


    貧小道巴在藍翎兒的繡閣窗外,看著藍翎兒一點一點的梳妝,那紅紅的朱唇,白皙的麵皮,細如彎月的柳眉,幹淨白淨,一塵不染的樣子,渾像天空的仙子下凡,


    “翎兒好漂亮呀,……”。


    “是啊,翎兒好漂亮呀!”


    貧小道多麽的感歎,如此佳人,竟然成了葉瓊玉的人,


    貧小道心裏非常羨慕,又有些不舒服,


    藍翎兒真的很漂亮,放眼天下,無人能與之媲美,貧小道忍不住喃喃自語,突然覺得身後有人,於是,迴過頭來,頓時變得氣憤:“阿照,你不伺候你家高大而又高貴的二表哥,來這裏做什麽?”


    “嘻嘻,我來看看!”


    貧小道的心裏非常氣憤,藍翎兒喜歡的人是杜一恆,若藍翎兒嫁給杜一恆,貧小道不覺得可惜,畢竟,是藍翎兒喜歡的,可那個葉瓊玉,貧小道一想到這一點,這氣就不打一處來,葉瓊玉算什麽?


    憨笑後,阿照又有些歎息,阿照接著說道:“二表哥好沒有福氣,翎兒比那個史家小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呸呸呸,……”。


    貧小道先啐了幾口,然後指向阿照的鼻子,惡狠狠地說道:“阿照,我警告你,你別拿那個邪惡的女人和我家翎兒比,她配嗎?”


    貧小道很生氣,阿照依然很喪氣:“貧小道,你說,翎兒為什麽要嫁給葉瓊玉?”


    “我哪兒知道,……”。


    “那她是願意的嗎?”


    “我哪兒知道?”


    “這事兒和二表哥有關嗎?”


    “廢話!”


    阿照問的話有些明知故問,貧小道很生氣,很生氣,那個挨千刀的杜一恆,這句話在貧小道心裏不知道咒罵了多少次。


    “嗨!”


    阿照又歎息了一下,


    “阿照,小道長,翎兒姑娘讓你們進去,……”。


    “啊?”


    “啊?”


    貧小道和阿照在偷看藍翎兒,此時又拌起嘴來,不知不覺中,他們的身後突然有人說話,當二人迴過頭時,一名繡房中的丫鬟站在他們身後,她是藍翎兒的丫鬟,貧小道大喜,說道:“我知道了,……”。


    聽說讓他進去,貧小道一個箭步,便朝門口竄去,阿照發呆:“確定有我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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