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杜一恆,廉相的心思是縝密的,阿嚴的心思是縝密的,再縝密的心思,也有失控的局麵,比方陳柳氏當街鳴冤,用輿論來向廉相施壓,用輿論來混淆視聽,把陳掌櫃的死,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下,讓所有的人都先入為主的認為是杜一恆做的,


    是杜一恆喪心病狂,依靠勢力殺人滅口,


    不管如今的局麵是不是杜一恆冤枉,其中的後果隻有杜一恆一方來承擔,沒有任何能為他分憂,


    還有更糟糕的,


    民怨已起,輿論已成,不管陳柳氏一家是否是幕後黑手的棋子,他們終將是棄子,


    對幕後黑手來說,陳掌櫃一家的死隻會對杜一恆有壞處,隻會對廉相增加麻煩,如此大好的局麵,陳掌櫃遺孀老小不死就太沒天理了。


    “等等!”


    走進了巷口,已經到陳掌櫃家門附近,在小喬和蝶舞準備要進去的時候,藍翎兒突然止住了步子。


    “有情況?”


    小喬迴過身,頓時提高了警惕,一雙敏銳的鳳目已經在四下遊視了一圈兒。


    “我的背有點疼,岔氣兒了,怕跟不上你們,你們走的,太,太快了,……”。藍翎兒扭曲著臉形,藍翎兒的背真的有點疼,盡管藍翎兒用星月權杖幫她恢複了外傷,這傷筋動骨的地方,還是有很多不得勁兒的地方。


    “……”。


    知道是藍翎兒無痛呻-吟,小喬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一句話也沒說,拔步便向巷子裏最裏麵的門口走去。


    “小喬姐!”


    “有情況嗎?”


    小喬和蝶舞走進門口,牆頭上突然蹦下來兩個人。他們是杜一恆的手下,他們奉阿嚴的命令暗中護送陳掌櫃遺孀老小迴家,


    “一切正常!”


    “辛苦了,迴去休息吧!”


    “是!”


    阿嚴和廉相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陳掌櫃遺孀老小是棄子,聲勢已成,她們被人殺了反倒是好事。對壞人有好處的事。對廉相絕對不是好事,不管如何,即便陳柳氏的行為惹惱了廉相。他們也不能死,死了就有大麻煩了,


    因此,在勸服陳掌櫃一家老小迴家後。廉相和阿嚴同時派了人保護他們。


    陳掌櫃一家扶著靈柩,離開九山縣城府衙門口後。沒有著急著出城,本來打算在城中的小客棧住一晚上,吃點東西,休息休息。沒想到廣袤府的掌櫃體恤,聽說陳柳氏肯迴家了,李掌櫃吩咐廖掌櫃雇來馬車。送這一家人迴去。


    廖掌櫃把陳柳氏一家送迴家後,安撫了幾句。便也迴家了,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陳宅房中的蠟燭熄滅了,陳掌櫃一家人終於可以安安靜靜的躺在自家的床上休息,直到小喬三人出現。


    “我們找地方,注意隱蔽,不要疏忽大意了,……”。


    小喬迴過身,向蝶舞和藍翎兒吩咐道,


    “小喬,阿嚴可是讓我當指揮的,我還沒開口,你怎麽吩咐起我來了?……”。


    藍翎兒不幹了,藍翎兒已經憋了一路了,如今到陳宅門口了,怎麽還是小喬在‘發號施令’?這樣的行為,讓藍翎兒的指揮權情何以堪呀?


    “……”。


    小喬和蝶舞沒有說話,


    “小喬,你去左邊保護陳掌櫃的兒子,蝶舞,你去右邊寢室保護陳掌櫃的夫人,我去保護他們的孫子孫女,小孩子很可愛,到時候說不定我還可以和他們玩兒,……”。藍翎兒說著,微微的笑了出來。


    小喬則白了藍翎兒一眼,


    “怎麽?我吩咐的不對嗎?”


    藍翎兒看向小喬,眨巴眨巴眼睛,


    小喬一臉的沉默,又不得不解釋道:“人數是對的,不過,陳掌櫃的夫人住在東閣,兒子兒媳住鵲樓,至於小孩子,都在鵲樓的二層,……”。


    “啊?是這樣的呀?”


    藍翎兒驚奇了,原來這個指揮權不是那麽好指揮的,頓了一下,藍翎兒又道:“好吧好吧,你們保護陳柳氏,鵲樓歸我,陳掌櫃的兒子兒媳還有小孩子我一個保護就夠了,你們看這樣行……”。


    “不行!”


    藍翎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喬斷然拒絕了,小喬說道:“鵲樓要保護的人太多,如果真發生情況,你一個人顧不過來,……”。


    “你小看我?”


    藍翎兒不樂了,


    “小喬,你們去吧,我和翎兒姑娘負責鵲樓!”


    “嚴統領?”


    就在此時,藍翎兒的身後突然有人說話,當他走近後,原來是阿嚴,小喬和蝶舞肅然起敬,低頭答應,藍翎兒則嘟起了嘴,抱抱怨怨的嘀咕起來,


    “在想什麽?”


    藍翎兒沒有把抱怨說出來,阿嚴已經感覺出她的臉形很古怪了,小喬和蝶舞驀然縱身,飛入了陳宅,藍翎兒也驀然飛身飛入陳宅,


    “這邊!”


    小喬和蝶舞進入陳宅後向左邊走去,藍翎兒想跟過去,阿嚴一把拉住了她,說道:“鵲樓在那裏,……”。


    拉迴藍翎兒,阿嚴向右指指,


    “我知道,不用你告訴我,……!”


    藍翎兒的心裏對阿嚴揣著怨氣的,藍翎兒不接受阿嚴的好意提示,阿嚴無可奈何,看著藍翎兒的背影,輕輕的搖了搖頭。


    “好奇怪,都是空籠子,連隻鳥兒都沒有,怎麽叫鵲樓?”


    藍翎兒進入鵲樓附近,高高的一座三層樓閣被花園包裹著,進入眼簾的是鵲樓和花園中數不盡的空籠子,


    “陳掌櫃生前喜歡喜鵲,在陳掌櫃很小的時候,他的母親告訴他,等槐樹上有喜鵲喳喳叫的時候,陳掌櫃的父親便會迴家,陳掌櫃思念父親,等啊盼啊,希望喜鵲能落在自家槐樹枝頭,……”。


    “陳掌櫃等來了嗎?”


    阿嚴像是講故事一樣迴憶著,藍翎兒奇怪起來,


    “等陳掌櫃長大了,才知道,那些話都是他的母親騙他的,陳掌櫃的父親不會迴來了,……”。


    “為什麽?”


    “陳掌櫃的父親在陳掌櫃很小的時候便被朝廷抓去服兵役,死在了戰場上,所以,自從陳掌櫃知道原因後,便對喜鵲有特殊的喜好,久而久之,在陳宅你能看到九山城有些地方看不到的喜鵲品種,又是因為陳掌櫃的死,陳掌櫃的夫人把所有的喜鵲都放走了,……”。


    說到這裏,想起陳掌櫃,阿嚴有些傷感,藍翎兒無語在當地,


    頓了一下,二人不知不覺,已經離鵲樓很近了,


    “我就在這棵樹上,這裏離門近,如果有什麽動靜,會立刻發現!”


    藍翎兒說罷,驀然飛身,這一躍,便是數長,輕飄飄的落在樹枝上,這是一棵海棠樹,上麵的枝條很多,也很細,藍翎兒坐在上麵顯得很擁擠,即便如此,阿嚴也是一個飛身,落在另一條樹杈上,樹枝晃動,險些把藍翎兒顛下去,


    阿嚴是故意的,


    藍翎兒不理他,隻是抓緊了樹枝,沒讓自己掉下去,


    “你坐在這裏,會被來人立刻發現的,……”。


    藍翎兒選擇的蹲守地點真的不佳,雖說天氣暖和了,樹木開始吐翠,但畢竟現在還不是盛夏季節,枝繁葉茂可以蔽,這光禿禿的樹枝,即便有幾個嫩芽,如何能把兩個大活人遮起來。


    藍翎兒沒有理會阿嚴,


    就這樣,阿嚴守著藍翎兒,靜靜的一夜無事。


    ……


    “走了,帶你找點吃得!”


    “不用看著了?”


    天快亮了,東方已經發白,雞叫三遍,正是清晨快該起床的時刻,阿嚴突然睜開了眼睛,對眼前的藍翎兒說道:


    “白天人多眼雜,我相信你的……,不敢派人白天來殺人!”


    “……”。


    阿嚴似是嘲弄,又非常曖昧一樣提到了葉瓊玉,藍翎兒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二人的輕功卓越,悄然退出陳宅,定然是來去無影,阿嚴的猜測非常對,葉瓊玉不會派人白天來殺人,其實,昨晚有刺客前來,隻不過是發現了有人暗中保護,才悄悄的離開,另想對策,


    阿嚴將藍翎兒帶到了大街上,這裏是九山城,藍翎兒對各個街道也是熟悉些的,


    昨夜一宿沒睡,加上前些天受了重傷,藍翎兒有些疲憊之態,肚子也餓了,這想睡覺,又饑餓的感覺,


    “隨便吧,就吃兩碗麵吧!”


    大清晨,街上的行人漸漸多了,道路兩邊的小作坊,小吃館開始開門營業,熱騰騰的包子,香噴噴的油條,現磨現煮的豆漿,很誘人,看到前麵有個小吃坊,藍翎兒坐下來,說什麽也不走了。


    阿嚴有點尷尬,若是平時,阿嚴不介意和藍翎兒在大街上吃點小吃,可現在,阿嚴真的不便拋頭露麵,因為,杜一恆的事情沒有解決,陳掌櫃的死亡還沒有調查清楚,加上,陳掌櫃的家便在附近,阿嚴真的不方便在這裏被熟人看到,


    “我太困了,我實在走不動了,遷就一下,……”。


    藍翎兒抱怨著哈欠連天著,坐下來,說什麽也不願意走了,阿嚴背向大街,看著藍翎兒,把自己的麵孔縮小到最小視野,看藍翎兒這疲憊的樣子,阿嚴有點不忍心了,於是說道:“好吧,不過我們要快點,……”。


    阿嚴又在心裏喃喃自語地說道:“但願不要遇到熟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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