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嚴,我有點害怕你了,……”。


    “怎麽了?”


    阿嚴鬧騰了一下午的肚子,終於得以緩解了,


    很慶幸,阿嚴的整個身體狀況沒有脫水,而是更精神氣爽起來,腳步輕快,快走一步,都能感覺出像飛一樣。


    阿嚴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很緊湊,


    上午訓斥了失職的女婢,下午肚子消停了,便來勘察現場。


    從中院兒喜宴現場,到杜長卿的寢室,


    這一段路,非常的明,沒有複雜的小角落,


    東麵的院子是大廚房,南北通向,府上在擺宴,吃喝必須,這裏是一條必經之路,在當時,上茶送飯,抬酒換盞的下人從這裏一定大有經過,故此,在杜長卿迴房的時候,並沒有杜旺跟隨,也沒有侍童跟隨。


    阿嚴非常奇怪,


    如此一個明亮的地方,對方是如何下手的?


    “難道,案發現場真的在寢室?”


    在阿嚴勘察著路線的時候,藍翎兒一直跟隨在他的身後,阿嚴喃喃自語,猜想連連的時候,藍翎兒猶猶豫豫,說不出的滋味,


    剛不久,藍翎兒聽說了,


    那八名侍女很慘,嫩如凝脂的背脊都開了花,鮮血直流,


    藍翎兒真的有些害怕了,平時覺得阿嚴一聲不吭,一絲不苟,像個木頭一樣,怎麽做起事來,竟然這樣的狠。


    藍翎兒真被阿嚴嚇著了,


    阿嚴卻渾然不覺,


    “沒有,沒事了”。


    阿嚴迴頭看向藍翎兒,竟然問了一句‘怎麽了’?藍翎兒頓時沒有話了,不再說話,阿嚴卻覺得十分奇怪,深吸一口氣,感覺心身特別的氣爽,又忍不住問道:“你那藥到底是什麽?腹瀉止住後,怎麽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反倒覺得全身舒暢起來,特別是身體,特別的輕鬆,……”。


    “隻是一些普通的‘番瀉葉’而已,……”。


    藍翎兒才不敢說實話,那‘瀉藥’可不是普通的瀉藥,是清除體內汙垢的靈藥,吃了後,可以排出體內所有日積月累起來的詬病,隻是,藍翎兒在裏麵加了瀉藥,故此,原本該出汗排除,變成了腹瀉而已。


    藍翎兒發現阿嚴看著她,有些似乎不信的樣子,藍翎兒又道:“巫山靈穀的瀉藥,吸收天地之清氣,沒有受世俗的空氣汙染而已,……”。


    “原來是這樣!”


    阿嚴似乎相信了,巫山禁地本來就是一個傳奇的地方,


    繼續向前走著,走過長廊之後,進入月牙小門,


    阿嚴覺得自己的身體太輕了,感覺能飛起來一樣,見眼前有一棵大柳樹,忍不住驀然飛起,落在了樹枝之上。


    居高臨下,


    阿嚴在想,如果他要是兇手,他會怎麽做?


    “這地方好像有點背!”


    藍翎兒舉目四周,身處的地方,是一片院子,正確的說是一座花園兒,如今旻秋季節,花木凋零,有些蕭條,不是‘明道兒’,如果是晚上,會有人從這裏經過,如果是子時,那恐怕,連個人影兒也沒有了。


    在這一刻,時間像是凝固了一樣,變得沉默,


    “我好像找到了!”


    藍翎兒遊目環視著,阿嚴坐在柳樹上,突然疑問起來。


    “找到了什麽?”


    藍翎兒揚起臉,看向阿嚴,阿嚴手抓柳枝,身體下俯,看著腳下,一臉驚奇的樣子,於是,藍翎兒一個飛身,飛上柳梢,立在阿嚴的上麵,好在藍翎兒身輕如鴻毛,這細小的柳枝,也能撐起她,


    藍翎兒分明是擠進來的,


    “這是什麽?”


    藍翎兒看著阿嚴的腳下,那段柳枝上有些摩擦的痕跡,


    “有人在這裏躲藏過”。


    “我發誓,不是我,我沒在這裏偷看過一恆哥哥”。


    藍翎兒說話倒老實,一開口便為自己辯白起來,


    其他人不曾察覺過,阿嚴的心裏可是有數的,這個藍翎兒,有一個非常不好的癖好,先不管她為什麽總愛在人背後‘鬼鬼祟祟’,就拿選點兒來說,她喜歡在高處,偷看他人的時候在高出也就罷了,即便是在光明正大的時候,她也喜歡在高處,


    特別是樹上。


    “我沒說你,……”。


    “……”。


    藍翎兒奇怪的看著阿嚴,


    阿嚴喃喃自語地說道:“我想,這一定是兇手留下的”。


    “兇手?”


    藍翎兒頓時驚奇,


    阿嚴居高臨下,開始注視四周,目力所及的地方,在腳下不遠處,有一些枯黃的花卉,有一片地方,有些淩亂,還有點濕濕的感覺,如果不仔細看,幹枯枯黃凋零的樣子做掩飾,根本看不出那裏有什麽不一樣的,阿嚴閉上了雙目,腦海中出現一副畫麵。


    杜長卿微醺,在迴寢室的時候,從遠處經過,


    內急了,


    杜長卿左右看看,這裏比較安靜,又沒有人,便跑過來,解開褲帶,在這裏傾瀉一下,


    在他舒舒服服的解決完問題的時候,樹上的人,突然飛下來,杜長卿大驚,嚇得摔倒在地,不知道那人用了什麽手段,杜長卿並沒有叫出來,


    “走,中院兒看看去!”


    阿嚴想罷,驀然跳下柳樹,


    看阿嚴急匆匆的樣子,藍翎兒又奇怪,又驚喜起來,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找到幫一恆哥哥的辦法了”。


    “暫時還不知道,……”。


    “……”。


    阿嚴頭也沒迴,向前走著,藍翎兒跟隨在後,又忍不住問道:“到底是什麽?我剛才見你好像想到了什麽?”


    “……”。


    “那地麵上有什麽線索?我怎麽什麽也看不出來?”


    “……”。


    “你到底想到了什麽?就不能跟我說一些嗎?”


    藍翎兒囉嗦著問著,


    剛才在樹上,阿嚴的表情很淡定,很入神,看著地麵,藍翎兒隻知道他看著一片幹枯的花卉叢,他到底想起了什麽?


    阿嚴守口如瓶,沒有說話,


    “喂,喂,我真的要生氣了!”


    藍翎兒有些生氣了,太不喜歡有心事不和朋友分享的人了,阿嚴就是這樣的人,一臉的嚴肅,做起事來,比板上釘釘都要錘打的狠,感覺藍翎兒生氣了,阿嚴又忍不住迴過身,說道:“快點走了,我們到中院兒,剛才發現了一些可疑的地方”。


    “你在跟我說話嗎?”


    藍翎兒真是感到驚奇了,這個人是阿嚴嗎?竟然不像是木頭了,還這樣有耐心的說出這麽長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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