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沙坑也就罷了,沙坑裏的水可就要了命,不把人凍成冰棍也要讓人掉三層皮,小子太歹毒了!


    劉拓自然明白,這是小痞子在威脅娃子,讓娃子說話。劉拓納悶了:難道不是小痞子聽賬?劉拓的想法,就是想確認是誰做的好事,不過劉拓現在覺得自己真的想錯了,十有八九另有其人,看來也隻有讓娃子透露謎底。


    娃子大喊冤枉,一臉的滑稽,略帶苦相。娃子說:“劉拓我叫你叔行不行?小痞子不說,我更不敢說呀!我對天發誓,小痞子隻是給你找了好沙,也對會計說了隻收成本,但沒說不要錢,因為付錢的人就在他身邊。”


    這沙子的來路竟然成了謎案,劉拓覺得見鬼了。說見鬼也不太合適,人鬼不能相見,所以這一定是個人,隻不過這個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卻沒人告訴他。而且,這個人是什麽目的?為什麽要給他送沙?


    娃子說:“你就別管是誰了,反正是個好人。小痞子不早就說了嗎?不但有人送沙,而且還有人給你送錢呢!”小痞子剛來的時候就說了,送沙送錢,劉拓以為在開玩笑,送沙他能做到,但送錢的事就當做了一個夢。


    但娃子第二次說出來,劉拓就半信半疑:這是真的嗎?小痞子突然一把抓住娃子耳朵擰起來,說:“你這張臭嘴,說一遍就行了,我恨不能把你的嘴打豎立!”


    這話說得可就不明白了,究竟有什麽事不可告人?聽他的意思,可能是因為沒有看見玲子和香香在這裏,所以就把不應該說的都說出來了。但到底是什麽事如此神秘?竟然連玲子和香香也要避開?


    劉拓沒有插手,任小痞子無情蹂躪娃子;反正他已經習慣了,小痞子就算咬牙切齒,也不能真的沒有底線,他隻是出出氣罷了。娃子卻忍不住了,不斷嚎叫著讓劉拓救命,劉拓裝作沒聽見,於是娃子又大喊:“舊表嬸,新表嬸,你們也這樣狠心嗎?救命啊!”


    玲子是舊好,香香是新歡,都和劉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所以急眼的娃子就不管不顧的喊出來。酒場上男人是主角,香香和玲子基本不說話,隻是微笑著看熱鬧;娃子張嘴胡說,香香可就紅了臉,倒是玲子麵不改色心不變。


    香香說:“娃子,你胡說啥?皮軍,你就饒過他吧,喊的太難聽了。”八字沒有一撇,娃子就嬸子嬸子的叫,香香薄嫩的臉皮怎能經得住?


    玲子也說話了:“別停!這樣多好玩呀?就像在電影場裏,多高的人氣?娃子,想叫就叫,不然以後我就聽不到了。”舊表嬸雖然帶著一個“舊”字,顯示一個過去式,但玲子聽著仍然很享受,就像喝了甜酒,甜甜蜜蜜暈暈乎乎恰到好處。


    “改了嗎?”小痞子置若罔聞,仍是揪住不放;娃子聞聽,就如小雞啄米,一個勁地點頭認輸:“改了改了,快放了我吧,我保證再也不犯錯誤了!”劉拓和曾祥也經常收拾娃子,但比小痞子的毒辣就是小巫見大巫,比喻不過是毛毛雨。


    小痞子既然這樣說話,就有了鬆動的意思,娃子怎麽不趕緊求饒?小痞子也知道見好就收,於是就鬆手,又順手打了一巴掌才說:“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不是不害怕,就是不改!”


    迴過頭來,小痞子和香香玲子解釋道:“其實我們就是和劉拓開玩笑。我們知道劉拓現在缺錢,正愁呢,所以就想逗他開心。不過你們放心,我們不會看著不管,讓劉拓為難。”


    這也算表態?其實劉拓並沒有說出來,本來錢就不湊手,又加上這一次住院,手底下就更緊了。好歹老張良心發現,讓玲子送來了兩千元,能緩解當時的困難。至於小痞子說的真假,劉拓也不願糾結。


    大約下午三點,幾個人都喝的紅浮浮的臉蛋,香香說:“玲子姐,我們應該走了,姨夫會擔心我們的。”對玲子和香香來說,這是敏感之地,說話都要仔細斟酌,二人身涉險地,老張當然不會放心:玲子要是中途變卦改變主意,他受不了啊!


    所以,老張才對玲子下了死命令。香香從劉拓這裏去玲子家,玲子正和老張談判。談判已經進行一大半了,香香沒有告訴劉拓,玲子正是為了賠償金和老張談判。


    在老張的印象裏,和小痞子在一起的人根本就沒有好人,不然他就不會因為玲子和劉拓在一起激烈反對。雖然劉拓不顧自己的安危送玲子去醫院,自己也倒下了,但固有的觀念卻很難改變,老張仍然懷疑劉拓的人品。玲子和老張大吵大鬧,老張才不得不步步後退。


    玲子拿出了一個籌碼:答應自己嫁給姚公子。剛開始,老張猶豫,因為皮桂雲的一番話讓他動搖。他知道玲子嫁給姚公子無比的委屈,其實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殘疾,隻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不得不丟車保帥。


    雖然猶豫,但姚主任一天得不到滿意的答複,老張就沒有好日子過,而秦主任也不會放過他。他舍不得二十多年的工作,丟了工作就意味著全家安穩的生活不複再來。所以盡管難受,他仍然再堅持,希望能有奇跡會發生。


    玲子突然說同意,老張又是喜歡又時悲傷,想不到自己的未來要靠玲子才能維持。香香對玲子說:“玲子姐,姨夫已經打算不接這門親事了,你又何必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不許插嘴!”玲子嗬斥香香,說:“我是嫁給姚家的財產,不是嫁給姚公子!在方圓幾十裏,這樣的人家能有幾家?”聽著仿佛是玲子看上了姚家的豪門大院,但個中滋味,又有何人能夠品嚐?香香欲言又止,卻知道玲子姐固執的脾氣,如今大勢已去。


    老張的意思,劉拓住院也不過七八百元,一千元足矣。但玲子一聽就蹦了,對老張說:“劉拓救了我的命,不是劉拓找到我,你們能找到我嗎?找不到我,我的命還有嗎?我的命找迴來了,難道就值一千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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