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至極的張昆山,在這種情況下痛打秀姑一點也不蹊蹺;昨天晚上,因為秀姑,張昆山似乎被綁架來的,心裏本來就不痛快,又是一夜沒睡,於是就更覺煩躁,早就想找一點刺激來發泄了!


    劉順同剛睡著不久,尚未睡熟,迷迷糊糊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仔細一聽,就聽出來了,於是就趕緊起來,正好看見張昆山一隻手憤怒的指著秀姑罵,眼睛忙著找東西;劉順同上去就抱住張昆山說:“親家,她還年輕,犯點錯誤也是不能避免的,你這樣有什麽用?”


    “我看見她就來氣!”張昆山氣咻咻的說道,手腳還不老實的亂動,拚命地往外掙紮。劉順同對白素花說:“你這娘們,淨給找事!把這邊關上門,讓秀姑自己在這裏!”


    隻要把這邊的院門鎖上,張昆山就沒有辦法了,秀姑也就安全了。秀姑疼得眼含淚花眯瞪著眼,卻就是不讓眼淚滾下來。就在白素花把門關上的一瞬間,張昆山終於看見,秀姑哭了!


    按照他們的計劃,就是讓張昆山給秀姑做思想工作。第一次打官司,劉順同和白振羽都以為秀姑知錯改錯,所以就放心的和姚大狂士當堂對質;但想不到,他們的工作不到底,關鍵就出在秀姑的身上,結果他們大敗而歸。


    這一次,白振羽和劉順同接受了教訓,他們已經非常的明白,搞不定秀姑,一切都是廢話。他們隻好找來張昆山,準備讓張昆山以父子之情打動秀姑;唯有這樣,才能徹底打敗姚大狂士!


    這一段小插曲過後,張昆山和劉順同迴到了臥室;劉順同知道,不讓張昆山休息好,就會影響張昆山的性格脾氣,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因此,他們覺得一定要讓張昆山休息好才行。就這樣,他們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直到覺得餓了才起床,這時候天已過午。


    白振羽已經來過一次,看看兩個人都沒有起床,就迴去等。等到兩個人都醒了,白振羽早就吃了午飯。兩個人匆匆吃了點東西,白振羽說:“張大哥,是不是休息一天再去勸秀姑?”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息,劉順同明顯地看出來了,張昆山的神色大有改變。大概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教訓秀姑的時候,要是和女兒談崩了,女兒破罐子破摔,和姚大狂士的官司又將成為泡影,他張昆山就更加對不起劉順同,還有自己的小女婿。


    “去吧,沒事的。”張昆山平靜地說。睡覺並沒有停止他的大腦思維,直到他睡著的時候,他的心裏都在劃算,怎樣能幫到劉順同一把?雖然他極不願意摻合其中。


    可能張昆山打的秀姑那幾下太用力了,所以秀姑看到張昆山就心有餘悸,顫抖了一下。張昆山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鼻孔裏“哼”了一聲:“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親家,好好和媳婦說話,慢慢說。”劉順同拍了拍張昆山肩膀,示意張昆山不要激動;張昆山平息一下自己的心情,對劉順同說:“親家,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保證會讓你滿意的。”


    劉順同出去了,白振羽也出去了,一句話也沒有說。劉順同出去的時候,順手把門帶過去,他是怕影響了爺倆的對話。劉順同在出去的時候聽到的一句話就是張昆山說的:“人要臉,樹要皮,沒臉沒皮算啥東西?”


    這句話在這個時候說出來雖然尖刻,但一點也不過分;再者,劉順同也聽出來,張昆山是在和秀姑講道理,完全沒有了早上的暴躁,劉順同應該放心了。


    但事情沒有想象的那樣簡單,張昆山幾次從屋裏跑出來,臉色鐵青,劉順同和白振羽就趕緊迎上去詢問,張昆山擺擺手說:“沒事,我在外麵喘口氣,馬上迴去!”


    張昆山除此之外什麽也不說,但明顯看出談話受挫;劉順同安慰張昆山:“親家,不要急,這麽大的事情,就是我們也不一定在一兩天內就想明白的,讓她慢慢想想,咱們喝點水。


    饒是這樣,張昆山也隻是迴來喝了一次水,其餘的時間都是和秀姑粘在一起。雖然白振羽和白振虎等人在一邊猜測,但都不好意思靠近,因為既然把事情交給張昆山了,就必須相信他。


    一天就這麽過去了,張昆山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又一個夜晚。張昆山麵色嚴峻,對劉順同說:“親家,你不要急,秀姑也需要時間,她現在雖然還糊塗,但我一定會讓她明白的!”


    第二天,張昆山吃了飯就又進了關秀姑的屋子,一呆又是一天。這一天,除了吃飯的時間,張昆山還是沒有出來。張昆山覺得渴了,就對劉順同說:“親家,麻煩你給我沏一壺茶,給我送過來。”


    話不能亂說,果然說中了,一兩天真的不行,兩天也沒有結果,直到第三天傍晚,張昆山才臉露喜色,對劉順同說:“這個孽種,也不知是喝了什麽迷魂湯,現在才答應我們一起到衙門告狀。”白振羽就說:“大哥不忙,你就在這裏多和秀姑說說話吧,過兩天不遲。”


    心急喝不得熱黏粥,白振羽算是知道了!


    “咚——咚——咚——”衙門又響起擊鼓聲,縣太爺皺著眉頭說:“這人怎麽這麽麻煩?”魯中縣自古民風純樸,少有人到縣衙門擊鼓鳴冤;不過這也不能保證每一個人都沒有冤屈,所以,他就必須要公事公辦,睜開朦朧睡眼上堂了。


    上一次上堂,還是因為劉順同狀告姚大狂士,但是基本上就沒有遇到麻煩,因為事情很明顯,不難斷案;秀姑自己承認,她和姚大狂士一見鍾情,所以他們就相好了。這雖然是一件讓人唾罵的案子,但卻不能認定有大罪,況且又牽扯到姚大狂士,縣太爺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小小的懲罰了一下姚大狂士,讓劉順同迴家按家法處理。


    這兩次正好相隔半月,衙役通報:又是劉順同和姚大狂士鬧上公堂!縣衙很頭痛,這兩個人的官司很難打,姚士儒號稱狂士,是縣衙裏的熟客,劉順同是一個富戶,對縣太爺也很對得起,縣太爺感到為難,到底他們還有完沒完?


    “帶原告!”縣太爺無奈,他就是吃這碗飯的,嫌麻煩也不行,隻能公事公辦。但他還是對劉順同發泄了不滿:“原告,你怎麽又來了?奸夫奸婦有什麽好打官司的?”縣太爺說話很有分寸,不說是奸夫**,也算給他們留點麵子。


    “老爺,姚大狂士誘騙我的兒媳婦,把我家兒媳關押數日,民憤極大,求縣太爺為我們作主啊!”劉順同喊冤,從懷裏掏出狀紙,對縣太爺說:“奉上狀紙,求縣太爺明斷!”


    這一次劉順同接受教訓,把秀姑和姚大狂士怎樣認識,到被姚大狂士帶迴花園藏起來的經過詳細說一遍;劉順同當然不會說秀姑是自願去姚大狂士家的,而是按照劉順同他們的想法寫下來的,並且讓秀姑認可。這一次,他們請了一個不弱於姚大狂士的有名的訟師寫的狀子,文理通暢,言之鑿鑿,的確是好筆杆。


    縣太爺不覺看了姚大狂士一眼又一眼,似乎在說姚大狂士,這次你有麻煩了!因為在狀子的後麵,不但劉順同按了手印,劉順同的親家張昆山也按了手印,最讓縣太爺觸目驚心的,是秀姑也按了手印!鐵證如山,看你還能口吐蓮花?!


    之所以這次劉順同他們沒有急著上堂,是因為吃一塹長一智的結果;上一次秀姑出爾反爾,讓劉順同一敗塗地,連縣太爺也說:你們這是打的什麽官司?就是隨便叫一個人斷案,也知道這樣的案子怎麽判:頂多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這一次,絕對不能再出這樣的笑話了!他們用了十多天的時間,仔細研究了可能會出現的問題,最後又花大價錢從遠處請來一個訟師,寫下這不能推翻的狀紙。一切都覺得沒有紕漏,他們才放心的來擊鼓鳴冤。


    姚大狂士雖然有點緊張,但是他自幼就狂慣了的,不相信有人能打敗他,所以姚大狂士在微微震動以後,就又顯得神態自若。縣太爺仔細地把狀紙又看了一遍,這才說:“被告姚士儒,你有什麽話要說?”


    應該這樣說,魯中雖然是一個小縣城,但這裏的縣太爺還是比較公正的,不至於會出現大的偏差。所以,縣太爺的官聲不算差,老百姓不至於怨聲載道。


    “大人……”姚大狂士站起來說:“關於我和張秀姑,我不承認我有過錯。我還是這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和秀姑一見鍾情,這樣的事古已有之,七仙女的故事就是代表。連神仙都這麽做,何況我們凡夫俗子呢?”


    姚大狂士確實是伶牙俐齒,一張嘴反過來倒過去都能用。劉順同憤怒地說:“你狗屁!她是我家的兒媳婦!不是你強行施暴,她能被迫去你家嗎?要是別人路過你家的花園,看上了就把花園搬走,你願意嗎?這不是和強盜一個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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