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是寒冷的,夜是寒冷的,春天來臨前的最後一場寒冷,仿佛來的特別瘋狂,要將這世間的一切,終結在冬去之前。


    月靜靜的掛在雲層之上,朦朧的照著月下行走的人。馬車輕輕的踏著馬蹄,雖然夜風寒冷,但街上依然有許多的人,將身子藏在厚厚的棉衣貂皮之下,歡快的聊著,然後就一起走進了酒樓或青樓。


    燈火通明的青樓上,有許多女子盼首而出,看著街上來去的公子哥,還有身著華貴的富家子弟,不時的發出幾聲嬌笑,抬手掩麵,朝著樓下拋幾個媚眼,秋波未送到,寒風就唿唿的吹來了,女子們又將身子躲了迴去。青樓門口站著兩個年輕的姑娘,沒有過多的吆喝,沒有到大街上去拉客,他們隻是站在那裏,微笑,然後為客人拍去身上的寒霜,將他們引進樓裏,


    翩湘郡是唐國七郡之一,雖然是最遠的一個郡,但也算的上是繁華,因為地處偏遠,民風都偏於淳樸,所以都顯得有些內斂,讓這座城市有了些含蓄的美。


    青樓談情調,酒樓講義氣,酒樓雖然沒有美麗的姑娘,沒有精致的建築,隻有大開大闊的廳堂,還有一張張的大方桌,但這正是它的豪氣所在。


    酒樓裏那半老的徐娘,一手提著一壇子酒,一邊與人開著玩笑,一邊將就放在了客人中間,看的出,老板娘以前也是個闖江湖的,隻是後來找到了值得自己托付的男人,便在這裏開起了酒樓。酒樓中,都是些劍客,綠林好漢,此刻一起喝著酒,吹著牛,也是一團和氣。酒是好酒,人是秒人,嶽山嵐自然喜歡這樣的地方,所以他來了,馬車停在了酒樓前麵,嶽山嵐要了一壺酒,獨自坐在一旁喝了起來,送酒的老板娘見嶽山嵐一個人喝酒,給嶽山嵐倒上了一碗酒說道,本店的酒可是上好的三十年女兒紅,客官你可要慢慢品,嶽山嵐將碗送到嘴邊,喝了一小口,說道,酒是好酒,人是美人,


    老板娘掩麵嬌笑了幾聲,問道,客官是一個人來啊,


    嶽山嵐又品了一口酒,說道,聽說這兒的酒不錯,所以就來餓了,果然是酒純味濃,


    嶽山嵐沒有迴答老板娘的問題,老板娘也沒有追問。


    這時才看見門口的馬車上坐著一個小男孩,一雙純黑的眸子正好奇的打量著店裏的每一個人。


    老板娘搖著自己豐腴的身子向嶽小山走去,將手輕輕的搭在馬車上,輕聲的問道,小公子跟著誰一起來的呀,嶽小山被叫的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正在喝酒的嶽山嵐,老板娘順著嶽小山的眼光看去,好像明白了什麽,小聲的對嶽小山說道,我們這有上好的米酒,味道不錯,而且不醉人,要不要試試。嶽小山搖了搖手,拒絕了老板娘。


    這時卻聽見嶽山嵐說道,老板娘又上好的米酒,就來點吧,他喝不多。


    老板娘高興的應了一聲,便去拿酒了。


    有三五成群喝酒的,有一起逛青樓的,有一起賞月的,自然就有形單影隻,一個人趕路的。寒月下,一人穿著厚厚的棉衣,手中拿著一柄長劍,在路上快步的走著。深深的帽子下麵看不清是怎樣的一張臉。


    冷月西移,青樓上的姑娘都已經聚在房間裏談起了風月,客人也漸漸的走了,雖然是青樓,卻很少有人留下來過夜,即便是紈絝的公子哥也隻是花些銀子圖個樂,極少留下。


    酒樓裏的客人們都已經悉數結隊走了,或者去找客棧投宿了。幾個很醉了酒的說著瘋話,言語中有些輕薄,但卻沒有上前與老板娘動手,都被朋友給拉走了。


    在熱鬧的夜,也會有歸於平靜的一刻。


    老板娘收拾著酒桌,麵上也有些疲態,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將一切都歸於整齊。


    酒樓最後一位客人也走了,隻剩下獨自喝酒的嶽山嵐,他喝的很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嚐著好像品不盡這酒的甘甜,馬車上的嶽小山也已經睡去了,喝了一小碗的米酒,感覺身子暖和,又有些醉意,便靠在一旁睡了。


    嶽小山本就沒有喝過酒,他也不會喝酒,所以隻喝了一點點便醉了。


    老板娘也已經收拾好了一切,準備關店門了,看著這最後的客人,他也沒有準備將他趕走。


    而是坐在了他的對麵,說道,


    公子可品出了這酒為何如此香甜。


    嶽山嵐眼神有些迷離,也許真的是有些醉了。說道,


    因為老板娘釀的用心,窖藏的年份剛好,所以會如此的甘甜爽口。


    老板娘也許真的是累了,與嶽山嵐說著說著,竟然有些困意,用手撐著自己的頭,給自己倒上了一碗,一口將酒飲盡,酒水下肚,好像稍微清醒可幾分,


    眼神朦朧的看著嶽山嵐,說道,公子若喜歡這女兒紅,我多送你幾壇便是,隻是小女子有些不勝酒力,恐怕要讓公子笑話了。


    嶽山嵐知道老板娘實在下逐客令,隻怕這睡眼朦朧的樣子也是裝的吧,嶽山嵐卻好似沒有聽懂一般,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點點的品嚐了起來。


    老板娘看出嶽山嵐沒有要走的意思,也沒有強行將他趕走,就用手撐在那裏看著,


    嶽山嵐卻隻是自斟自飲,沒有去看眼前已經睡眼朦朧的老板娘。


    寒風吹過,在睡夢中的嶽小山將身子縮了縮,吹動著老板娘的秀發,雖然已經是不惑之年,一頭秀發依然烏黑光亮,此刻看起來有一股別樣風情。


    城中,有一男子正疾步而行,往酒樓而來。


    男子到酒樓前,看見酒樓還開著,微微有些意外,再看到馬車上睡著的嶽小山,他輕輕的抬步走向酒樓,就在男子剛剛踏進酒樓的時候,嶽山嵐也抬頭看向了男子。本來迷醉的眼睛,此刻卻是格外的清明,而坐在對麵的老板娘看見來人時,有些慵懶的撐起了身子,步伐有些虛浮,走到了男子身前,將身子靠在了男子懷裏,說道,你再不迴來我可就要被別人娶走了。


    男子眼神明亮,有著濃濃的上揚眉,麵容冷峻,看起來有些嚴肅。


    聲音有些曖昧,像是夫妻間的小玩笑一般,與此刻的氣氛有些不符,卻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老板娘挪著沉重的步子走迴了房間。


    嶽山嵐才開口道,魔宗四竹,慈竹,張若虛。是否。


    男子看著眼前的人,簡單的說道,是。手已將放在了長劍之上。


    嶽山嵐卻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起身微微一拘禮,說道,我今日來是有一事想問,還望慈竹先生不吝相告。


    張若虛將手慢慢收迴,坐到了嶽山嵐的對麵,這是老板娘從房間裏出來,手上拿了兩壺酒,老板娘倒好酒以後,就站在了一旁,完全看不出一點困意。


    張若虛喝了一口酒,暖了暖寒冷的身子。說道,


    能說的我會說,不能說的,你問了就得死。


    嶽山嵐微微扣手,以示感謝。


    嶽山嵐喝著酒,斟酌著許久,張若虛一邊喝著酒,一邊等著嶽山嵐。


    等著看是殺還是留。


    嶽山嵐飲了兩碗酒,思考了許多。盡量將問題想得簡單一些,安全一些。


    問道,先生可知道天生寺。


    嶽山嵐看著張若虛,他有些緊張,害怕自己問錯了問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能再問更多的問題。


    夜已經深了,打更人輕輕的敲打著鑼,喊道,醜事,三刻,荒雞。


    時間仿佛也在催促著張若虛迴答,


    張若虛飲了一口酒,說道。天生寺有雙門,分為生死。共有門內十八人。外門不可知。


    嶽山嵐聽見張若虛的迴答,心安定了不少,至少他可以問更多的問題,知道更多的事情。


    那先生可知天生寺在何處,


    張若虛搖了搖頭,不知。


    嶽山嵐有些失望,本以為可以知道更多,卻沒想到隻是問了一個問題。


    沒有得到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就沒有必要往下問了。


    嶽山嵐飲盡了碗中的酒,起身扣手到,多謝。


    轉身剛剛走到門口,卻聽見張若虛說道,問了問題,就該付出,接我一劍,便可離去。


    嶽山嵐轉身看去,此時張若虛已經一劍刺來,他的劍就如同這最後的冬日一般寒冷刺骨,嶽山嵐抬手一抓,木劍從馬車中飛出,剛好擋住張若虛刺來的劍,嶽山嵐轉腕收劍,手指輕輕一送,木劍便迴到了馬車。


    張若虛也已經迴劍入鞘,雙手抱拳,說了一聲,請。老板娘將一壺酒遞給了嶽山嵐,自然也是張若虛授意的。


    這是他對嶽山嵐的尊重,對一個劍客的尊重。


    嶽山嵐本就不害怕比武,但他若想知道更多,就必須放低自己的身段,用一種謙虛的態度去詢問。


    嶽山嵐轉身出了酒樓,看著已經快消失的月,將熟睡的嶽小山抱到了馬車中,自己駕著馬車,想客棧去了,因為他還需要在這裏停留一天,了解更多的事情。


    張若虛看著慢慢遠離的馬車,想著剛剛的一劍,微微有些出神。老板娘關上了店門,已經上樓去睡了,她是真的有些困了。


    加油努力,希望能有更多的建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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