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禁地?怪獸這兩個字,指的就是那個董擒心?”


    杜倦飛不解地問了一句,周碑忙擺了擺手。


    “並非董賊,是真正的怪獸。


    千戶大人不知,屬下外派來此之前,瞎驢山上來過咱們的三支伍隊,卻都被後山那頭怪獸吃了,就連董賊,也不敢去往後山,更在山中壘了一條石牆,用來擋那怪獸入侵。”


    杜倦飛聽得可笑,在周碑一句話剛剛說完之際,便開口說道。


    “你們也都是武林中人,連頭猛獸也怕?”


    周碑忙解釋道。


    “不是猛獸啊,那是一頭怪獸!


    董賊壘的那石牆,都能被怪獸啃出一個缺口來,怎麽可能是頭普通的猛獸?”


    連石頭牆都能啃爛的怪獸?


    有沒有可能,是一頭普通的獅虎,得了什麽器具,或者吃了什麽神果?


    杜倦飛這樣想著,突然心中一喜。


    寶物這不就來了嘛,還是一個能助長武力的寶貝,要是得到了它,再去殺董擒心時,肯定不讓他再有機會,使出那金甲的反光來。


    一念及此,杜倦飛忙開口道。


    “怪獸禁地那邊,可有咱們的人?”


    周碑恭敬地迴道。


    “屬下胞弟周晨,假意投誠董賊,被派到石牆口看守,為我們的任務,立下了汗馬功勞。”


    一條石牆貫通南北,正壘在瞎驢山的中部偏西位置,石牆上有一處兩人多寬的破洞,洞邊滿是尖牙的印記。


    洞口處,有一間略顯破敗的木屋前,擺著落灰的十八般兵器。


    杜倦飛跟著周碑走進屋子,正看見一個和周碑差不多長相的漢子。


    “阿晨,快來拜見千戶大人。”


    周碑兄弟倆互換了一個眼神,周晨便忙躬身下拜,語氣比周碑還要恭敬許多。


    杜倦飛也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


    “好,你們的功勞,我都會告知郝兄的。”


    杜倦飛還想著,接下來該怎麽說話,能把“怪獸”的事問出來,再讓他們倆別跟著自己。


    周碑兄弟得了杜倦飛的空話,竟信以為真的,興高采烈地端來了一小壇酒,又擺上了幾碟熱菜。


    “山中沒什麽好招待的,還請千戶大人切莫怪罪。”


    屋子這麽簡陋,卻還能隨時擺出一碟熱的肉菜,捧出的酒還沒啟開封子,便滲出了酒香。


    這招待可真是夠格了。


    杜倦飛一時還沒想起來要怎麽開口,便接受了兄弟倆的美意,任由他二人一替一個的,敬來了兩碗酒。


    酒香逼人,直嗆得杜倦飛咳嗽了幾聲。


    周晨忙接上話道。


    “千戶大人慢飲,咱們這山酒,就是勁大了點,去年供給督主一瓶,更是得到了十兩金子的賞錢哩。”


    杜倦飛直把自己當做了郝染蓬一般的人物,此時聽得郝染蓬喜歡這酒,自己還哪能喝不下去,忙又飲下了手中的第三碗酒。


    “好酒,再來一碗,本千戶喝痛快了,少不了你倆的賞錢。”


    周碑兄弟倆還是恭恭敬敬的樣子,可卻沒人來倒酒了。


    杜倦飛又喊了一聲,周碑才終於開口道。


    “千戶大人不知,咱們這酒太濃,督主都說過,一日喝上三碗,足夠睡上半天了,現在夜已深了,千戶大人,咱們不如迴去歇息吧。”


    郝染蓬的酒量,隻夠三碗?


    杜倦飛咂吧著嘴,並未感受到醉意,心下便有些暗喜。


    看來,自己的酒量已經練出來了,從酒量開始,超過郝染蓬也就指日可待了啊。


    杜倦飛這樣想著,便又把碗一拍。


    “郝兄的酒量,我也知曉,三碗對我來說,不夠。”


    周碑二人互看一眼,隻得無可奈何地又倒了一碗酒。


    杜倦飛直接仰頭喝盡,連菜也不吃一口,便又把碗一拍。


    “再來,咱們三人,好好的喝上一場。”


    周碑二人又陪了一碗,當即便臉色通紅,待到周晨為杜倦飛倒出第五碗酒時,酒還沒倒好,人便一頭栽了下去。


    得虧杜倦飛眼明手快,忙接過了酒壇子,又笑著說道。


    “男人嘛,沒有酒量,還有什麽氣勢,你們倆要努力的,還很多啊。”


    周碑陪著笑,道了幾聲“慚愧”。


    杜倦飛聽著周碑的嘴裏嘟嘟囔囔的,顯然也快醉了,便又給他倒了一碗酒。


    正好,既顯出了自己的酒量,又喝趴了他倆,等會兒自己去找寶物的時候,也就沒人跟著了。


    杜倦飛這樣想著,嘴裏也半哄半嚇的,任由周碑如何擋酒,也非得一碗接一碗的碰上。


    周碑的酒量,比周晨要好很多,直到小半壇子酒喝完,才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杜倦飛這才笑著站起身來,感受著腦子裏的清醒,更是樂不可支。


    這酒量,還真是練出來了。


    杜倦飛想著,便喝幹了碗中的酒,也不把二人扶到床上,便自顧自地走出了屋子,從兵器架子上隨意挑了柄幹淨點的大刀,便幾步躍過了石牆的破洞。


    牆後無路,大樹參天,其餘的,和牆這邊也沒什麽兩樣。


    杜倦飛在荒島上與獸為伍了五年,這會兒要找野獸,下意識地便摸索起地上的腳印,聞了聞空氣中的獸味兒。


    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聞見。


    杜倦飛撇了撇嘴,暗自笑著便向前走去。


    出來沒幾個月,這功夫還退化了,唉,不管了,走兩步再說。


    剛才的酒,像是沒上頭似的,杜倦飛絲毫沒有一點頭昏腦漲的感覺,便悶著頭一路前行,走沒幾步,還好整以暇地捉了隻野兔飲血。


    不知走了多久,杜倦飛竟一頭撞在了一棵大樹上,直撞得坐倒在了地上。


    這會兒,杜倦飛才驚覺到,自己剛才竟然失了神。


    夜風一吹,大樹一撞,此時的杜倦飛,終於感覺到了醉意。


    這醉意來的猛,勢頭也猛,剛剛上頭,便醉得杜倦飛連爬了幾次,都沒站起身子。


    這酒勁兒真大,都這麽醉了,還找什麽野獸?


    一念及此,杜倦飛便要返身迴去,先睡一覺,實在不行,明天喊著朱肥油他們一起來,得了寶物,分他們點零頭便是。


    杜倦飛這樣想著,便坐在地上,緩了好半天精神,才終於爬起身來。


    可杜倦飛剛剛站穩,便突然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臭味。


    這味道好熟悉。


    杜倦飛想了半晌,終於想到,這好像是,自己在荒島上那五年間,聞到過很多次的,野獸嘴裏的味道。


    對,就是野獸的嘴!


    杜倦飛剛想到這,便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迴過頭去,正看見一張血盆大口。


    一嘴尖牙,上下兩邊,還長著很長的獠牙。


    牙齒上,更掛著幾絲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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