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你怎麽了?”


    奴夜青連忙扶起倒下去的少卿,隻見他失去血色的臉蒼白如紙,身體的痛苦讓他眉頭蹙在了一起,聲音顫抖道:“有人--有人傷了我的肉身--。”


    奴夜青猛然驚慌不已,心頭咯噔一下,外麵有法力高強的刑天護法,怎麽可能會有人傷到少卿,難道是魔軍追來了?


    “你不會有事的,我現在就帶你出去。”


    她架起少卿的胳膊就要施法帶他出了這夢境,少卿卻無力的搖了搖頭:“沒用的,這一劍刺穿了我的心髒,傷了真元,我怕活不了了。”


    天際轟隆聲響天徹底,眼看著四周的天都塌陷了下來,洪水從塌陷的地方如猛獸般傾襲而來,少卿勉強盤腿坐起,施法減緩了天際塌陷和洪水傾襲的速度,幾度下來已經是精力枯竭,嘩啦在此倒在了奴夜青的懷裏。


    大雪飄揚的更加厲害,冷風陣陣鑽進了脖頸之間,刺骨的涼氣讓奴夜青快要窒息,她將虛弱的少卿摟的緊了幾分。


    “十八年前桑兒死在我懷裏時我的心就已經隨她去了,雖然苟延殘喘、行屍走肉般活到至今,就像你說的她當時奮不顧身的救我,就是希望我能夠活著,我明白她的用心,所以我沒有隨她而去,辜負她的一片用心,而隻是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來麻痹自己,如今是天意如此,我也該結束了這痛苦的生活了。”


    少卿微微抬起眼皮,眼角的淚痕像悲傷的刻痕,深深的映在了他的心上,穩穩的盯著奴夜青:“這一生我愛過一個人,也為她癡心瘋狂過。我很知足,若是來生再遇,我希望不要再遇到她,更不要在愛上她,我隻希望她能夠和莫邪不要有任何的誤會,然後幸福的生活下去。”


    “不--”奴夜青哭的梨花帶雨:“你不要這樣說,愛她就要生生世世死死地抓住她。不要放開她。”


    “有的愛。你不懂。”


    少卿抬手幫她擦拭去臉頰的淚水:“不要哭,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我也知道你的心裏裝著一個不可能的人。不管是前世今生的孽緣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相遇,隻要遇到就請真愛,若是真愛就請珍惜,不要像我。癡傻了一輩子,卻從來沒有親口告訴她。我愛她。”


    奴夜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記得幫我照顧宋旭,此生是我虧欠了他。”


    剛說完,洪水瞬間了淹沒了整個世界,塌陷的天空黑洞。詭異的可怕,猶如世界末日的降臨。


    “阿奴--”


    “阿奴--”


    “醒醒啊--阿奴--”


    洪水強行將奴夜青逼出了少卿的夢境,昏迷中的她隱隱約約聽到馳夢、風紫陌、公孫曌、東蝠、小可愛等等。她曾經親密無間的朋友一聲聲的唿喚。


    她猛地睜開眼睛,漆黑的夜。明亮的月光,隻是眼前時不時飛過刀光劍影,飛沙走石。


    身側躺著少卿,他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嘴角卻微微翹起,好像做了什麽美夢一般,安詳甜美。


    這十八年來,死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今日終於美夢成真,他困擾多年,痛苦多年的心結也終於算是解開了。


    奴夜青迴過頭,隻見小璞趴在自己的身上抱著她的臉,咿咿呀呀哭個不停,鼻涕眼淚都往她臉上蹭,及其不舒服的做了做臉,輕笑道:“你在蹭,眼淚都夠我喝好幾壺的了。”


    “阿奴,你終於醒了,快嚇死我了。”小璞猛地抬頭,紅腫著眼睛看了她一眼,再次狠狠的往她臉上蹭:“我以為你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奴夜青輕輕拍了拍小璞軟綿綿的屁股:“就算死我也要向你報道不是,不然以你這哭功,隻怕六界也不會消停了。”


    小璞噘著嘴哼了聲:“我就算哭也要把你哭迴來。”


    遠處與魔軍對戰的刑天和宋旭雙雙迴頭看了眼阿奴,心裏都出了口長氣,所幸終於醒過來了。


    奴夜青噗嗤笑了一聲,然後環顧四周,除了數十個魔軍瘋了般攻向他們,卻怎麽也不見小謹的身影,對著小璞問道:“小謹呢?”


    “姐姐在打壞人。”小璞躲在奴夜青的懷裏,指了指另一邊坐在沙堆堆中染成泥娃娃的小謹,用沙包當炮彈的擊向魔軍,玩的不亦樂乎。


    忽然,大地震動了一下,夜空星光瞬間光華大盛,四周狂風大起,飛沙彌天蓋地,一個黑色身影從星光閃爍之中若隱若現。


    眾魔軍臉上皆顯露出狂喜的神色,黑影仿佛在四周罩上了曾流光溢彩的透明杯罩,狂風大作,光彩大盛,刺得奴夜青睜不開眼。


    與刑天交手的章仇子雙目圓睜,眸子裏仿佛燃燒著熊熊的烈火,長劍高舉,手中不停地變化結出奇怪的印和劍氣,身子忽然消失,再次出現時已在刑天後方。


    再次猛地高舉長劍,劍影劃破蒼穹,巨大的驚雷讓奴夜青心頭一震,刑天猛然一個迴旋,仿佛早就預料到章仇子由此一舉,巨劍好似獵豹般急速的從身後擊向章仇子,章仇子完全沒有預料到,沒來得及防禦已被擊飛出去。


    飛出去的章仇子,突然感覺有股強大的力量將他接住,然後放到了地上,他是奉了魔尊密令才趕往狼城捉拿無間地獄逃脫的魔界叛徒阿奴的,如今他不但沒能捉拿得了他們,反而被打傷,他心裏是又驚又怕,連忙跪地而拜:“多謝魔尊。”


    雲陵卻將章仇子狠狠甩了一巴掌,厲聲道:“本尊讓你將他們請迴魔界,卻沒讓你傷害他們,你不僅動了手,還殺了人,是不把我魔尊的命令當迴事嗎?”


    章仇子連忙跪地求饒:“手下知錯,手下知錯,請魔尊饒命。”


    刑天、宋旭,小謹已齊齊退到了奴夜青身前,警惕的對視著對麵隱藏在黑暗中的魔尊。


    奴夜青聽到魔尊二字,心裏咯噔一下,難怪他們有隔靈石屏蔽靈力,魔軍也能輕而易舉的找到荒涼已久的狼城來,看來是雲陵早就猜到她會來此--


    宋旭微微抽泣道:“阿奴,城主--城主他--”


    奴夜青站在宋旭的身後,輕輕拍了怕他的肩膀,撥開他們,將小璞交到刑天手中,往前走去,刑天不知她要幹什麽,沉聲道:“阿奴--不要衝動--”


    他雖然曾經說過不願意再幹涉塵世的事情,可當他答應她救蒼流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和她並肩作戰到最後,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他真真切切的想要幫她。


    奴夜青給了他一個微微的笑容,該要麵對的她還是要麵對,不過她曾將幻想過很多次她和雲陵再次相遇時的場景必然是刀光劍影,血流成河,甚至兩敗俱傷,卻怎麽也沒想到他們的相遇卻是另一個生命的代價。


    “魔尊可真是神通廣大,隔靈石也無法逃脫魔尊的手掌。”奴夜青發自內心深處的一生唿喚,沒有絲毫的暖意,冰冷刺骨。


    隱藏在黑暗裏的雲陵渾身一震,十八年了,他終於再次見到了她,這十八年來他每時每刻不再思念她,而對於她是否也如他一般無時無刻不再想念自己?是啊,她肯定想念著他,卻不是以最愛慕的那個人,而是最仇恨的那一個,就如她冰冷的一聲魔尊。


    “如今整個世界盡在本尊手中,要想找到你們,又有何難?”


    雲陵低沉沙啞的聲音悠悠傳來,溫柔輕聲卻字字冷風刺骨,殺氣重重,讓人不由心驚膽戰,奴夜青眉頭微皺,輕笑了聲:“是啊,每個人都是魔尊手中的棋子,要想逃出你的手掌那就是自尋死路。”


    “既然你知道逃出無上地獄的代價,當初就不應該想著逃出來。”十八年未見,他多麽想抱著她對她說,自己有多麽想她,可不知為何說出來的話卻句句冰冷如刀刃,冷酷至極,特別是看到她淡淡的語言和輕笑,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要發怒,甚至恨不得將她捏碎,站在虛空之中忽然迎麵就迎來一劍。


    “你--”雲陵側身閃過,從黑暗中脫穎而出,單腳已踩在了奴夜青的刀尖之上。


    “在魔尊眾多聽話的棋子中我恐怕將要是你最不聽話的一顆了,如今我出了魔界,要讓我再迴去,絕對是不可能的。”


    奴夜青雙眼殷紅,怒目而視,映的妖冶的臉更加駭人,她單手結印奮力推出,一個印有血字的掌印瞬間擊碎了雲陵周身的結界,右手輕晃,堅硬鋒利的長劍化成一條血紅色的長紗成追而上,劃過了雲陵的側身。


    “聽不聽話,卻由不得你了。”


    雲陵大吃一驚,萬年前消失的血族掌印,阿奴怎會血族的法術?


    他眉頭微皺,臉色凝重,瞬間從他的身體內分裂出四個虛影出現了天空,不停地飛來急去環繞在奴夜青周圍。


    奴夜青緊張的四周張望,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是雲陵的真身,她焦急之下舉劍亂砍,劍氣橫掃而過,四個虛影瞬間消失不見。


    刑天、宋旭、小謹、小璞皆驚恐不已的看著奴夜青被魔尊從身後鎖住了吼,魔尊的法力已經達到魔神的境界,如今天下空無人能夠與他睥睨,就連刑天隻能是他的手下敗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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