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風紫陌伸手製止了雲陵的話:“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事情已經發生我們誰也無法改變,誰也改變不了,這或許就是天命,讓我們不打不相識的天命。”


    聽了風紫陌的話雲陵也是釋然,端起酒杯再次碰杯。


    風紫陌喝酒時天虎已經安頓好那十個女子迴來,附在他耳畔低聲道:“已經按你的吩咐將她們好生照顧了起來。”


    風紫陌點了點頭,放下酒杯,對著雲陵道:“今日是我風紫陌大喜之日,也同時為了給魔尊接風洗塵,就請我妖界陰後淺木兮為各位獻上一舞,不知如何?”


    “妖王母親火鳳的舞姿堪稱世間獨一,想必陰後的舞姿也必然驚豔四方。”雲陵恭維道。


    “客氣客氣。”風紫陌笑著迴禮。


    琴簫合鳴起鳳鸞,笛笙纏綿繞清音。


    一襲紅色輕紗猶如染血的蒲公英從天旋轉而落,珠纓旋轉星宿搖,花蔓振作龍蛇動。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塗香莫惜蓮承步,長愁羅襪淩波去。隻見舞迴風,都無行處蹤。偷穿宮樣穩,並立雙趺困。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上看,紅綢輕碎芬芳去,隻留綠羅繞傾身。


    舞停、樂止。


    綠色的輕綢紗幔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姿,淺木兮半邊臉微微從鋪在臉上的漆黑如墨的情絲後露出,邪魅而又美麗,隱隱約約含苞欲放的妖豔讓人不禁為之一動。


    奴夜青暗自一驚,以前長相可愛的淺木兮什麽時候竟已經變的如此美豔妖冶。


    她慢步輕搖到風紫陌前,微微施禮:“臣妾參見妖王。”


    “陰後請起,快快見過魔尊。”風紫陌淺淺一笑,點了點頭。介紹道。


    “參見魔尊。”淺木兮嘴角微微挑起,紅豔如血的豐唇美豔動人,她轉身掃了眼奴夜青,對著雲陵施禮。


    “請起,陰後多禮了。”雲陵淡笑,輕輕揮手。


    淺木兮姿態優雅的走到風紫陌身旁坐下,提起酒壺為他填滿琉璃杯。眼中含滿愛意的盯著他。一刻都不願移開。


    “陰後不僅舞藝繼承了火鳳前輩的衣缽,而且長得也是美豔動人,溫柔賢惠。對妖王更是情深意重,妖王可真是豔福不淺啊。”雲陵訕訕打趣。


    “魔尊可是真是會取笑我。”風紫陌一把將淺木兮摟入懷中,有意無意的掃了眼奴夜青,對雲陵道:“不過這都的感謝我母後慧眼識時務。幫我物色到如此美麗的妻子。”


    風紫陌說的話外有話,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這期間的意思。雲陵微微一怔,瞬間恢複神色,聽風紫陌的意思是已經懷疑到火鳳的死與魔界有關?還是他根本隻是扔了一顆敲門磚想看看他的反應,若是他緊張恐慌。那就印證了他的猜測火鳳之死是魔界所致,若是他裝作無所事事,那他就會消除他的猜測。擺脫他對魔界的芥蒂。


    奴夜青低下的頭微微抬起,看了眼風紫陌半慵懶半期待的神色。心裏已經明白他的用意,風紫陌對她講過火鳳的事情,的確有些蹊蹺,若是真的如風紫陌的推測,那她倒要好好看看雲陵該如何對答。


    “是啊,你母後一直是我最尊敬的前輩,荒芒之中是她在亂世創建了妖族,當初若是沒有她的慧眼聰明就不會有如今赫赫有名的妖界,而且我父親與火鳳前輩關係甚好,對於火鳳前輩的死我們魔界也是悲痛欲絕啊。”雲陵泫然欲泣,難掩悲痛,雙眼微紅,情緒激動之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的假麵具偽裝的可真好,若不是他事先在魔界安拆細作,打探到一些消息,隻怕他現在還真的相信了他的悲痛是發自內心的。


    奴夜青心中暗歎,雲陵不愧為魔界之首,就連臉上的表情也能控製自如,一點也看不出絲毫波瀾,難不成真的與他無關。


    “魔尊想多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就別再影響我們後輩人的關係了。”風紫陌露出明朗的笑容,轉頭對奴夜青道:“阿奴,這次來到妖族你可要和小兮好好聊聊,上次一別她每每都不再掛念你的安危。”


    “好啊。”奴夜青放下手中的琉璃杯,看向雲陵:“不知魔尊可否同意。”


    “這有何不可,去吧。”雲陵接到嘴邊的琉璃杯,微微一滯,嘴角輕揚,笑得燦若桃花,神秘莫測的眼神中瞬息萬變,甚至有一絲的警告‘最好不要想著逃跑’,他朗聲道:“注意別傷到身子。”


    奴夜青沒有迴他,直接起身,微微施禮便和淺木兮退出了東闕殿。


    雲陵不經意對紅菱使了一個眼色,便見她風一樣告辭追了出去,他望著淺木兮一搖一擺的袖子,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妖界總是四季如春,遠山如黛,近水如藍,美輪美奐,如夢似景。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梨花香的氣息,金黃色的陽光從稀薄的空氣中傾灑下來,籠罩了整個小亭別院,別院外茂盛的梨花樹白茫茫,被清風卷起如翻滾的浪花打在奴夜青和淺木兮拖地的長裙上。


    巫寒默默的站在她們身後,直到微微聽到不遠處有動靜,才警覺地走到淺木兮耳邊低語:“有魔氣。”


    “看來魔尊並不放心你一人隨我出來。”淺木兮斂眉,對巫寒說道:“施法別讓她聽到我們的對話。”


    她們是梨花妖,在這裏她們就是王,想怎麽樣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巫寒點了點頭,施法設下結界。


    “你走了為什麽還要迴來?”淺木兮有些憤恨的看著她,濃煙的妝容也掩飾不住她微微顫抖的臉。


    “我來參加你們的婚禮,想對你們送出我最真誠的祝福。”奴夜青真誠的一笑,可心裏還是不明白她為何會如此一問?


    隻見四周雪白的梨花瓣輕舞飛揚,一把亮錚錚的匕首從淺木兮的袖中伸出迎麵向她襲來,她卻沒來得及閃躲,任憑一把冰冷的匕首插入肩膀。


    “你就是個禍水。”淺木兮哭的滿臉淚水撕心裂肺的吼著:“你明明已經去了魔族為什麽還要迴來?為什麽?”


    奴夜青詫異的看著淺木兮憤恨的將匕首來迴轉動著一遍一遍的質問:“為什麽明明你已經走了,又要迴來?你為什麽要如此待我。”


    淺木兮無禮的拔出匕首,滑倒在地哭的泣不成聲,巫寒連忙跑過來,滿臉疼惜的看著她。


    奴夜青手握著肩膀微微後退了兩步,不可置信的看著淺木兮,她曾經的單純可愛已經被愛侵蝕的麵目全非,早已失去了自己。


    “你不是已經從望峰台上跳下去死了嗎?為什麽又活了?為什麽還要來到妖族?你知道嗎?風哥哥知道你死後已經慢慢對你死心了,也開始慢慢接受我了,就是因為你的出現,讓他的心開始又偏向你?他願意和我結婚又怎樣?我隻得到了陰後這個至高無上的權位之外還得到什麽?他的人他的心都不再我這裏?”淺木兮輕輕抬頭狠狠的看著她。


    奴夜青無力的垂下手臂,獻血染紅了整個袖口,順著胳膊一直蔓延到指尖,一滴一滴染紅了梨花白,她本無心來破壞的,隻是想向他們送上最真摯的祝福和想向他們報個平安而已,沒想到還是她想的太過單純,以為隻要離開就能成全他們,沒想到他們要的不是她的離開,而是她的死。


    到底是人心的貪婪還是愛情裏容不下半顆的沙子。


    奴夜青緩緩抬頭仰望天空,明淨空鏡台的天裏時而飛過幾隻孤鳴的飛鳥,飄零的梨花瓣打在她的臉上,有點疼,疼的她眼淚直流。


    “我知道你不是壞人,我雖想要你死,可是我下不了手。”淺木兮在巫寒的攙扶下起身,冷眼望著她,幾縷清淚撲簌簌的滑落下來:“當日我因嫉妒生恨想要殺你,便和天虎設計盜取火龍鉞,以妖族法規我本該處死,因你搭救隻是被砍去一隻手臂,其實我應該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的,可是我做不到,因為這一切的冤孽都是因你而起,若是沒有你我們大家都會過的很好,今日我就將當日的斷臂之痛還給你,從今往後你我所有的恩怨都將不複存在,此後相見便如陌路。”


    淺木兮扔下手中沾滿鮮血的匕首,在巫寒的攙扶下離開。


    目送著她們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梨花漫天的遠方,奴夜青捂著左肩膀上的傷口,低頭望著錚錚發亮的匕首,心裏莫名一陣酸疼,她彎腰撿起匕首,卻無意中瞥見這把匕首的手把出有一個梨花形狀的機關,她輕輕撥動機關,手把下有個小小的暗格,一張玄黃的小紙條從裏麵滑落出來。


    奴夜青奇怪的打開小紙條,一片震驚,她緊張的四處觀望了一下,將小紙條卷起裝進了暗格,然後將匕首裝了起來,她粗略的用治愈之術將肩膀上的傷口縫合,向著東闕殿飛去。


    紅菱躲在不遠處,什麽都不聽到,隻是看到她們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時候,淺木兮還傷了阿奴,其他什麽都沒發現,更沒有看到奴夜青發現了匕首裏的秘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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