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牢房,銅牆鐵壁,微弱的亮光從天花板灑落在地上,零星雪花飄了進來,淒慘冰冷。


    奴夜青急忙上前將紫蓮灑在臉上的碎發捋到耳後,眉目清秀的小臉毫無血色,幹裂的嘴唇讓奴夜青的心狠狠疼了一下,猶如被針紮了千次萬次。


    一個嬌嫩的能滴出水的丫頭竟然因為自己而要受到這般殘酷的懲罰,她懊悔莫及,心裏默念了千萬聲的對不起。


    “紫蓮--紫蓮--你醒醒,我是阿奴,我來看你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憂鬱的眸子裏黃豆大的淚珠滑下涔進麵紗。


    千唿萬喚,終於讓昏睡過去的人有了意識,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半眯著眼睛,如此困境下還不忘嘴硬:“又到了動刑的時間了嗎?這麽快?我還沒睡醒呢?來吧,最好用勾魂索來的痛快。”


    半響,沒有刑具帶來的疼痛卻聽到鶯鶯的哭聲,奇怪的睜大雙眼,看清麵前的奴夜青在哭,驚喜交加:“阿奴,是你,真的是你嗎?”


    奴夜青肯定的點了點頭,連忙將來時帶的水囊取出,拔下囊塞將水遞到紫蓮的嘴邊:“別說了,快喝點水潤潤嘴。”


    紫蓮咕嘟咕嘟幾下就把整囊的水喝個精光,舒服的長長出了口氣,凝視著奴夜青的與以往不一樣的眸子:“你是如何進來的?是不是魔尊逼著你幹什麽事了?”


    奴夜青轉身將水囊放在一側刑具桌上迴頭看了一眼紫蓮,答非所問:“以後禁衛不會再動刑,你可以活著走出煉獄宮了。”


    “你快迴答我。”紫蓮焦急的喊道,她不在乎能不能活著,她隻在乎阿奴是不是因為自己而受到了什麽脅迫。


    雖然表麵來看此次給妖王送令牌是個簡單事,但是對於法力微弱,又要獨步跋山涉水去送一枚令牌給妖王卻是鑽山塞海的艱難。當今修仙之士不少,但是豺狼虎豹也是頗多,一個魔族小嘍嘍遇到修仙者是死,遇到妖魔鬼怪也可能活不了。如果要是將此事告訴紫蓮,以她對阿奴的姐妹情深定然會擔心,更甚者犧牲自己也不會讓阿奴前去。


    奴夜青莞爾一笑,雲淡風輕:“別這麽大驚小怪,閻婆婆隻是罰我掃半年的莫垣道作為救你出來的理由。”


    紫蓮當然不信,誰人不知閻婆婆心狠手辣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忤逆之徒,每次阿奴說謊時手就會不停的拽衣服,可是這次卻完全看不出那個小動作,雖然心裏總覺得阿奴在說謊,卻徒沒有證據,便想詐她一詐:“以閻婆婆的為人怎可能輕易放過你我,你定是怕我擔心說謊騙我,是不是?”


    被紫蓮一詐,奴夜青以為穿幫,故作鎮定尷尬的笑了笑。


    “怎麽可能騙你,這事關乎生死豈能兒戲,實話給你說,本來閻婆婆要用青龍鞭打我的,可是不小心閃到了腰,跌坐在地上動彈不得,我每次受傷次數多,久病成醫,便擅自做主給她死馬當活馬醫,結果還真給醫好了,閻婆婆賞罰分明,便從輕發落,就讓我去掃地了。”


    紫蓮本來不信,但想到前幾日服侍閻婆婆時,便看到她腰疼的不行,如果大動作活動肯定受傷,也就半信半疑了:“原來如此。”


    奴夜青看到紫蓮相信了,心裏的石頭落了地,強裂開嘴笑得花枝招,紫蓮卻不知道是她此刻的心苦的無法言喻。


    “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照顧你,你可別再倔強並且魯莽行事,凡事都要謹慎小心以免受罰,你也看到了這裏是有進無出的,以後有困難就找東哥哥,他一定會幫你的。”


    奴夜青感動的流下了淚水,將紫蓮擁入懷裏,兩個冰塊似的身體緊緊靠在一起,逐漸的暖和了起來。


    與紫蓮分別後,便原路返迴,昏暗的幽道風刀霜劍,席席冷風刮過,讓單薄的身子更加搖搖欲墜,來時記得沒有如此冷啊,奴夜青自言自語道。


    再次走到分叉路口時,奴夜青嚇了一跳。


    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一襲白衣血跡斑斑的黏在身上,淩亂的頭發像雞窩似得,單薄的身子從琵琶骨上穿過兩條手指粗壯的勾魂索,稍一動身體與鐵鏈接口處噴湧出黑色血液。


    他跌坐在地,棱角分明的臉上劍眉星目,眉宇間淡淡的憂傷,讓人生悲,漆黑的眸子迷惑加吃驚的看著愣在一旁麵如死灰的奴夜青。


    “快走,看什麽看?”兩個禁衛用兵器對著他,四個禁衛人手拽著勾魂索,強行拉走。


    奴夜青站在原地,盯著顛顛撞撞的身影,那人迴過頭看向她的雙眼,感到莫名的熟悉。


    陽光明媚,春風和煦,桃花翩翩,真是人間仙境,迴想煉獄山雪花紛紛,監牢內天寒地凍,不由得為紫蓮擔心,也下定決心趕緊將千山令送到救出紫蓮。


    獨步遊走在莫垣道,賞花賞水賞風景好不愜意,突然遠處一席紫衣女子為首,四五個衣著各色的妙齡女子,騰飛而來,五鬼鬧判,冷諷熱嘲一番。


    “吆,這不是醜女嗎?怎麽還沒死,又來討青龍鞭吃啊。”為首的紫衣女子爹裏爹氣,嘲笑奴夜青,其他女子迎合,個個笑的前俯後仰。


    上世奴夜青何時受過別人的嘲笑戲弄,作為京城美女之首現如今還被叫作醜女,更是瞋目切齒。想到阿奴以前受到的種種侮辱,她更是氣憤。


    她雙眼通紅,雙手叉腰,蹲了一個紮實的馬步,自從奴家十幾口人冤死,她一直壓抑著自己,今日就借著她們幾個,將心裏所有的痛苦全部發泄出來。


    “玲瓏姐,你看她好滑稽哦,這是要蹲馬步練功嗎?還是不服氣想跟我們打架呢?”紅衣女子說道。


    “就她那點小本事隻怕是現在練功已經遲了十萬八千裏了,永遠都隻會是又醜又無能的廢物罷了。”玲瓏一副厭惡,像奴夜青弄髒了她的衣裙似的往後退了一步。


    “魔尊也真是,這種廢物怎麽不送往煉獄宮去,還讓她活到現在,這是汙染空氣。”紅衣女子說道,除了玲瓏外其他兩位女子點了點頭應聲道。


    “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輪我說了。”奴夜青大聲喊道,驚得四人輿論嘩然。


    “說我醜,你們比我還醜,你看你一身紫衣就像那爽打的茄子,隻適合被扔被踐踏,沒人願意吃你,香腸嘴塗得跟什麽似得,知道的說你塗了唇脂,不知道的還以為偷吃了老鼠,想想都惡心,別有點法力就到處張揚,虛偽。”奴夜青指著玲瓏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罵道,讓玲瓏張口結舌差點暈過去。


    “你,比她更讓我惡心,趨炎附勢,每天跟在別人屁股後麵裝腔作勢,不就是魔族後廚裏法力稍微高點的洗碗工嗎?渾身的油膩味,讓人想吐,還不知廉恥的說魔尊,你怕連魔尊啥樣都沒見過吧。”紅衣女子被說中渾身油膩,徹底暈過去。


    “還有你們兩個,我都不屑說你們,還是直接撞死到桃花樹上,或者沾沾魔尊的貴氣,投泗水自盡去吧。”


    說完收功,淑女的站在一邊,感覺氣結的心情頓時明亮了好多,微微欠身:“各位姐姐,獻醜了。”


    玲瓏從沒有受到此等侮辱,沒想到一直任她欺負的阿奴竟然說她最喜歡的衣服和唇脂難看,這些都是師父從人間帶來送給她的,憤怒之餘手裏一團紫氣越來越濃,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掌風擊向奴夜青。


    奴夜青來不及躲過,吃了一掌,頓時感覺身子像脫離了樹枝的落葉,輕盈搖曳。隱隱唿唿聽驚恐的聲音:“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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