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城掃視了一圈,然後問張陽:“張陽,你小時候被你爸媽打過嗎?”


    在這麽多人麵前被問到這種事,張陽感到有些難為情。


    他扭頭避開大家的目光,含糊地迴答:“嗯,打過吧,哪個小孩沒挨過打呢。”


    林錦城點點頭:“沒錯,我小時候也常挨打。


    那時候,很多家長都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所以孩子們經常被體罰。”


    他繼續說道:“這種情況在農村尤其普遍。


    城市裏的父母可能會用其他方式來教育孩子,但在農村,打孩子似乎是唯一的辦法。”


    “因此,如果孩子不聽話或者成績不好,就會挨打。


    農村的孩子通常比較頑皮,你覺得他們會因為挨打而覺得可憐嗎?”


    陳苗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錦城,你說得沒錯。


    即使在今天,我老家那邊的人還是會打孩子,他們常說‘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張陽笑著補充道。


    張澤平時在劇組裏不太說話,這時也被逗樂了:“張編劇,您說錯了,應該是‘下雨天打鞋子,閑著也是閑著’。


    這是湖州一帶的俚語,意思是即使在雨天也要找點事情做。


    不過由於方言的關係,‘鞋子’聽起來像‘孩子’,而且後者聽起來更有趣些,所以就被誤傳了。”


    張陽愣了一下:“我一直以為是真的打孩子呢。”


    林錦城摸了摸自己的短發,笑著說:“就連我這個湖州人,也一直以為是打孩子。”


    在歡笑聲中,大家邊吃邊聊,直到夜幕降臨才結束用餐。


    “瓜娃子,別總待在屋裏,出來走走吧。”


    在簡陋的小屋門口,一位飽經風霜的老婦人對著坐在昏暗角落裏的林錦城喊道。


    林錦城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


    他看著灑在門口的陽光,無力地說:“好,我一會兒就出去。”


    “好嘞。”


    聽到李斌的喊聲,林錦城立刻從角色中抽離出來,迅速走到監視器前查看剛拍完的畫麵。


    看完之後,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這條過了。”


    這一段拍攝對林錦城來說真是個不小的挑戰。


    那位扮演老婦人的村民完全沒有表演經驗,總是出錯,要麽是偷看鏡頭,要麽是忘詞,要麽就是顯得過於拘謹。


    為了拍攝僅僅十幾秒鍾的畫麵,整個上午都在忙碌。


    另一邊,張迪疾步走到一位婦女麵前,遞給她一個紅包:“阿姨,感謝您的幫助,請收下這個。”


    這位婦女接過紅包,露出了略帶黃色的牙齒,笑著問道:“老板,還需要我幫忙攔住誰嗎?”


    張迪已經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勉強能聽懂當地方言,他笑著迴答:“不用了,阿姨,謝謝您。”


    聽到這話,婦女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但她還是勉強笑了笑,拿著紅包離開了。


    隨著這位婦女的戲份結束,拍攝進度明顯加快了。


    在村裏停留了大約十天後,劉偉的角色終於全部拍攝完畢。


    午餐時分,在餐桌上,導演林錦城對劉偉說:“劉偉老師,我們的殺青宴可能比較簡陋,希望您不要介意。”


    “林導,這哪裏簡陋了,而且這裏的飯菜比城裏的酒店還要美味。”


    劉偉的話有些誇張,但也不是完全虛假。


    鄉下的雞肉鴨肉都是自家飼養的,大米也是田裏自己種的,全都是純天然的。


    雖然廚師的手藝比不上大酒店的,但在這些優質食材的幫助下,做出的菜肴並不比酒店差多少。


    看著劉偉登上巴士離開村子後,林錦城安排劇組開始拍攝他自己的戲份。


    在一間昏暗的土屋內,林錦城目光呆滯地望著牆壁,手指隨意地在牆上劃動。


    伴隨著他身上散發出的孤僻氣息,這個場景讓人感到壓抑和不安。


    幾十秒後,李斌拿起擴音器大聲宣布:“很好,停!”


    林錦城立刻恢複了常態,從那種孤獨的狀態中走了出來。


    他揉了揉因為長時間盯著牆壁而酸澀的眼睛,迅速走向監視器。


    “林導,您剛才的演出真是太精彩了。”李斌在旁由衷地稱讚。


    這並非李斌在討好林錦城,實際上,林錦城的表演確實讓他感到非常震撼。


    李斌甚至以為林錦城在《少年的她》中的表現是超水平發揮,實際上他的演技也就如此。


    然而,當輪到他獨自表演時,林錦城展現出的演技讓李斌大吃一驚。


    林錦城微微一笑,抬頭說道:“可以,過了,準備下一個鏡頭。”


    林錦城獨自表演,全是不需要台詞的眼神交流,而且每個鏡頭都很長。


    這樣的演出十分考驗人,需要持續集中精力,一旦分心,表現就會出錯,導致重拍。


    盡管林錦城的演技一向穩健,但長時間的高度集中還是讓他感到疲憊。


    拍了幾條之後,夕陽剛剛露臉,林錦城便提議結束今天的拍攝。


    月光如水,田野間偶爾傳來蛙鳴。


    林錦城在池塘邊隨意漫步,雙手輕拂過齊腰的青草。


    他時而凝視水麵,時而仰望天際的明月。


    走到池塘盡頭時,林錦城停下腳步,蹲下身注視一根小草。


    凝視了一會兒,他嘴角揚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然後折斷了那根草。


    “好,停!”


    聽到李斌的聲音,前方正在倒退拍攝的張陽立刻停止,把攝影機遞給新招來的助手趙書奇,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


    原本打算去看監視器的林錦城停下來,開玩笑說:“張陽,我說你體力不行吧,現在信了吧。”


    “我身體好得很,你來試試扛著機器倒著走這麽遠,看你會不會累。”張陽反駁道。


    這時,林錦城已經走到監視器前,沒空繼續鬥嘴。


    “行了,過了,準備下一個鏡頭。”看完迴放的林錦城用擴音器說道。


    劇組轉移到村莊的土路上。


    月光下,林錦城眼神堅定,背著背包踏著濕潤的土地,一步步走出村莊。


    這個鏡頭拍完後,村莊的部分就全部完成了。


    次日,吃過早飯,張迪結算了這段時間的夥食和住宿費用,大家登上巴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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