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後世二人組草草解決十二部族的事情,徒步三日三夜走出廣袤無垠的草原,取道西北繼續探尋迴家之路,不料途徑一座山時卻忽然遇到了地龍翻身,兩人被埋在原先落腳的山洞裏。恰逢賀洞仙靈力忽然神秘衰竭,兩人便靠著賀洞仙身上攜帶的僅存糧食度日。


    而今日,就是二人被困於山洞的第四天,存糧尚夠,但氣氛卻在日複一日的徒勞等待中,不可避免地焦灼起來。


    阿土在塌陷的洞口搬了一些石頭,圍成圈,做了一個簡單的火堆。山洞裏沒有柴火,前不能進,後不能出,於是她便把自己的小褂子燒來取暖,第一日便燒沒了,然後就燒賀洞仙多餘的衣服。


    兩人無言靜坐,都望著微弱的火苗發著呆。這是四天以來的常態,阿土在加緊修煉,賀洞仙則在努力尋找恢複靈力的辦法。


    冥想還未過一個時辰,阿土抖抖手腕,抬手把惱人的蟻蟲揮落,然後忽的站起來,越過火苗往洞口處走。


    賀洞仙睜開眼,山洞裏原本隻有一丁點的微弱光亮,黑暗襯得此時阿土身上的青色光芒異常顯眼。


    想必阿土已經有把握能夠利用風靈根衝破洞口的石碓了。


    她的目光追隨著那抹青影,隨著一聲巨響和漫天揚起的灰塵,兩人不約而同咳嗽起來。阿土道:“這是成功了?”


    洞口有白光灑進來,一直鬱鬱寡歡的賀洞仙趕緊起身踩滅小火苗,“成功了!”


    待灰塵散去,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山洞,正想感歎一番,眼尖的阿土忽然大驚道:“你脖子後麵是什麽東西?”


    由於洞中潮悶,賀洞仙便把頭發紮了起來,又因為最外頭那件寬大的衣物已經被焚毀,這時她的脖後景象便露了出來。


    賀洞仙緊張道:“怎麽了?我脖子後麵有什麽東西嗎?”


    阿土上前來揪了一下,而後把手心攤開,是一隻拇指大小的肚子圓滾滾的紫黑色蟲子。


    “你都沒有感覺嗎?”


    正好在這一刻,賀洞仙詫異地發現消失的靈力又迴來了。她驚疑不定地看著這蟲子,急忙道:“這蟲子能吸幹靈力!阿土你小心點!”


    話音剛落,阿土便十分迅速甩落了那隻蟲子。蟲子在地上晃了晃,身體忽的增大十倍有餘,轉身朝著一條滿是荒草的路的方向逃匿而去。


    兩人本來就無事可做,對視一眼,心靈相通,拔腿便追著那隻蟲子也跟進了荒草小道裏。


    淩晨的草叢中有著露水的冰冷氣息,蟲子一路爬一路在小道上留下黑色的痕跡,兩人便一路跟緊了這黑色長痕。


    沒過一會兒,蟲子往左一拐溜進了草叢中,兩人不由得停下了追蹤的步伐,環顧四周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這裏到處都是斷垣殘痕,隻能從零散分布的石塊上分辨出精美的雕刻痕跡,從而辨認出這裏曾經有過一個龐大的建築群。


    但是這個建築群卻由於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而變成了現在這幅破敗的樣子。


    兩人踩在小道上,這條小道從方才的山洞口開始,一直延伸到遠方看不見的建築群中。


    小道上兩旁雜草叢生,但道上卻是幹幹淨淨。建築群早已損毀,這條小道本應該被荒草淹沒,然而並沒有。


    所以,這裏一定還有人居住著。


    阿土好奇地看著這些遺跡,感歎道:“這些建築本應該是很美的。”


    賀洞仙看著旁邊大概是部分橋梁的遺跡,它橫在小河中間,遺跡下潺潺的水流侵蝕著它的軀體,靜謐中帶著淡淡的哀愁。


    她平靜道:“是啊,可惜了。要進去看看嗎?”


    阿土點頭,於是兩人踩著掉落在河中的遺跡小心翼翼走到了小道對岸。


    愈往裏走,賀洞仙心中便愈發感覺到對這裏的熟悉,仿佛自己從小在這裏長大一般,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曾鮮活在自己的記憶裏。


    阿土在前麵開道,賀洞仙小步緩慢走著,她望著破敗衰落的景象不由得悲從中來,但卻不知曉她到底為什麽東西在悲傷。


    漫步走過河岸,她們進入了遺跡內部,參天的大樹遮擋了光源,顯得遺跡裏頭很是昏暗。賀洞仙恢複了靈力,照例在肩上點了兩把火,有了火光的照明,兩人繼續往裏走去。


    阿土看著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圖形,扭頭問身側同樣凝視這些圖形的賀洞仙:“這個是文字嗎?”


    她從小被拴著,既不認字也不會寫字,就算輕舟界最簡單的文字擺在她麵前,她也讀不出個一二三四。


    賀洞仙搖頭:“應該是,不過這不是輕舟界的文字,但是......”


    她遲疑著,迷茫開口道:“我好像認得這些文字。”


    阿土眨了眨眼,指著右邊第一列歪斜的圖形問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賀洞仙跟著阿土的蒼白的手指看過去,頓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而後緩緩道:“我族之主天星源。”


    ......


    昏暗的地下室,機械手臂在休眠,一個老人呆呆地坐在擺滿零件和工具的金屬台前,望著光幕上的舊新聞發呆。


    李望嘉的聲音從天花板處傳來:“爺爺覺得我做錯了嗎?還是在為那個畜生的死感到可惜?”


    老人原是聯盟大學的一位院長,現在自由聯盟不複存在,聯盟大學一朝解散,他便一直躲在這裏逃避外界的追捕。


    李應微的笑容裏帶著些許惆悵:“他死得這麽早,還有很多謎團都沒有解開,實在是可惜。”


    他們在說賀棲鬆,一個被認定背叛聯盟背叛種族的瘋子。


    新的紅蜂聯盟成立,接手了原先的雙生世界計劃,同時也接手了世界本源——天星源芯片。


    這芯片兜兜轉轉最終迴到了自己的主人手裏,即一直呆在北部荒原,陪伴在敵a雕塑旁的天星源。


    誰都不知道這一切,但是對於這個新生的聯盟,並不是所有人都懷著希望。


    它建立地倉促,漏洞百出,人民的生活每況愈下。


    而身為導火索的李望嘉卻沒有意識到這些情況的嚴重性。


    李應微看著光幕又深深歎著氣,他把目光移向黑暗,喃喃自語道:“也許賀棲鬆活著才是最好的。”


    內部千瘡百孔,外部大敵環伺,這個沒有月亮的夜晚,街道上滿是流浪狗的唿號,許許多多的人們都睡不著覺。


    他們也在擔心著,原本大力支持的紅蜂聯盟,會不會又是一個隻會糖衣炮彈的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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