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隻異獸?怎會。”北辰影詫異的望著柳青衫。


    她並不清楚逃離天外天的異獸到底有多少,但異獸之間更多的還是像四神四兇這樣對立的。


    幻城之中出現的異獸並不少,一個地出現三隻異獸,北辰影還真是從未想過。


    墨軒提及這事的時候,柳青衫一開始也不信,隻不過……


    柳青衫伸出右手,眨眼間,她手心就憑空多出了一副畫卷。


    疑惑的接過畫卷,徐徐展開的同時,北辰影感覺自己的內心仿佛受到了什麽召喚,隻想進入畫中一探究竟。


    妖豔血眸不受控製的出現,北辰影不舒服的拚命眨眼睛,剛剛進來的墨軒瞧見畫卷中射出的金光,忙閃身擠到北辰影麵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被墨軒這麽一擋,北辰影飛速緩過神來。


    沒料到畫卷會出現這樣的變化,柳青衫想要收起畫卷,卻被北辰影抓著了手腕。


    “青衫姐,讓我看看畫吧。”


    “可是你的眼睛……”柳青衫望著北辰影,不願她以身涉險。


    知道柳青衫在擔心,而且她麵前的墨軒也擺明了不願讓她直視畫卷,北辰影笑著安撫道:“放心,我如果不直接用眼睛去看,這畫卷便對我危害了。”


    “不用眼睛看?”柳青衫疑惑。


    為了更好的證明自己絕對不會做傷害自己眼睛的事,北辰影幹脆的釋放出占卜術法。


    就算有墨軒擋在她麵前,隻要占卜術法的八卦陣圖能夠接觸到畫卷,她就能看到畫卷中的畫像。


    那是一隻重名鳥,畫像的旁邊還有關於重名鳥的簡短的傳說。


    傳說,堯在位七十年,有積支之國,獻明鳥,一名雙睛言在目。


    “神鳥狀似雞,叫聲如鳳凰,重瞳……乃重明。”


    “是重名鳥。”根據北辰影的描敘,即使沒看畫像,墨軒也能知道,是重名鳥。


    點點頭,北辰影拿手背抵著發燙的額頭。


    顯然,她又開始頭疼了。


    扶著北辰影在一旁坐下,順手為她倒上一杯水,見她喝下,墨軒這才勸道:“少主頭疼的話,就不要想了。”


    “嗯。”順從的點了點頭,北辰影偏頭衝柳青衫笑了笑。


    知道她這是在趕人離開,柳青衫遲疑了一下,這才收好畫卷退了出去。


    “少主,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隻是想到了一些本該忘記的往事。”察覺到墨軒眉宇間的擔憂,北辰影倔強的扯出一抹微笑,想要借此打消墨軒的擔心。


    隻不過她忘了,墨軒認識她不是第一天,早就熟知了她的一切情緒。


    可以說,她的偽裝可能騙過所有人,卻獨獨對他沒用。


    “少主不願我陪著的話,早些休息,既然是該忘記的往事,睡一覺就什麽都沒有了。”伸出手,自然的揉了揉北辰影的發,墨軒叮囑一句後,也退了房間。


    走廊上,柳青衫並未走遠。


    見墨軒也跟著出來,這位令七城所有人都為之恐懼的暗夜殺手,緊緊的鎖起了眉頭。


    沉默的和她對視了一會,墨軒突然揚了揚唇,道:“放心吧,少主她沒那麽脆弱。”


    “嗯。”柳青衫認同的點了點頭。


    她很清楚,像北辰影這種,能夠從萬眾埋骨中走出來的人,區區一張畫像,就算承載著再多往事,也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打敗那個堅強的女孩。


    目送柳青衫離開,墨軒長籲了一口氣,忘了眼自己的房間,到底還是不放心的守在了原處。


    全然不知房外的情況,房間裏的北辰影仰頭喝盡了杯中的水,便直接倒在床上,真打算聽從墨軒的,好好睡上一覺,然後將什麽都忘了。


    但她忘了一件事,有時候閉上眼,迴憶的畫麵會比睜著眼時看到的還要清晰。


    那是楓城唯一有著耀眼奢華的城主府,威嚴聳立的府邸最高處是座觀望台,站在那上麵,能夠將整個楓城盡收眼底。


    北辰影之所以喜歡這個觀望台,是因為它不僅僅能夠觀察美景,還能遠遠的眺望紅楓林中,她**的墓室。


    當然,在北辰梟的用心設計下,能夠看到那墓室的,除了他自己,便隻有北辰影。


    記得那日,北辰影剛剛捉弄完前不久欺負自己的男孩子,不幸被北辰梟撞見批評了兩句,所以委屈的跑到觀望台上遠遠的對**哭訴。


    哭了一整日,等北辰影重新振作起來的時候,天已經大黑。


    以往就算她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會這麽晚還在外麵遊蕩,這一次意外,自然嚇了北辰梟一跳,整日心驚的尋找她。


    許是心驚忘了封占師最拿手的占卜術法,北辰梟找了許久,才想起北辰影最喜歡跑的觀望台。


    “父親,你說今夜這麽大的風,**會不會覺得冷?”


    “她一個人待在那個地方,應該很孤單很寂寞吧。”


    “女兒好像去陪陪她,父親你呢?”


    ……


    卷曲的縮在觀望台的角落裏,北辰影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後,哆哆嗦嗦的提著自己的問題。


    “影兒。”知道自己的批評讓北辰影傷心,北辰梟輕歎一聲,所有的安慰全都化為了泡影。


    他是北辰影的父親,自然清楚自己女兒的個性。


    與其苦口婆心的勸慰北辰影不要傷心,倒不如領著她去瞧瞧自己的**。


    於是,在北辰梟的許可下,那個本該安然入睡的深夜裏,北辰影滿心委屈的進了紅楓林,她**的墓室。


    望著墓室裏唯一掛著的畫像,那個笑的一臉柔情,百花都要為之失色的大美人,就是她北辰影的**。


    每每看到這笑,即使北辰影受了再大的打擊,也會破涕為笑。


    這次,同樣沒有例外。


    隻不過當她伸手去觸摸那副畫像時,畫像突然綻放出一道紅光,射疼了她的眼睛,害她摔倒在地,抱著眼睛疼的大叫了起來。


    在她睜不開眼睛的那會,她聽見北辰梟嚴肅的聲音:“是你,雙目重明鳥。”


    “雙目重名鳥,是異獸?”記起重名鳥是異獸,那會還未見過異獸的北辰影,即使眼睛疼的厲害,依舊不願放棄這個見識異獸的好機會。


    止住叫喊,躲在北辰梟身後,北辰影小心翼翼的睜開一條眼睛縫。


    刺眼的紅光之中,隱約可以瞧見形狀像雞,一隻眼睛擁有兩個眼瞳的異獸。


    像是發現了她的偷視,那隻異獸仰頭叫喚一聲,仿佛九天飛下風鳳凰遇上了死敵。


    趁這機會,北辰梟似乎發現了什麽,原本的警惕突然收斂起來。


    北辰影疑惑的抬頭看他時,隻見他輕笑著說道:“封印台的封印很穩定,像重名鳥這種等級的異獸,絕不可能出現在七城之中。”


    “何以見得?”神奇的異獸沒有再叫喚,反而口吐人言,似乎已經修煉成精。


    “你能出現在這,大抵是因為這副畫,是你所畫吧。”指著牆上的話,北辰梟犀利的目光直接鎖定畫像中唯一不同往日的地方。


    重名鳥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的猜測。


    事實上,這畫像的確是他所畫,而且還是因為北辰影的**守在封印台時的那會,他天外天裏偷偷瞧見她,一時心血來潮所畫。


    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將畫畫完,畫中美人的正主居然會發現畫像,害他連這副畫都沒收好,就落荒而逃。


    之後,他也曾費盡心機去找這副畫像,可等他找到畫像的時候,畫中人卻已經仙逝。


    所以他借助畫像和自己的聯係,讓自己的分身過來祭拜畫中人,哪裏會想到北辰影會纏著北辰梟來此,這才撞了個正著。


    “你走吧,今日在我伴侶的墓前,我不殺你。”將手背到身後,北辰梟收起了所有殺氣。


    可那隻重名鳥去並不領情,反而不屑的冷哼道:“我才不需要你的好心,我隻要你告訴我,她,到底是怎麽死的。”


    看到重名鳥指著自己**的畫像,北辰影眉頭一掀,怒道:“我家的事,什麽時候要你管了?”


    “你……”


    “影兒乖,別理他,以他的實力,分身應該維持不了多久了。”北辰梟拍了拍北辰影的頭,示意她不要動怒。


    至於那隻重名鳥,北辰梟幹脆將他看成小透明。


    領著北辰影祭拜過畫像後,便揚長而去。


    重名鳥當時為什麽會追問北辰梟,畫中人逝世的原因,北辰影一直都想不透。


    隻不過兒時,她的思維總被周圍的事物吸引,若不是現在見著重名鳥畫,又被畫像傷到了眼睛,北辰影還真不會想起這個問題。


    抬手揉了揉閉著的眼睛,確定這點強光的刺傷已經沒有大礙,北辰影這才緩緩睜開眼。


    屋子裏靜悄悄的,但屋外卻熱鬧非凡,用心去聽,樓下說書台上又有說書人拍著驚堂木開始了新故事的講訴。


    這些聲音,都是北辰影近來漸漸熟悉的聲音。


    但在這些熟悉的聲音中,卻還夾雜著一些陌生的聲音,仔細去聽,能讓北辰影在意的,隻有一個她才接觸沒多久的名字——郭重明。


    這位新到此間的畫師,她也是時候好好熟悉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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