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出去,太晚了。”


    唐律搖了搖頭,眉峰緊緊的皺著。


    洛傷一開始還想著安慰安慰他,可仔細瞧他,才發現他根本沒有在擔心,反而更像是和殷素比劍輸了之後的無奈。


    “你怎麽了?”


    “沒事。”


    “你自己瞧瞧,你這個樣子像沒事嗎?”洛傷順手從桌麵倒了杯涼水遞給唐律,好讓唐律清楚自己現在的樣子。


    洛傷沒見識過殷素真正生氣的樣子,唐律也不知道怎麽給他形容,隻好看著他,相對無言。


    和他們這邊的沉默不同,睿王府外麵才是真正的戰場。


    從看到洛君越的那一刻起,殷素就對他的感覺不好,這會他直接下令讓手下人將她拿下,她當然毫不猶豫的將手裏的長劍往生朝他心髒送了。


    讓殷素意外的是,她的那一劍雖然沒有刻意加快速度,但也是常人無法反應的速度,可洛君越身邊站著的那個古怪人卻輕而易舉的用食指和中指將她的劍穩穩接住了。


    而且,往生劍自帶的煞氣和腐蝕能力,根本沒有對他產生效果。


    “殷素,往生劍除了你,真的沒有人可以觸碰了嗎?”


    殷素清晰的記得,在迷暗之森的時候,唐律常常這樣問她。


    她的迴答從來都是,點頭。


    可現在,能夠觸碰往生劍的其他人就站在她的麵前,她想不在意都不行。


    “你……是誰?”


    “嘖嘖嘖,這才幾年,你就把自己的同鄉忘得一幹二淨了嗎?”古怪人的聲音很沙啞,明顯嗓子壞了,可他說話的語調,卻讓殷素覺得很熟悉。


    垂著眸子仔細想了半天,沒有想起對方的身份,殷素隻好收迴劍,用防禦的姿態對著古怪人解釋:“我的記性不太好。”


    “是啊,你的記性能好嗎?”古怪人說完這話,就將自己的頭巾取了下來,露出潰爛不堪的額頭,讓寄生在爛肉裏的小蟲子全都跑了出來:“七年前你用往生劍屠了全村的人,我僥幸逃脫,得到了巫蠱大師的救治,好不容易撿迴了一條命,你覺得,你就這樣忘了我,真的好嗎?”


    “你……”你是殷巷!


    殷巷這個名字,殷素沒有叫出來。


    她並不清晰的孩提記憶中,殷巷的身影是最清晰的,因為所有同齡人都排斥她的時候,隻有殷巷偶爾會背著那些孩子,將食物和水偷偷分給她。


    隻不過這一切的和諧,都被七年前的那場血禍改變。


    入秋的第一天,殷巷照常跟著他年邁的爺爺進山裏狩獵了,村裏人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一直和殷素生活在山洞裏的老頭,其實是個大魔頭。


    所以村長領著村裏的十幾號人,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衝進了山洞,將老頭和她一起抓了起來。


    他們說她是小妖女,要用火燒,所以將她捆在柴火堆裏,打算在太陽落山之前燒掉,可他們動手之前,老頭就先用往生劍砍了自己的手臂,吃了血的往生劍開始變得不一樣。


    邪惡的力量振暈了殷素,等她醒來的時候,往生劍已經在她手裏,而往生劍的劍刃,卻深深的埋進了村長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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