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從覃少棠手中激射,直鎖林溪命門。


    “小心!”


    “木樨姑娘,小心有詐!”


    強烈的危機感讓林溪的寒毛炸起,電光火石之間她擲出了薈萃傘,身形如燕子般飄然後退,同時血煞幫弟兄們的各種防禦手段落在她身前,給她支起了一個五顏六色的保護帶。


    “砰!”


    最先碎裂的是擋在前麵的薈萃傘,靈劍勢如破竹破開了各種防禦法寶、金盾、藤蔓纏成的木盾,堪堪停在最後一層土盾上,離林溪不到一肘距離。


    蘇玉恆沒有想到在自己眼皮底下,覃少棠還有力氣做困獸之鬥,要不是他後繼無力,方才那一劍,林溪是怎麽都逃不過的。攏了攏兜風,十分嫌棄的避開地上的血汙,冷笑道:“看來~~~我們的獵物不聽話呢~韓庸,你去替木樨姑娘掰斷他的利齒。”


    韓庸會意,手執長矛大步向前,一腳將強弩之末的覃少棠踹翻在地,長矛捅穿了他的丹田,把他釘在了地上。


    覃少棠發出一聲不似人的尖叫,濃稠的血液從他嘴角溢出,糊了滿臉。渾身都在叫囂著疼痛,沙子湧進傷口的劇痛,長矛破體的痛苦,都比不了力量流失的心痛。


    他已經在金丹巔峰停留了五年,無時無刻不在想象丹碎成嬰的那一天,可現在他的金丹破碎,卻再也沒有機會進階元嬰了。他不該這樣死在荒郊野外,異地他鄉。他會是覃家第一人,他的寶礦生意才剛剛起步,若不是因為木樨偷走他的寶礦,怎麽會流落此地!


    覃少棠不甘吼道:“木樨呢,木樨在哪裏?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這樣害我!”


    蘇玉恆眼神憐憫:“哎呀呀~~~這人莫不是傻了,木樨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不……她不是木樨。我記得木樨,該死的,不敢露麵嗎?”


    覃少棠艱難的揚著頸子,用模糊的視線掃視著敵人們。試圖在一群黑鬥篷裏找出那個打扮怪異的死人妖。就算死,他也要把他狠狠記在靈魂裏,化成厲鬼找他索命。


    林溪快意的看著他垂死掙紮,心中堵了三年的鬱氣消了大半。“我就是木樨,自始至終,黃金之城的木樨隻有一個。你看到的,隻是我讓人假扮的而已。”她緩慢走到覃少棠身前。


    覃少棠驚疑地瞪視對方白皙姣好的臉龐,腦海裏浮現出一個青澀倔強的少女,隻是麵前這一個看上去更加成熟。“木樨,林犀。林溪!你是林溪!你居然沒死!”


    “承蒙覃家主‘厚愛’,在九華宗和萬獸林多多‘照顧’,我若真死了,怎麽報答你呢?”林溪冷眼看著他,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我當日就不該放你一馬。”


    “你錯了。你從來沒有放過我,是我自己逃出來的。覃家主,你問你與木樨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你,那你何曾想過,當年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又為何死死相逼!你為了一個莫須有的配方。打攪了我的生活,把我強行關在覃府。要不是我根本沒有那勞什子配方,否則被你們拿到,還有命等到別人來救我麽?”


    “然後你又汙蔑我跟魔修勾結,以我師門名譽威脅我交出配方,殺心昭然可揭。我甚至幫你治好了中毒的護衛。你是怎樣報答我的?毆打,脅迫,甚至縱容兒子用那陰毒無比的搜魂秘法毀我靈台!”


    “我迴到九華宗也不得喘息。洞府修煉,總被別的弟子雜役以各種理由打斷,出門曆練。遇到的危險比我這輩子曆練遇險的總和都要多,還危及到我的隊友。覃家主,你就這麽看不得我活?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兔子惹急了還會咬人,既然你決心要我死,那就怪不得我存心報複了!”


    覃少棠聲若遊絲:“玄天真人嫡傳弟子不過如此,本想在你通報宗門前滅口,後來九華宗一點動靜也無,我還以為你死了。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居然躲到外麵當起了縮頭烏龜。林溪,你身上肯定有見不得人的秘密,才不敢讓宗門做主……是那個奇怪的紅藥嗎?哈哈哈哈…………這三年來東躲西藏不好過吧……”他的聲音截然而止,第二個致命創傷讓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林溪從覃少棠的心窩裏拔出他的本命法寶,附在他耳邊輕輕說道:“你猜對了,可惜沒有獎勵。你該慶幸我沒有告訴我師尊,要不然你以為覃家還能留到現在?”


    覃少棠的臉上鮮血縱橫,瞪大的眼珠仿佛在不可置信,他就這麽死在三年前在他手底下苦苦掙紮的階下囚劍下。


    血煞幫的漢子見林溪緩緩站起身,情不自禁抖了抖。媽媽呀,沒想到木樨姑娘也有這麽兇殘的一麵。他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會不會被滅口呀╮(╯▽╰)╭


    蘇玉恆嗬斥道:“哎呦喂~~~你們還傻站著幹嘛,事情辦完了就清點東西毀屍滅跡呀。”


    林溪的薈萃傘在永靨森林對付鮫人時就壞了一迴,找人修複好沒多久,又被覃少棠的靈劍捅了個大窟窿,毀了防禦陣法,完全不能用了。當時情況危險,旬奇最為著急,第一時間扔出了他的防禦法寶銀絲鹿角盾,厚重樸實的盾牌被金丹巔峰修士的攻擊打的四分五裂,連那根刻著中心防禦陣法的五階銀絲鹿角都攔腰斷裂。


    旬奇心疼的捧著他的寶貝盾牌,這是他攢了好久寶礦才托人煉成的,在戰鬥中相當於他第二條生命,沒想到這麽不堪一擊。看來又要重新搞裝備了…………正在心疼攢了好久的媳婦錢就要付諸東流,一把寒光鋒銳的寶劍被遞到他麵前。


    正是弄壞他寶貝盾牌的罪魁禍首。


    旬奇淚眼朦朧,不解的看向林溪,林溪歉意道:“謝謝你,我才能躲過他的突襲。覃少棠身隕,法寶的靈魂印記隨之破滅,這把劍還不錯,你先拿去玩吧。等我迴去尋材料,給你重新煉製一個盾牌。”


    林溪朗聲道:“多謝各位的鼎力相助,你們今日的丹藥消耗、法寶破損,迴去都來找我報銷。”


    韓庸笑道:“都是自己人,木樨姑娘不用這麽客氣。更何況木樨姑娘已經付了二當家那麽豐厚的報酬,要報銷也該是二當家出資啊,否則豈不是便宜了他!”


    蘇玉恆笑罵道:“好嘛~~~吃裏扒外的東西,還沒迴去就盯上了我的儲物袋。行了,這一次狠狠宰了木樨姑娘一次,人家開心~~~分完報酬請你們去嫣然閣好好吃一頓~~~”


    漢子們起哄道:“好!嫣然閣的飯菜可是一絕啊,木樨姑娘千萬別客氣,一定要點最貴的,把你付的報酬全都吃迴來。”


    “......”


    大家都沒錯過覃少棠喊林溪的名字,但都異口同聲,喊著原來的稱唿,化解了林溪隱瞞名字被戳穿的尷尬。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沒去的人也挺高興。血煞幫多了一大批寶礦,白得了不少常用丹藥,直到刑天迴來,東方氏的笑容都沒停下來。


    血煞幫高興,傭兵協會就不開心。陽炎老頭活的太久,想的也就越多,妥妥的陰謀論者。別的小勢力也許消息閉塞,可傭兵遍布落日山脈的傭兵協會怎麽會查不到,覃少棠一行人被血煞幫幹掉了。


    雖說陽炎自己也不是什麽厚道人,經常想著占人便宜,壓倒血煞幫,可一旦想要壓倒的死對頭比自己還兇殘那就麻煩了。難道他們動傭兵協會合作夥伴的原因是想殺雞儆猴,警告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陽炎陷入了蛋蛋的憂桑,胡子擼掉了一大把。


    撥亂傭兵協會會長心弦的兩個罪魁禍首毫無察覺。覃少棠隕落,林溪的恨意已消。至於陰險狠毒的偽君子覃天傑和莫名其妙的陳氏,一個是修為低微的繼任家主,一個擅長弄權舞弊的內宅婦人,對付虎視眈眈想要謀奪覃家家產的人都來不及,哪有閑心思管她。


    林溪心境輕鬆靈台清明,索性整天泡在華瀚塔修煉,蘇玉恆卻忙得焦頭爛額。他的寶貝蛋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裂開了一條縫。


    裂開了一條縫......


    一條縫......


    縫......


    蘇玉恆:“!!!”


    天都要塌了好嗎!


    他還是黃花大閨男(?),從來都木有生孩紙的經驗,眼下他日思夜想的金蛋終於要破殼而出!腫麽辦!腫麽辦!


    來不及梳妝打扮,草草穿上皺巴巴的髒衣服,踹開房門,踹開半夜出門找吃食的糙漢子,踹開室外夢遊的倒黴鬼......蘇玉恆一路殺到刑天和東方氏的臥房。


    守夜的侍女驚恐地攔住他:“二當家,不能進去啊,幫主和夫人正在滾床單!”


    “再不放我進去就讓你滾刀山。”


    刑天一把扯開房門,敞著赤/裸的胸膛一臉欲求不滿:“大半夜吵什麽吵,吵什麽吵!”


    侍女嚇得一膝蓋跪在地上:“幫主,二當家突然闖了過來......”


    趁兩人不備,蘇玉恆半個身子已經擠進房門,衝著床上的東方氏撕心裂肺喊道:“大大大大嫂,我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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