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凝華負著雙手,帶著屬下熟門熟路的來到永靨森林。


    看到門口淩亂的溶洞,他臉色一僵,下巴一抬,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戰戰兢兢摸索著下去,好一會才爬了出來,腳抖得厲害,走路都維持不了。


    他原本很白的臉變得更白,撲通一聲跪在軒轅凝華麵前,泣不成聲,尖銳的嗓子刺的屬下們一抖:“殿下,那裏麵的東西...全都沒了啊。”


    軒轅凝華麵沉如水,冷哼一聲,親自下了溶洞。滿滿的血腥味,清澈的地下河滿是黑魚屍體和血液。他看都不看這裏的慘狀,徑直去了冰窟,看到那完全被破開的水幕,軒轅凝華冷哼一聲。


    看到空空如也,連千年玄冰棺都沒了(被月半的火融了)的冰窟,他又冷哼一聲。


    每當他冷哼,饒是身經百戰的皇家護衛也是心肝一跳。終於大皇子殿下不哼了,他陰測測道:“血腥味還沒散,給本宮追。”


    得了蘇玉恆消息的留守十八人早就離開了等候消息的小鎮,跑到北麓瘋狂獵殺岩羊。春天正是交配的季節,不僅有肥美肉多帶娃跑的母羊,連平日裏矯健難尋蹤影的公羊都變得隨處可見,收獲不可謂不豐富。


    等他們匯合的時候,十八人早就把六十八人份的岩羊全都準備好了。


    看到衣裳不複整潔的蘇玉恆,看到離開時整五十的隊伍隻剩下形容狼狽的四十七人,他們很聰明的閉上嘴,沒多問什麽。隻是默默掏出自己身上的傷藥、納元丹,主動為兄弟護法,讓他們好好休整休整。


    林溪正在給王俊接經脈,王俊死死揪著地上的草皮,臉色漲得通紅。


    旬奇看著他這幅模樣,垂頭喪氣道:“都怪我,要不是驚動了那些怪魚。你也不會這麽痛苦。你還好嗎?”


    王俊牙縫裏擠出一句:“沒啥,就是有點癢。”林溪接經脈的手法很柔和,加上妙手迴春的輔助,王俊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左腿膝關節的經脈緩慢生長著。別提多癢了,可惜在皮下,還不能動手去抓。


    旬奇:“......”欺騙我感情。


    林溪笑道:“你還是個大功臣,若不是你提前驚動了那些怪魚,我們早早把他們斬殺的幹幹淨淨。等到了後麵大戰鮫人,我們無暇顧及這些東西,豈不是要全軍覆沒。”


    蘇玉恆早就換了一身幹淨衣裳,懶懶坐在現成的羊皮墊子上,把玩著描金扇子。聞言插嘴道:“那可不是什麽怪魚哦~~~那是鮫子。有傳言羅刹海域有一種奇異無比的魚,生來兇殘醜陋。喜食血肉,吃什麽像什麽。我們遇到的那隻鮫人,就是吃多了人肉,化成人形的。幸虧人類比較脆弱,後期的強悍也是靠修煉為主。不然吶~~~要是碰到一頭專食妖獸的鮫子,我們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林溪想到地下河裏密密麻麻的鮫子、鮫人生食人心的場景,不敢想象若是它們都長大,豈不是天下的災難。


    蘇玉恆似笑非笑非的看著林溪自己嚇自己,悠悠補充道:“不過啊,隻有鮫子中最強悍的,才能成功蛻變成它們的皇。那些競爭失敗的鮫子。要麽在競爭中慘死,要麽競爭失敗後成為皇的祭品,怎麽都是——一個死。”


    “你知道這麽多還不提醒我們。”


    “你可冤枉我了~~~我也是在她說什麽子民的時候聯想到的呢。”蘇玉恆無辜的眨眨眼:“你也知道,當時情況那麽亂,誰知道那惡心巴拉的小魚是鮫人的孩子呢。”


    蘇玉恆噙著一絲冷笑,慵懶的站起身來。“現在可不是討論鮫子的時候,有一大波麻煩來了呢。”


    韓庸皺眉道:“怎麽辦,可要把那些儲物袋埋起來?”


    “哼,我們不過是來春獵的,他們有什麽資格差我們的儲物袋。”


    韓庸:“......”二當家你能不裝傻嗎?這麽膚淺的借口誰信!


    旬奇憂心忡忡道:“旁人的確沒資格搜查我們的儲物袋。可要遇到有資格的呢?”


    話音未落,守在療傷圈子外圍的探子來報:“二當家,有人過來了,看他們的徽記,應該是崎寒皇室軒轅氏!”


    林溪:“......”


    韓庸:“......”


    蘇玉恆捂臉道:“我要被你氣死了,以後出門絕不帶你,帶你也不許說話。”


    旬奇委屈道:“我也不是故意烏鴉嘴的啊,現在怎麽辦啊,肯定是衝我們來的。要是拒絕崎寒皇室,麻煩可就大了。”崎寒皇室雖然隻是至高無上的世俗權力,但他們依附了崎寒區第一宗門醫仙穀,地位也變得微妙起來。他們不能壓製修士,但可以對可疑修士搜身,當然修士可以拒絕。不過若是血煞幫拒絕被搜身,引得皇室懷疑,招來醫仙穀的人就不好了。


    蘇玉恆無力道:“現在挖坑來得及麽?”


    韓庸盯著不遠處越來越近的一群人道:“你說呢?”


    靈寶出自崎寒區,崎寒皇室完全有理由扣押下來。漢子們紛紛站起來,心有不甘。到手的靈寶還沒捂熱,為了這個見都沒見過的寶貝已經犧牲了三個弟兄,難道就這麽拱手送人?


    林溪突然問道:“一共有幾個儲物袋?”


    眾人沒反應過來,林溪又問了一遍。韓庸忙道:“除了二當家收起來的儲物袋,我們總共裝了三個。”


    “拿給我,我有地方藏。”


    韓庸用眼光詢問蘇玉恆,蘇玉恆富有深意的看了林溪一眼:“呦~~~難得木樨姑娘這麽主動,還愣著作甚麽,再不給她要等姓軒轅的黑走嗎!”


    軒轅凝華騎在馬上,睨著前方隨意散坐的修士,抬抬下巴。飽受大皇子殿下低壓折磨的貼身太監葉公公如逢大赦,跌跌撞撞下了馬。往前走了幾步,理了理衣冠,又變成那個頤指氣使的內務總管。


    葉總管尖著嗓子問道:“你們是何人?怎的這麽麵生?”


    蘇玉恆捏著蘭花指笑道:“我們是血煞幫的下屬。你是?”


    葉總管揚眉道:“血煞幫——不是岩羊區黃金之城的嗎?怎麽跑到崎寒區來了,有通行證嗎?”


    “沒有哦~~~可是岩羊區的人來北麓春獵是慣例啊。”蘇玉恆打著描金折扇扇啊扇。


    葉總管意有所指道:“北麓春獵是慣例。永靨森林就不是了吧。”


    “人家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哦~~~”


    葉總管:臥槽!這貨怎麽比我還娘?


    “廢話少說,我問你們,今天可曾去過永靨森林?”


    眾人齊齊搖頭,表情要多純潔有多純潔。


    葉總管眯著眼掃視眾人。視線在他們腰間的儲物袋上頓了頓,“沒有嗎?你們儲物袋裏裝的是什麽?”


    王俊笑道:“自然是我們的獵物。”為了證明清白,他大方取下儲物袋丟給葉總管,葉總管打開一摸,糊了滿手的血,粉白的臉上大驚失色:“你幹嘛把儲物袋裝的這麽滿,啊啊啊,拿布帛來!”


    王俊無辜道:“因為我窮啊,儲物袋太小。”


    葉總管要氣死了,胡亂擦著手。發誓再也不想碰這群人的儲物袋,卻不想那樣放過他們,隨手點了兩個皇家護衛:“你,你,去幫我看看!”


    眾人雖然心懷忐忑。但麵上表現得很好,直到搜到林溪,才微微帶上一點憂心。葉總管混跡皇宮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爐火純青,當即要求道:“給我仔細搜。”


    在葉總管期待下,在血煞幫眾人撓心撓肺中,護衛從林溪主動交出的兩個儲物袋裏。找到了一株雪魄草。


    “我讓你仔細搜,你就給我搜出了這個?”葉總管指著護衛鼻子喝斥道。


    護衛囧著臉道:“這個也是崎寒區的產物啊。”隻有崎寒區才有四季不敗的雪魄草,這一株新鮮亮澤,連上麵的露珠都沒有完全消散,完好無損的保存在玉盒裏,明顯就是現摘的。


    林溪無辜的攤了攤手:“剛剛路過的時候順手采了下來。要是我們除了岩羊其他都不能白拿的話,我可以付錢的。喏,靈石就在他手上袋子裏。”


    受了一肚子氣的葉總管跑到軒轅凝華身邊,又變成了任勞任怨的包子,苦著臉說:“殿下。我們連他們的坐騎都搜了,並沒有發現多餘的東西啊?”


    “那他們有沒有見過可疑人物?”


    “問了,說是沒有。”


    軒轅凝華冷哼一聲。


    葉總管道:“奴婢猜,他們也許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地下溶洞的血腥味那麽重,可奴婢剛剛看了一下他們每個人,除了有個倒黴蛋左腿被岩羊頂傷了,其他人衣裳雖不是多整潔,卻也沒有什麽明顯的血痕髒汙,我們也許,找錯方向了呢......”他越說越低,頭伏在地上不敢起來。


    軒轅凝華沉吟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東西不在身上?”


    “您是說?”葉總管不愧是大皇子殿下的心腹,立馬就懂他的意思了。傷好了可以治療,儲物袋找不到,說不定埋在地下呢!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誰知道不是遠遠地看到大皇子殿下的人馬,提前把藏著寶貝的儲物袋埋起來了。


    “你尋個由頭讓他們趕緊滾蛋,看著他們走,別給他們機會磨磨蹭蹭,剩下的給我挖。”


    再次險險逃過一劫的血煞幫眾人毫無察覺,順順利利的“被攆走”了,徒留大皇子殿下帶著一群親衛掘地三尺,試圖找出可能被他們藏在地下的靈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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