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名狼騎簇擁著一頂車架整齊又迅速地疾行在永靨森林,時不時有臉皮雪白神色懵懂身著各色肚兜的小娃娃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不要命似的往人堆裏撲。漢子們毫無惻隱之心地舉鞭、落下,把嬌憨的娃娃打成肉泥,滾落進路邊髒汙的水坑裏。


    這是永靨森林獨有的鬼麵娃娃的果實,落地就是娃娃形態,不管是外形還是給人的感覺,都與人類無異,會發出嬰兒啼哭的聲音迷惑路人。一旦和它發生肢體接觸,它就會迅速腐爛在肌理表麵,除非削去跟它接觸的皮肉,不然絕對弄不掉。然後鬼麵娃娃果的種子透過被果實侵蝕的皮膚紮根人的體內,迅速吸收血肉,一個活蹦亂跳的人甚至會在一刻鍾不到的時間內被吸成幹屍,取而代之的是成型的鬼麵娃娃樹苗。


    不知道有多少女性因為天生的母性毫無防備死在鬼麵娃娃的吸食下,為此崎寒區修真界和凡人界的皇室聯手頒布過一條禁令——禁止任何人攜幼童行走於永靨森林,違令者,幼童皆當做鬼麵娃娃處理。


    春天正是鬼麵娃娃成熟的季節,不得不說,這條聽起來不大人道的禁令給了血煞幫偌大的方便。


    他們馬不停蹄偷渡而來,可不是為了花大把的時間去辨別哪些是活人那些是鬼麵娃娃。


    隊伍前方傳來一陣騷動,為首的男人示意兄弟們放慢速度,自己騎著荊棘野狼跑到後麵車架邊上,低聲道:“二當家,是我們的人。”


    蘇玉恆因為無聊而顯得暗沉的眼珠子猛然發出亮光,他眼疾手快的掏出妝屜補了補被靈茶浸的有些落色的唇瓣,又對著鏡子理了理完全看不出蓬亂的發型,最後拉了拉衣衫。


    恩!嫵媚動人,光彩奪目,毛色鮮亮的二當家又迴來啦!


    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林溪。蘇玉恆不屑撇嘴道:“看什麽看~沒看到人家補妝嘛~~~還有我說你啊,趕緊把這礙事的鬥篷丟了,你想讓全崎寒區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從岩羊區偷渡過來的嗎?”


    漢子們果然也都除了防風沙的裝置,穿著各式各樣的短打。看到風情萬種的二當家款款而下,嘴角整齊的抽了抽。


    你以為蘇二當家補個妝就會消停了嗎?怎麽可能!!!


    他今天戴著藍寶石攢成的抹額,身著雪白繡著青竹的深衣(依舊是衣襟大敞),腳蹬同色係的高底白靴。一見到地上黑黝黝的汙泥和無處不在的水坑,當即發出了一聲銷魂的尖叫:“這怎麽迴事?要我怎麽下去!髒死了!”


    通知消息的漢子為難道:“最近幾天下過雨,地上泥濘是正常的,二當家且忍忍,等我們完事後可以找個好旅店清洗清洗。”


    蘇玉恆皺著精致的眉頭不說話,漢子又道:“聽說崎寒區最近又有不少流行的衣裳花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蘇玉恆下來了。


    圍觀眾人的心聲:臥槽。好機智的隊友!


    通報消息的人是血煞幫在崎寒區打點礦石生意的人,等到本部的援手來很是鬆了口氣。原地休整行裝,吃了東西喂了坐騎,一大幫人徑直去了靈寶出世之地。


    一靠近他們所說的方位,眾人都覺得不對勁了。崎寒區因為氣候的原因。靈氣顯得十分精純,但他們現在越靠近靈寶所地,越覺得靈氣稀薄無比。等到達目的地時,靈氣已經幾乎完全察覺不到。


    修士的功法是隨人的意識不停運行的,也就是說,隻要有靈氣,他們無時無刻都在修煉。靈氣對於修士來說。就相當於空氣於凡人的重要性。修士們感到窒息了,能舒服嗎?


    荊棘野狼的四肢不安的哆嗦著,幫眾們顛的屁股不舒服,齊齊下了狼背,把坐騎收到了靈獸環。踏雪白狼被車架束縛,暴躁地低吼著。


    就算是被奴隸契約的妖獸。麵對強者,也有著來自血脈的顫栗。


    這是一個地下溶洞。


    它把這一小片區域的靈力吸收殆盡,顯然,裏麵有一株至少是五階的靈藥正在成熟,而高階靈藥的旁邊。定然少不了兇殘的守護妖獸。


    溶洞就像張開的獸口,裏麵塞滿了奪目的珠寶,引誘著人們自發跳下去。


    眼前就是唾手可得的財富寶物,目前發現這裏,並及時趕到的隻有他們。明知道有危險,幫眾們還是毫無掩飾眼裏的光彩,齊齊用熱切的眼神注視著他們的頭領,隻等他一聲令下。


    蘇玉恆摸著下巴,眼波掃視在場眾人。連同崎寒區的兄弟們,他們總共有六十八人,其中五十個參差不齊的金丹修士,十三個築基修士,還有五個僅有煉氣。蘇玉恆沉思半響就有了決斷,點出那五個煉氣的和十三個築基初期的人,又找了十個金丹出來:“你、你、你還有你們,去最近的有傳送妖禽的地方等我們消息。


    我們每隔兩個時辰發信號報平安,若是哪一次斷了,你們趕緊派人過來看看情況,能救則救,不能就迴去找老大搬救兵。還有,嚴密觀察附近的情況,要是看到別的勢力來也要通知我們,好讓我們有個防範。”


    漢子們整齊答道:“明白!”被留下的金丹修士知道他們身上的擔子,神色凝重,十八個修為不夠的幫眾雖有遺憾,但也明白他們留下來也是拖後腿的,不情願地走了。


    林溪心道:“沒想到這蘇玉恆不但是個娘炮,還是個精分,剛剛差點被他的精英範兒閃瞎眼球。”


    蘇精分目視著幾人離開,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把描金折扇,“嘩啦”一聲展開,遮住半張臉。他眨了眨睫毛長長的眼睛道:“那我們這便下去吧~~~”


    溶洞入口狹小,僅能容二人並排行走,狹窄的石路兩邊是地下水,水光粼粼照影在結滿了晶石的石壁上,折射出迷幻的光暈。打頭陣的還是那個機智的漢子,他有一個低調的名字,叫韓庸。


    韓庸警惕掃視著四周石壁,兩邊水池。他們走的出奇順利,深入地下五十米都沒有任何障礙,平靜的有些不正常。


    有個漢子性子比較直率,受不了大夥凝重的要命的氣氛,半開玩笑道:“怎麽還沒有妖獸攔路,老子的刀都要生鏽...”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水裏激射而出,直奔那漢子的嘴,那漢子顯然沒想到一說壞事這麽快就靈驗,等他反應過來,黑影已經撲倒他麵門。


    那是一條黑魚,尖銳鋒利的牙齒密密麻麻遍布在口腔。可以想象,要是被它啃上一口不丟塊肉也得去層皮。


    漢子旬奇當機立斷凝出一支水箭,將那怪魚射了個對穿,還未拍拍胸脯安慰自己受傷的小心肝,就聽韓庸沉聲道:“不妙!”


    怪魚被水箭射了個對穿落迴水裏,腥臭的血液仿佛散發著最甜美的芬芳,誘/惑著水底沉寂的怪物蘇醒。原本還算平靜的清澈水流瞬間翻滾,水下湧動著無數條跟黑魚一模一樣的東西,乍一看黑漆漆一大片。它們分吃了倒黴同類的血肉,貪婪的目光投向了岸上的四十人。


    一條黑魚差點讓人防不勝防,一堆簡直不能想象。


    當林溪看到成百上千條黑魚密密麻麻的飛射而來,感受到了來自世界深深地惡意。密集恐懼症是病,得治......


    場麵亂成了一鍋粥,又要擊殺黑色怪魚,還要防止落水,岸上都應付不過來了,要是掉進黑魚的巢穴,簡直就是給它們送菜啊!


    一條黑魚掛了,它成千上百的兄弟們接踵而至。


    林溪祭出薈萃傘擋住黑魚攻擊,一邊給幫眾們治療,幾乎在漢子們被咬的下一秒,妙手迴春準確的落到了傷口。血液是刺激黑魚的最大因素,決不能讓他們流血過多!光是黑魚就令人應接不暇了,要是引來別的怪物,大家不得哭瞎。


    蘇玉恆湊不要臉地硬擠在林溪薈萃傘下,他騷包無比的描金扇子就是他的法寶,切魚跟切菜似的,為林溪解決後顧之憂。他這時候還不忘愛幹淨,除了扇麵不可避免沾上髒汙,渾身上下雪白如新,跟滿身狼狽的兄弟們形成巨大反差。


    旬奇垂頭喪氣地背著腿關節受傷的兄弟,再也不敢吱聲了。他是這場狂魚之災的導火索,就算二當家後來解釋:“就算沒有你,這種黑魚也會因為新鮮的人肉味攻擊我們。”可他還是很愧疚。


    不少人因此受傷,他背上的王俊是最嚴重的——腿關節的經脈被咬斷了,林溪表示修複經脈要有個安穩的環境,至少在這個危機重重的隧道是不可能的,他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


    蘇玉恆一行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水幕,他們並沒有從中察覺到任何靈力。


    韓庸上前用刀柄戳了戳水幕,水幕表麵流淌著涓涓細流,內裏如同冰一般堅硬,蠻力無法破開。收迴刀柄,上麵還有水跡。


    蘇玉恆捂唇笑道:“幫裏的火係爺們呦~~~堅強勇敢的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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