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修士如應訣一般警惕,畢竟這是一場考核,如果隻是拜訪完就結束,他們也不至於現在還困在小世界中了。


    應訣將茶杯送至鼻邊,打算仔細聞一聞。


    “大師兄。”秦晟及時叫住應訣。


    此次應訣與秦晟是相對而坐,對方傳音過來之時,應訣直接與對方視線相對。


    他輕輕眨動了一邊的眼睛,算作迴應。


    在應訣動作停下之後,秦晟道:“大師兄別喝,這茶應當有問題。”


    一百號左右修士,大多數修士還是警惕的,並沒有碰這裏的食物,但也有修士沒忍住直接動了,應訣輕輕嗅聞著自己手中的那杯茶,隨後將之放下。


    夜晚,夜深人靜。


    修士們全都被分到了一處房間中,然而應訣卻在月上柳梢之時猛然睜開了打坐修煉時閉上的眼睛。


    他沒有動彈,甚至將自己的唿吸都放得與打坐時一般輕,沒一會他果然聽到了外間的腳步聲,極輕極輕的聲音就好似對方是在用腳尖走路。


    那聲音在靠近之後突然停了下來,應訣微抬,就瞧見窗前的黑影。


    應訣在休息之前提前將門窗關緊鎖好,此時門外的黑影正在研究如何開門,再一次在門外弄出的聲音。


    應訣見對方如此明目張膽,索性直接用法術吹開門窗。


    門打開之後,其正是一位有些麵熟的修士。


    那修士瞧見他,麵露慌張,道:“淩霄君,這晚上有些不對勁,有好多怪物向我們找來。”


    應訣手中握緊笛中劍,“怪物?你不就是怪物嗎?”


    第85章


    那人不解,他自認他與淩霄君還說得上話,得到這樣的迴答,有些惱怒地道:“淩霄君,我敬你是天行仙宗弟子,你怎還出言侮辱我,莫非你也被怪物同化了不成?”


    應訣驚奇,眼睛都稍稍瞪大了一點,這家夥到底是如何做到指責他是怪物的?


    首次體會到被人賊喊捉賊的應訣左右看了看那人,最後無比確定地道:“你我之間的確你才是怪物。”


    ……


    秦晟在怪物來襲的第一時間就前去尋找應訣,以應訣的警惕他並不是很擔心對方,所以一路有裝作是尋找怪物蹤跡才走到這邊,結果他一到這邊就聽到應訣對怪物說的這句話。


    秦晟不確定地遠遠瞧著應訣與另一人,而此時應訣已經出手,雷火奪命,幹脆利落。


    應訣在解決完一個之後,便又眼神冷厲地看向另一邊,同時手中丟出一道攻擊向著來人襲去。


    秦晟瞧著攻擊是往自己這來的,正要無奈提醒,便瞧清這攻擊的走向並不是朝著他,而是他的身後,果然攻擊擦著秦晟的臉頰而過,向著他身後的某處攻去。


    淩厲的一道攻擊化作雷火,將那處的一個麵容身形都極為古怪的東西燃燒。


    身後燃燒的紫色火焰照亮秦晟的身影,應訣對著人點頭示意,“秦道友。”


    秦晟禮貌迴了一句,“淩霄君。”


    “秦道友一路走來可知如今是何情況?”


    黑衣魔修對於自己所知道的東西並沒有絲毫的隱瞞,其直接道:“不少修士都化作了怪物,如剛剛淩霄君所見,有的程度很輕,甚至還保留著生前的記憶,能與人正常交流,而有些直接變成了毫無理智隻知殺戮的怪物。”


    “他們甚至能夠完全隱藏自己的氣息?”


    秦晟有些許尷尬,當然不是,這些怪物的確能將自己的氣息做到一定的隱藏,但要說完全的隱藏那就還差得遠了,他當時隻是看應訣有些看癡了,月光下的淩霄君自帶清冷感,少了兩分溫柔,多了幾分拒人千裏,但無疑是極好看的。


    秦晟承認應訣的容貌,卻又不想讓人知曉這一抹看癡的狼狽。


    他一時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隻能瞧著應訣。


    應訣好似單純就是表示自己的疑惑,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太過於在意,在問完之後他四下觀察了一下,還邀請人道:“秦道友,我們不若一同去看看,這第二道考核大抵也該到要結束的時候了。”


    在兩人成功結伴之後,一眾大能們瞧著其他已經打起來的正魔兩道修士,再瞧瞧這組隊的兩人,實在是與眾不同,一位瞧著有些張揚的尊者道:“血凝尊者的徒弟倒是與其餘魔道修士不甚相同。”


    在秦晟如實與應訣說明情況的時候,其他魔道修士已經開始坑蒙拐騙模式。


    這第二場交流考題,最後一點小關卡,變成怪物的修士們是先找的魔道修士,其實這也是有出題人自己的考量,畢竟魔道修士不容易被還是人形的怪物欺騙,能夠對後麵的正道人士做出提醒,但這一點顯然讓先遭罪的大量魔道修士感到了惱火,他們幹脆誰都不信,甚至反過來欺騙正道修士。


    這第二場的收尾肉眼可見地往另一個方向奔去。


    就在這時,會主動除掉秦晟身後跟著怪物的應訣,以及願意將所有信息都告訴應訣的秦晟就顯得極為格格不入起來。


    麵對那位尊者的話,血凝尊者麵不改色,“小徒此般不是諸位期待的模樣嗎?莫非因為其餘魔道修士小肚雞腸,道友就覺得所有魔道修士都當如此不成?”


    那模樣有些張揚的尊者搖搖頭,“哪敢哪敢,我隻是在表達對尊者徒弟的讚賞。”


    至於其本質有沒有想要挑撥離間就無人可知了。


    顧書行指尖輕輕敲著椅麵,覺得沒這麽簡單。


    秦淵此人接連兩關對其他人可有此般?


    顧書行隻是稍微迴憶就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沒有,他是專門衝著應訣來的。


    顧書行極為確定這一點,正是因為確定他更懷疑秦淵的動機。


    血凝尊者如此淡定,莫不是對方早就知曉,這一切都是衝著他可憐的外甥而去。


    顧書行眉頭微皺,已經起了淡淡的殺心,若這秦淵的確是爭對應訣而來的,那麽該找個時間將對方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了。


    血煞魔宗所圖的怎可能隻是簡單的一個聯姻,他們如此爭對應訣的出手,可能想要的一是天行仙宗的首席弟子身份,二是應家,無妄那家夥想當年樹敵那般多,那些家夥不敢找他麻煩,莫非還不敢找其繼承人嗎?


    就在顧書行陰謀論的時候,應訣已經理清這第二場考核的最後難題。


    他與秦晟同路而行,又遇上了好些個變成怪物的修士,其中也有還好好著的修士。


    然後應訣憑借著自己的記憶,很快確定下來變成怪物的家夥全都是在淨台仙山吃了東西的,而東西吃的越多的人夜晚變成的鬼怪便也會愈加麵目猙獰。


    應訣不由想起這次考核中的一個修士,那修士有些胖胖的,前麵的第一關第二關對方都是吊車尾成功,等來到淨台仙山後其更是大吃特吃。若是這變怪物的程度是根據他們所吃的食物來決定,那位得變成什麽樣啊!


    先不說這些,應訣也已經清楚了他們此次的主線任務,對付鬼怪還是其次,這次考核最後想要的怕還是揭露淨台仙山的真相。


    換句話說這根本就不是仙山,什麽仙山所過的河下麵全是鬼怪,還會拉過河人入河,引路仙子也不提前給出提示,眼睜睜看著修士們一個個死亡。


    而所登的山更是阻礙無數,不能迴頭不能有退意,還有幻象千層,稍有不慎便會死亡。


    這要不是小世界考核,這些人可就都死了,近千人參加這場考核,能活到登上淨台仙山的才多少人。


    等登上仙山之後,那所謂仙人給他們吃的還是會讓人變成怪物的東西,種種跡象都表明此處有問題,正魔大會專門設計這個考核要的肯定不隻是讓他們將怪物處理掉。


    應訣與秦晟一路在道觀急行,突然聽到了熟悉的唿救聲。


    “救命啊!周圍還有正常修士嗎?救命啊!!”淮楚君一邊唿救,一邊被兩隻怪物追得狼狽不已,淮楚君是個走煉丹流的法修,簡單來說他自身實力算不得好,能拿出手的也就是煉丹和自己身上的那一堆寶物。


    但這些考核都不允許打開乾坤袋,他就算隨手攜帶了一部分好東西,也都在這怪物肆行的時候,丟得差不多了,尤其是這個怪物還能在咬了他人一口後將那人也化作怪物的一份子。


    淮楚君一世英名,可不想在一堆人的眼中化作怪物,他家老爺子還在外麵看著呢,瞧他這麽狼狽指不定在外麵氣得吹胡子瞪眼。


    可惜身上能丟出去爆炸的東西都丟的差不多了,眼見那兩位怪物居然還跟他來前後包圍的戲碼,淮楚君徹底絕望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提議,“要不輕輕咬一口算了,可不要咬太重哈。”


    淮楚君提前說好,他有些怕痛。


    如此嚴肅如此悲壯的時候,他竟是聽到一人的笑聲。


    淮楚君大怒,誰膽敢嘲笑他!!


    就在他怒目瞪去的時候,兩隻怪物已經毫不猶豫向他這個逃無可逃的獵物撲去,淮楚君繼續伸出自己的手指,期望怪物們來一小口而不是一大口。


    劍風一蕩,將兩隻怪物攔下,與此同時,應訣的銷魂笛聲再一次響起,兩怪物成功在那恐怖笛聲中爆裂開,化作一片血霧。


    淮楚君瞪大眼睛,以為自己就要被這血霧籠罩的時候,卻是被一層防護籠罩住了,血霧壓根就沒近到他的身。


    應訣坐在高牆之上,放下手中長笛,笑道:“淮楚君可還好?”


    剛受到大驚的淮楚君抬眸盯著坐於高處手中持笛的應訣,心撲通撲通跳,“淩霄君,我第一次覺得你吹笛子原本這麽好聽,你知道嗎?我都要愛上你了。”


    應訣笑意愈濃,“淮楚君可別愛上我,到時候楚老可就得找我父親說道說道了。”


    才不會呢?老爺子要知道我想與你聯姻,那不得高興死。


    淮楚君心下否認,不過應訣就算救他的身姿再如何英勇,也阻攔不了他更喜歡女孩子。


    淮楚君冷酷無情地想。


    秦晟比應訣出手還快點,那一道先將怪物攔下的劍風就是秦晟打出的。


    等聽到淮楚君對應訣的傾情告白後,秦晟無比後悔自己出手為什麽要這麽快,不過一個正魔兩道的交流大會,淮楚君就算這次被淘汰了又如何,這不是還有下一次的機會嗎?


    淮楚君飛天福鼠的血脈讓他察覺到了空氣中若有似無的殺意,他四下尋找著殺氣出自哪裏,然後就對上了黑衣魔修一雙冷寒的眼眸。


    魔修秦淵,其此時並不是真的秦淵,而是秦晟,而秦晟是什麽身份,與淩霄君不清不楚的關係。


    淮楚君後知後覺地認識到這對方想要刀他的目光從何而來。


    他默默將自己與淩霄君挪開了一點,甚至還熱情地與黑衣魔修打了一個招唿。


    “秦道友,沒想到又見麵了,方才多謝秦道友相助,我感覺我也要愛上秦道友了。”


    淮楚君這話完全就是為了化解他方才對應訣所說的話,以免秦晟繼續想要刀他,然後他此話一出,就連淩霄君看他的目光也有點不對勁起來。


    “淮楚君這是在胡說什麽?”


    淮楚君:“……”


    他居然從一句平淡的話中聽出了對方的些許不悅,他方才調戲淩霄君本人時,對方都沒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用同樣類似玩笑的一句話迴了他,怎麽到他說要愛上秦師弟的時候,淩霄君卻還生氣了。


    淮楚君並不是蠢笨之人,此般古怪隻是在腦中轉了一圈,他就後知後覺地認識到了什麽。


    不可置信地看著兩人。


    “你們?!”


    淮楚君這話欲言又止,一是擔心被水鏡外的大能們發現端倪,二則是擔心兩人可能還未完全的在一起,自己此話一說讓三人都尷尬。


    淮楚君最後將滿腔疑問都又裝了迴去,好似這一點小插曲完全沒發生一樣。


    應訣與秦晟在救下淮楚君之後,並沒有在這裏繼續逗留,而是繼續向深處走去。


    應訣聽力不錯,已經聽到了打鬥聲,而其中聲勢最為浩大的便是東廂房那邊。


    等應訣一行人趕到的時候,果然看見了在打鬥的兩人,而在兩人之外倒了大片的怪物。


    而正在打鬥的兩人,一身白衣,瞧著還隻是少年的模樣,正是應訣還算熟識的越飛軒,另一人卻是身形高大的青皮怪物,皮膚在打鬥中跳動著,就好像其身體裏有什麽東西極為渴望著出來一般。


    隨著兩人的打鬥過程中,應訣留意到那怪物撐破的衣服暗紋,以及一把別在腰間的精巧匕首,那身形起碼三米的怪物,是之前的胖修士。


    應訣一想到對方之前到底吃了多少不幹淨的東西,又喝了多少茶水,就有些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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